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局外人》:主人公默爾索性格命運中的存在主義

《局外人》:主人公默爾索性格命運中的存在主義

存在

主義

20世紀最重要的哲學思潮之一,是一種講求「關注你自身」的哲學實踐。由於現代社會中充斥著難以抑制的趨同力,即違背本真性的「隨波逐流」,存在主義強調研究具體個體的生活、經驗以及歷史境遇,關注個體內部非理性的主觀情緒體驗(噁心、荒謬、焦慮、恐懼、死亡的體驗),捍衛個體自由、責任和本真性,力求在大眾社會普遍要求淺薄和服從的社會經濟壓力下人類個體的身份和意義。

《局外人》是法國作家、哲學家阿貝爾?加繆(Albert Camus)出版於1942年的中篇小說。主人公默爾索是一個小職員,故事一開始便是他去養老院處理母親的喪事。默爾索是一個不信上帝,外表冷漠超然的人,從不說廢話,絕無突兀的情緒。

母親的葬禮上他並沒有傷心落淚,儘管他深知自己是愛母親的,但當門房先生問他是否需要打開棺材看遺體最後一眼時,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鄰居想和他做朋友,他認為「做不做都可以」。一周見一面的女友瑪麗問他願不願意結婚,他說「結不結婚都行」。雖然不愛瑪麗----這點他心知肚明,但愛不愛的問題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如果瑪麗想結婚兩人就結。再說,是瑪麗要結婚的,他只不過說了一聲同意」。當老闆同他談起想要把他調到巴黎工作的計劃,每年還可以旅行,默爾索並沒有任何興奮或者激動,他認為巴黎工作生活是可有可無的,他並不厭煩現在的生活,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理由要改變。「人們永遠也無法改變生活,什麼樣的生活都差不多。」

然而怡然自得、平淡無奇的生活因為一次意外事件結束了。默爾索在同朋友度假時,開槍失手殺死了一位和朋友起爭執的阿拉伯人。就連在「這件大事」上默爾索都沒有表現出過激的情緒,過失殺人的理由著實讓人大跌眼鏡:只因那天海灘酷熱難耐,太陽炙烤得他頭暈目眩,在同阿拉伯人僵持比劃、相互恐嚇時不小心扣動了扳機。

開庭時,檢察官並沒有針對「殺死阿拉伯人」事件的本身,而是通過默爾索把母親送進養老院、葬禮上分外平靜以及第二天就和女友約會來證明他是一個傷風敗俗、卑鄙齷齪的人,因而推論出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犯罪。檢察官堅稱默爾索的私生活同殺人事件有著深層次、震撼人心的、本質的關係,把他妖魔化為人民公敵。在這場荒謬審訊中,默爾索又成了法律世界的局外人,同時也是命運的局外人:「我的命運由他們決定,而根本不徵求我的意見。」人們忽視案件本身而非議他的私生活,默爾索多次在心裡吶喊:「究竟誰才是被告?被告才是至關重要的。我本人有話要說!」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檢察官評說他的靈魂,指責他絲毫沒有人性,默爾索終於想要站起來說話,可惜憋了太久的話著急說起來顯得沒頭沒腦,寶貴的自述環節也被無情剝奪了。最後,他被判決「以法蘭西人民的名義,在廣場上斬首示眾。」

阿爾貝?加繆

(1913-1960)

法國作家、活動家、倫理思想家,出生於阿爾及利亞。1940年移居巴黎前活躍於阿爾及利亞戲劇界和新聞界。1942年因出版小說《局外人》和文章《西西弗斯的神話》一舉成名,經常與存在主義運動聯繫在一起(他本人拒絕承認自己是存在主義者)。後與存在主義代表人物讓-保羅·薩特(Jean-Paul Sartre)決裂。1957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存在主義思想的最高價值被公認為是自由,它倡導的首要品德是本真性(Eigentlich),無須假定,我們心中的觀念一定要與外部世界中的一切相符。加繆筆下的默爾索雖然看似對大多數事情「無動於衷」,但他身上卻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存在主義所追求的本真性。

