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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驪姬之亂,昏君、孝子以及心機婊後媽

晉獻公在開疆拓土上的雄才大略,為晉國的百年霸業打下了堅實基礎。可是其雖精於國事卻極其地昧於家事。晉獻公有八個兒子,其嫡子太子申生是其與其父晉武公的姬妾齊姜(齊桓公之女)私通而產下的,而齊姜後來很早就去世了。晉獻公於是又娶了翟國狐氏的姐妹倆為妻,其中姐姐狐季姬生下了公子重耳(晉文公),妹妹小戎子生下了公子夷吾(晉惠公)。這三位公子都很賢明且都年長。

可是自從晉獻公攻打驪戎時,驪戎人把驪姬姐妹倆獻給晉獻公,晉獻公對驪姬姐妹倆是愛如至寶,極為地寵辛。而在驪姬生下兒子奚齊、驪姬的妹妹少姬生下兒子卓子後,更是愛屋及烏,越來越看自己年長的那三個兒子不順眼、礙事,而想廢嫡立庶,立驪姬的兒子奚齊為太子。而每當晉獻公在驪姬面前提出要立奚齊為太子時,驪姬總是哭泣道:「萬萬不可,申生被冊立為太子,這是諸侯們都知道的事,而且他數次領兵打仗,立下了很多戰功,百姓們也都很擁戴他,現在怎麼能因我這卑賤之人的緣故而廢嫡子立庶呢?您要是那樣做的話,我就去死」。而且驪姬經常在晉獻公面前說太子申生的好話,因此,晉獻公覺得驪姬這個老婆實在是太賢惠了,就更加地寵愛她。

可是,驪姬私下卻賄賂晉獻公寵信的兩個大夫梁五與東關五,讓他們說服晉獻公把年長的公子們都出居到外地,使得晉獻公身邊只剩下奚齊與卓子。驪姬後來又派人對太子申生說:「晉獻公夢見他的母親了,讓他到曲沃的宗廟祭祀一番,回來後把祭祀用的酒肉獻給晉獻公。」。太子申生於是在曲沃祭祀完母親,就將酒肉帶回來敬獻給晉獻公吃。而當時晉獻公正外出打獵,驪姬就將酒肉放在宮中,並暗中派人在酒肉中下毒。六天後,晉獻公打獵回來,廚師將酒肉端給晉獻公,晉獻公剛要吃時。驪姬從旁邊阻止晉獻公說:「酒肉是從外面進來的,應該試試它。」便把肉給狗吃,狗死了;給宮中的宦官吃,宦官也死了,把酒潑在地上,地上土塊高起。於是驪姬哭泣道:「太子太殘忍了,連他父親都要謀害,更何況其他人呢?再說您已經年老了,他竟迫不及待地想謀害您!」後又接著對晉獻公說:「太子這樣做,不過是因為我和奚齊的緣故。不如讓我們母子倆早點死算了,以達成太子的心愿。而早先您想廢掉他,我還反對您;到如今,我才知道我真是大錯特錯。」

太子申生聽到這個消息後,就逃奔到新城曲沃。晉獻公大怒,就殺死太子申生的老師杜原款。有人對太子申生說:「放毒藥的是驪姬,太子您如果聲辯,國君必定能弄清楚。」太子申生說:「我父君已經年邁了,如果沒有驪姬,就會睡不安、食不甘。我如果申辯卻不成功的話,會增加自己的罪過;申辯成功的話,父君愛護驪姬,未必就加罪於驪姬,而徒使父君傷心,不如我自殺。」。還有人對太子申生說:「那您可以逃到其他國家去,不必要自殺呀?」。太子申生說:「父君還沒有查清我的罪過,就討伐我,背負弒君殺父的惡名出逃,誰會接納我?如果把出逃的原因歸結於父君,會使得父君擔負惡名,而被諸侯們恥笑,還是我自殺算了。」於是,太子申生就在新城曲沃上吊自殺了。

太子申生自殺後,驪姬誣陷公子重耳和公子夷吾,說他們都參與了太子申生的弒君陰謀。於是公子重耳與公子夷吾也都出逃了。

於是晉獻公立驪姬之子奚齊為太子,晉獻公在臨終前將國政囑託給大夫荀息(晉國後來六卿中,智氏與中行氏之祖),讓其保護驪姬母子,輔助奚齊繼位。晉獻公死後,荀息立奚齊為君,驪姬為太后。但在喪禮的過程中,晉大夫里克就殺死了奚齊,荀息於是又立驪姬妹妹的兒子卓子為君。不久,里克又殺害卓子和驪姬,而荀息感覺到有負於晉獻公的囑託,也自殺了。可以說,驪姬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不但一場空,還反誤了卿卿性命。晉獻公原可以成為一代雄主,留英明於後世,卻因為寵信驪姬,釀成晉國長達二十餘年的內亂,終使得其背負「昏君」之名而為後人笑。公子申生在能夠自白的情況下,為了不願父親晚年傷心而甘受驪姬誣陷,最終選擇自殺,雖讓有些人覺得愚忠愚孝,但後人每讀到此,也總是能催人淚下,讓人感慨不已。

我想,正是由於太子申生的至孝聖潔的品行以及其最終極為悲慘的遭遇,才使得晉人愈加地痛恨驪姬的行徑,最終不能容忍驪姬母子。若是當初,太子申生也跟公子重耳與公子夷吾一樣選擇了逃亡,晉人未必就會那般痛恨驪姬母子,奚齊或許能坐穩晉君之位也說不定,那樣的話在歷史上也就沒有後來的晉文公重耳了,當然,這些都是臆測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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