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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小龍和成龍之後,我們還能有什麼代表中國文化的電影符號?

文 | 漠一

如果要問西方人,他們印象中最能代表中國和中國電影的電影人是誰,應該十個里有一半兒都會說李小龍,剩下的一半兒說成龍。

西方人眼中比較能代表中國文化的兩個電影人,都屬於同一種電影類型——功夫片。這並不是巧合,中國的工夫電影融合了很多傳統文化符號。即便在國際上較有聲譽的《卧虎藏龍》《英雄》這類武俠作品,也應該被看做是功夫片的一個分支。

《卧虎藏龍》

《英雄》

但李小龍畢竟已經是上個世紀的電影神話了,成龍把功夫片拓展到時裝片,是個影響很大的轉向,但是所帶起的風潮,也已經延續了幾十年。

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想說李小龍或成龍過時了,而是想讓大家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李小龍和成龍之後,我們還有什麼,能夠走向國際的,代表中國文化符號的電影?

李小龍毫無疑問是國際視野下中國文化符號的代表

在剛剛過去的6月17日,主題為「新文創探討:共建影視產業鏈條,打造中國文化符號」的論壇在上海舉辦,著名監製、導演、編劇、製片人黃建新,著名影視製作人、萌樣影視總裁柴智屏,著名導演、編劇陸川,騰訊集團副總裁、騰訊影業首席執行官程武,閱文集團聯席CEO吳文輝,與主持人賈曉濤一起,探討了新時代下,如何打造具有中國文化符號的文化產品議題。

「新文創探討:共建影視產業鏈條,打造中國文化符號」論壇

程武在論壇上表示:「雖然我國文化產品的總量增長很快、也不乏優秀作品。但必須承認,如果和文化產業發達的國家相比,仍缺少真正有國際影響力的文化IP。」他認為,要打造出更具有代表性的中國文化IP,需要基於產業繁榮,錘鍊出一種系統的、符合中國國情的文化生產方式。

為了探索這種生產方式,騰訊在今年提出「新文創」思路。在早前的新文創大會上,周杰倫的御用詞作者方文山說過一席話,很是讓人印象深刻。他說,漢字是一個「超時空、超地域」的文字系統,一塊兩千年前的石碑,可能今天很多中國的高中生都能夠看懂,而其他的文明其實非常非常難做到。

我們的東方文明,擁有其他文明所少見的連貫性,這也為我們的民族積累了非常豐富的文化寶藏和文化底蘊。打開中國電影面向西方世界的《紅高梁》等電影是少數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作品,但事實上,在影像化的層面,我們確實還非常缺乏具象化的、讓西方能夠認知到「這就是中國」的作品,尤其是在已經遠離「紅高粱們」幾十年的當下,就連什麼樣的作品能代表「中國文化符號」都是一件很難定義的事。

《紅高粱》

最能代表文化符號的影視作品

說到最有文化符號代表性的影視作品,最先讓人想到的,肯定就是美國的漫威系列,程武在論壇上提到,「美國憑藉《鋼鐵俠》、《阿凡達》這樣一些作品和IP,以全球電影大概6%的數量,佔據了全球8成左右的電影放映時間。而在里約奧運會的閉幕式上,我們也看到日本作為下屆的承辦方,用了遊戲IP馬里奧來表達自己的國家形象。」

這意味IP不僅僅能夠帶來巨大的經濟效應,同時也是國家形象、國家文化軟實力重要的承載。

對於中國而言,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中國文化符號都以武俠為載體向世界傳播,這顯然和李小龍、成龍等人在功夫電影上的致力密不可分。黃建新也指出了這一點,他表示,他在和英國的電影工作者一起聊天的時候,「他們對中國電影的印象,就是功夫電影,就是李小龍,就是成龍,因為那是中國人對電影類型文本的貢獻。甚至於後來好萊塢,也是在學習香港創造的功夫電影。」

《精武門》

在過去的時代里,我們輸出了功夫電影,但是在今天,我們面臨中國文化如何求新的問題。曾經和迪士尼合作拍攝了《我們誕生在中國》的導演陸川,也跟黃建新一樣,看到了「中國文化符號」所面臨的問題。他表明,我們「現在處在一個非常混沌的,複雜的狀況之中,確實是有需求建立我們國家的新的文化符號。」

陸川舉例了自己在拍《我們誕生在中國》的時候遇到的問題,來描述什麼是「中國文化符號」。「我記得在給迪士尼建立印象中國的時候,我最不想選的就是熊貓,但是導演說不選熊貓的話,這個片子就拍不下來了,熊貓一定是中國的一個形象。」

《我們誕生在中國》

最後,選取了四川熊貓、川金絲猴、三江源雪豹三個動物家庭的《我們誕生在中國》,拿下了2099萬美元的全球總票房,是已經固化的中國文化符號中,成功有所拓展的例子。

「偶像劇教母」柴智屏,為「中國文化符號」提供了另一種解讀路徑,她說,「文化是一個人生活當中所有他所思想的,所體驗的一種理念。文化可以通過任何形式,可以是美術,或者是影視作品,或者是藝術作品傳遞出去,就好比對台灣的印象是小吃和偶像劇,那美食也可以變成一種文化,偶像劇也可以變成一種文化。你的說話的樣子,你的思想,你分分鐘呈現出的每一刻,就可以呈現出一種文化的氣質。」

《流星花園》

閱文集團聯席 CEO吳文輝則表示,「中國獨有的文化符號,我第一個會想到孫悟空,這是很多年積累下來的傳統文化的一些優秀內容,是未來最大的財富之一,無論是在中國的市場,還是全球的市場上,都有更大的發揮的空間。」