一如母親下葬後緊接著的禮拜天,默爾索為了消磨時間,拿起一張舊報紙開始做剪報,「把報紙上種種叫我開心的東西都貼在本子上」。然後坐在陽台上一會看天,一會兒注視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他們打招呼,從晴朗的中午一直看到華燈初上。

再如返工後第一天下班,「傍晚沿著碼頭漫步回家,這時頗有幸福自在之感。天空是綠色的,我心情愉快,儘管如此,我還是徑直回家,因為我想自己煮土豆。」

默爾索對哭不哭泣、交不交朋友、結不結婚、去不去巴黎,都是「二者皆可」的態度。他關心的是諸如:泥土的清香、夜晚與鮮花的氣息、山風裡咸鹽的氣味......這類自身存在的體驗,頗有「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的仙骨,與存在主義精神不謀而合。與其說他的淡漠使他同這個世界脫離,不如說是他內心裡無人分享的樂趣讓他在這虛偽嘈雜的世界上像個局外人。

默爾索平靜漠然的硬殼下隱藏著他對本真的執著以及真正的反叛。在加繆看來,真正的反叛並不意味著去追求「山巔上的光輝城市」這種狂熱的願景,而是意味著對那些已經變得不可接受的現實狀況加以限制,即自我調節式的無限反抗。庭審現場只是社會異化、荒謬的一角,庭審中對過去生活的種種回憶突然湧入腦海,夏天的氣味、熱愛的街區、傍晚時的天空、瑪麗的笑聲與裙子。以致於他認為來到法庭所做的一切都毫無用處,只想趕緊回到牢里睡大覺。加繆的小說刻意淡化了對英雄主義和果敢行動的描寫。一個人能做的事總歸有限。但同時也要求我們充分利用荒謬的境遇,鼓勵去追尋有限的但可及的善

厭惡有神論的默爾索在獄中面對不請自來的神甫,多次表明「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想浪費時間去跟上帝在一起」,在默爾索的世界裡,感知自己的存在才是真實的,他對自己的一切依舊有把握,哪怕是進入倒計時的生命、近在咫尺的死亡,這份把握聽起來充滿悲劇色彩。 同神甫的爭辯激發出默爾索內心爆裂的情緒,他從來沒有對某件事真正悔恨過,因為總是為將要到來的事、為今天或明天的事忙忙碌碌,操心勞神,只把對自己的把握視為掌握真理,其他人的生活、上帝是否存在之類的話題,有什麼重要?「黑夜將盡,宣告著世人將開始新的行程,他們要去的天地從此與我永遠無關痛癢。」把握未來將要發生的事,便是掌握了自己活著的事實,不是行屍走肉。

現代存在主義先驅索倫?克爾凱郭爾(Soren Aabye Kierkegaard)認為,重要的是去發現一個對我來說是真實的真理,去發現能為之生和為之死的觀念。小說的結尾默爾索在充滿了星光與默示的夜,第一次向這個冷漠的世界敞開自己的心扉:「我體驗到這個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愛融洽,覺得自己過去曾經是幸福的,現在仍是幸福的。為了善始善終,功德圓滿,為了不感到自己屬於另類,我期望處決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來看熱鬧,他們都向我發出仇恨的叫喊聲。」

參考文獻:

阿貝爾?加繆 著,柳鳴九 譯:《局外人》,浙江文藝出版社,2010 杭州

托馬斯?R?弗林 著,莫偉民 譯:《存在主義簡論》,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5 北京

莎拉?貝克韋爾 著,沈敏 譯:《存在主義咖啡館:自由、存在和杏子雞尾酒》,北京聯合出版公司,2018 北京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全球大搜羅 的精彩文章:

三種燕麥的吃法
顏值完美的小狼狗

TAG:全球大搜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