陝北「首富」與「首善」,告訴你一個真實的高乃則
1.給更窮的人送一頭牛——光棍漢的「慈善」
在陝西的三大集中連片貧困區中,有一個地方叫「黃河沿岸土石山區」。因為黃河支流沖刷,這裡溝壑縱深,水土流失嚴重,一遇乾旱就鬧饑荒,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王嘉胤、李自成農民起義。
1961年10月,高乃則就出生在這一帶,距黃河十幾公里的一個小山村——陝西省府谷縣武家莊鎮高庄則村。
乃,與「奶」同音,是當地母親對孩子的一種昵稱,表達了為人之母的憐愛之情;則,在當地方言中是一個虛詞,只表示音節。
和當地其他人無異,高乃則童年吃過苦菜充饑,長大後因為貧窮面臨找對象困難……
在農村,長幼之禮是不能動搖的。高乃則21歲時,因為當地姑娘看不上他,弟弟先他而娶,一時成為周圍三里八鄉教育孩子的反面人物。
高乃則母親因為兒子的婚事愁出一場病來。
為了給母親治病,平時愛睡懶覺的高乃則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干起了最重的體力活,從溝里背石頭給別人家砌窯洞用,幫別人家打磚坯。
冬閑時節,他也跟著表哥去內蒙古販牛、販羊。有一次,在內蒙古杭錦旗販牛時,曾在一個農家借住,主人說他家買不起牛,耕地都是人拉,高乃則當時就給那位素不相識的人送了一頭小牛。
2.出苦力,攢人品——淘來第一桶金
有一顆愛心的高乃則最終沒有成為光棍漢。
高乃則的妻子叫黨侯美,娶過門之後嫌種地沒出頭日子,老是哭鬧著要進縣城。
府谷的鄉鎮企業從1980年代起步,最初以石灰、水泥、煤炭、電石為主。高乃則就這樣被媳婦逼著進了府谷縣城,那時府谷資產數十萬元的私人老闆已經有幾十人,兩手空空,除了苦力之外一無所有的高乃則,用今天的話說就是一根無足輕重的屌絲。
看到城裡的販夫走卒,拉著車子邊走邊吆喝,初進縣城的高乃則很是好奇。城裡不能種地,我們吃什麼?媳婦的主意是賣豆腐,只有這個「咱會」。
可賣豆腐是一個門檻低、競爭很激烈的行業。一開始,高乃則夫妻半夜起床做好的豆腐賣不動,只好拉回來全家吃豆腐宴。但時間一長,人們發現高乃則的豆腐真本實料,從不缺斤短量,而且價格便宜,慢慢賣出了名聲,很快府谷街上的人們就知道買豆腐要找高乃則。
高乃則完成了第一桶金,積攢了十幾萬塊錢。
3.府谷巴菲特——累計上交國家稅費34.45億元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神府東勝煤田已經開始大規模開發,當時正在修建神朔鐵路。
高乃則決定買一台推土機干工程,這樣資本的雪球越滾越大,他一下子變成周圍比較有錢的人。
高乃則進入煤碳完全是一種偶然。
有次,高乃則請一位王姓工頭喝酒。酒大之後,工頭掏出肺腑之言:「我看你是個實在人,你就別幹這一行了,去買煤礦吧!」
高乃則對這個行業一竅不通,工頭一語點破其中玄機:「修神朔鐵路不就是要拉府谷的煤啊,還愁賣不了!」
高乃則被點撥後恍然大悟,開始大舉進入煤炭行業。
1995年,高乃則用自己的全部積蓄買下了府谷鎮二礦的經營權。
那時,煤炭正處於市場疲軟期,府谷一車煤5元錢都賣不出去,開礦賠錢的人遍地都是。但凡有人出個價錢,原來的煤老闆都急著出手呢。
就像巴菲特那樣,別人恐慌式地退出煤炭市場時,高乃則卻大舉買入。才兩三年時間,煤炭市場的從波谷沖向波峰,高乃則抓住了機遇。
1998年,高乃則組建陝西興茂侏羅紀煤電(集團)有限公司,產業形成規模化發展。
(2009年,興茂集團投資了60億元建設了30萬噸合成氨52萬噸尿素,60萬噸蘭炭,20萬噸電石,兩個大型化工廠,為府谷增加就業崗位2000多個。圖中白氣為水蒸氣)
2011年,興茂集團的資產規模、產值、財政貢獻分別為125.05億元、39.10億元、6.44億元。
此後幾年,受煤炭市場的變化等影響,公司產值、利稅貢獻有所下滑,但至今依然是府谷當地利稅、就業貢獻最大的企業之一。
2017年,興茂集團公司總資產240.91億元,當年產值58.02億元,上交國家稅費4.70億元。
自2004年成立以來,興茂集團累計上交國家稅費34.45億元。
4.達則兼濟天下——能幫多少人幫多少人
高乃則經常說一句話:「我的錢也是社會的,自己發展了,盡最大的力量,能幫多少人幫上多少人。」
在府谷,至少有上千名農村出身的貧困大學生受過高乃則支助。
高乃則說,他自己也從不建賬,有時在農村、有時在街道、有時在辦公室,只要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的窮孩子找上門來,他都會給2000-10000元不等的支助。
「我家窮沒念過書,娃娃們有機會上大學很好,趁咱有能力,能辦多少事就辦多少事。」高乃則從來都是說的少,做得多。
一位在西安工作的府谷籍貫人士介紹,自己有3個上大學的親戚受過高乃則的資助,一個曾就讀于山西大學光信息科學與技術專業,一個就讀於雲南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專業,一個就讀於江南大學食品科學與工程專業。而且這些捐助與他本人沒有任何關係——高乃則與其僅僅是飯局上的一面之交,甚至談不上認識。
2012年,府谷第三中學高考成績突出,高乃則給每位教師獎勵一套價值5000元的西服,而他自己身上的西服穿兩三年還捨不得換。
2008年,汶川地震發生後,高乃則毫不猶豫,含淚向災區捐款360萬元。
據高乃則的秘書劉浩講,高乃則有時穿開了洞的襪子,還稱「穿在鞋裡,踩在腳底下,外人看不見」。
有錢以後,高乃則出行坐飛機從來都是經濟艙,除非經濟艙沒票,才坐頭等艙。
有人問他為啥不坐頭等艙,高乃則大大咧咧地說:「圖啥呢,多一千多塊錢,有這錢還不如做點其他好事哩。」
出差住酒店,高乃則也是一到點馬上退房,生怕過點了賓館收半費,但他對扶貧、慈善從不吝嗇。
當地人評價,高乃則有個特點,從不嫌貧愛富。
高乃則有一個年輕時認識的朋友叫溫文彪,癌症晚期,過來找高總說自己不行了,兒子現在沒有房子,娶不到老婆,自己死都不放心。高乃則聽後即送了他兒子一套房。
2014年,興茂集團遭遇財務最困難的時候,高乃則手裡僅有3萬塊現金,得知縣裡有個人素不相識的孩子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他隨即把這些錢全部給了孩子的家長,讓他趕緊去北京看病。
前些年,逢年過節,高乃則會買幾車年貨,送給所有和公司往來過的客戶,也包括一些政府部門窗口辦事的年輕同志。
「那些東西也不值錢,年輕娃娃們工作辛苦,收入低,過年發個小禮品圖吉利呢。」不過,中央「八項規定」出台後,公司嚴格要求自己,也就不再發放這樣的年貨禮品了。
5.財富都是社會的,活著就是為多做點事
在興茂集團經營最好的時候,高乃則投資六億多元修通府谷南鄉豐李公路,為貧困山區修建40多公里黃河飲水工程,還建養豬場、養羊場、蔬菜大棚,幫助鄉親們脫貧致富。
這幾年,因為資金等原因,興茂集團的發展遇到了一些困難。但高乃則充滿信心,他認為公司擁有大量優質資產,而且目前核心企業運轉完全正常且有較高盈利水平。
據興茂集團相關負責人介紹,自從2016年以來興茂集團累計償還銀行貸款16億元,償還民間借款10億元左右,預計2019年年底將還清所有民間借款,屆時公司將輕裝上陣進入新的發展時期。
連一些受過他資助的人也心疼高乃則太累太辛苦。高乃則說他現在不能倒下:「一個人錢再多,一天也只能吃三碗飯,財富都是社會的,我是一個農民,能為社會多做點事,也算沒白活一世。」
來源:公眾號/平鳴
責任編輯:李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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