這一點,我們也能從現在的大量西遊改編、戲說西遊、解構西遊的作品中看出端倪。但相比於橫行全世界的超級英雄系列電影,西遊系列的影視作品,更大程度上還是只能面向本土,並沒能進入世界的視野。而我們,其實也擁有眾多和西遊一樣,亟待開發的,有潛力成為「中國文化符號」的IP。

這也就回到了我們一開始提出的那個問題,在新的時代之下,「中國文化符號」要何去何從?這可能,還是要回到時代的「新」,也就是時代變化的本身去尋找答案。

《大話西遊》

當下文化的發展與轉變

正如我們此前所說,我們的時代正在經歷飛速的變化,已經不再是我們憑藉功夫和拳腳就能讓世界震驚的年代了。互聯網的發展、網路文學的興起、 IP產業的發展與塑造、整個影視行業的邏輯和生態,乃至時代的文化,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可否認的,上面所說的產業變化和時代變化,不僅影響了年輕人的生活,顯然也和我們的影視產品所面臨的市場變化、國際環境有機地關聯了起來,影視產品要在這樣新的時代為自己尋找一條代表自己國度的出路,便必須找到時代變化和脈動的方式。

李小龍甚至影響了《殺死比爾》

吳文輝看到了時代變化之下,網路帶給影視產品的新機會,他表示,在網路時代,「每年都有全新的題材出現,包括這幾年關注了更多的都市生活和現實主義的題材,所以網路給了大家非常重要的發布作品和展示作品的舞台。」

締造了如今IP大勢的網路文學,最開始基本以模仿西方的同類型文化產品為主,是網路文學的模仿時代。但在逐漸的發展中,網路文學也開始建立起了擁有自己文化的敘事體系和題材,比如《盜墓筆記》系列和《鬼吹燈》系列,又或者是《慶余年》這樣既面向現代讀者又結合了經典文化的武俠類作品,這是網路帶給內容的改變。

陸川也分享了自己對於互聯網和文學關係的觀察,他表示,「一個健康的影視產業,或者是影視文化產業,一定是熱銷的暢銷書和原創IP,保持均衡的數量。

陸川所說的均衡,同樣也是騰訊影業這些年一直在堅持的理念,程武表示,IP一方面是「在骨子的各領域對作品的認同」,另一方面也「一定要尊重這個行業的規律,一定要有優秀的編劇、優秀的導演、製片,才有可能做出一部好的作品。騰訊的理念,也是同時注重原創及IP的改編。」

如由騰訊影業和新麗傳媒聯合出品及承製的電視劇《慶余年》,它的故事中其實是帶有一點近代科幻成分的,這就是符合當下觀眾口味的元素;與此同時,它裡面又有大量的中國傳統文化,有中國文化的服飾,道具,詩詞。程武在現場說,《慶余年》是「體現了中國文化傳統積攢」,又把「文明的種子帶到了未來」。

把握好了時代變化的風向,才能打造出更符合現在的作品。而對於如何打造更多具有代表性的中國文化IP這個問題上,主旋律影片,或許是一個切入點。

《慶余年》

如何打造更多具有代表性的中國文化IP

在《戰狼2》和《紅海行動》創下票房佳績的現在,創造更多的我們的「中國文化符號」,或許也有更多的方向。主旋律影片,其實也能成為我們的文化符號之一。黃建新就提到了這一點,「美國的電影全是主旋律,而中國的主旋律被狹窄化了,被政治化了,這是很糟糕的。其實主旋律說的是絕大多數人的從眾的選擇,商業電影也是這樣。」

《紅海行動》

近年來主旋律電影類型化的成功,也是創作者們在為「中國文化符號」尋找更多出路的結果,比如《智取威虎山》,其實也就是把紅色經典,做了更當代化的解讀以後的成功案例。

《智取威虎山》

柴智屏則分享了自己在當下如何面對時代改變來創作的方式,「我唯一的方法就是做各種各樣的研究,召集了很多的內地的年輕人,一場一場的對劇本,確認什麼結構是輕快的,年輕人會喜歡的。不僅是製作偶像劇,而是通過偶像劇重新地思考年輕人文化的功課。

把偶像劇的打造也當成研究新時代的文化功課去做,這便是在對待IP改編的時候,也要拿出尋找本土文化符號的原創心態。

作為當下最熱門的文化形態之一,網路文學成為重要IP源頭,但文學很大程度建立在閱讀的習慣和依賴上,要轉化成影視並非輕而易舉。

《慶余年》

陸川也提到了這一點,他認為,一個健康的影視產業,一定是暢銷文學作品改編和原創IP保持均衡,一個具有高閱讀數量的文學作品要轉化成影視時,要符合一些改編規律。比如網路文學每天日更3000-5000字,那麼改編時首先要提純,加強濃度,讓它更符合影視創作和表述的規律。

「到底是應該注重IP,還是注重原創,這二個是什麼關係?這個問題確實行討論了很久。」程武提到,其實IP更多代表是的,用戶從骨子裡對這個故事這個人物的認同,在改編的過程中,一定要尊重這個行業的規律,比如影視行業一定要有優秀的編劇,優秀的導演,製片共同協作,才有可能做出一部好的作品。

騰訊影業的理念是同時注重原創與IP改編。「對於IP,我們希望是優秀的改編,而不是急於變現的改編。現在年輕導演有很多創新的想法,我們也願意進行支持。只要用認真的態度對待原創,對待內容都會有機會。」

目前,騰訊影業內容布局頗為多元,今年4月公布首批文化產品方向,分別包括時代旋律,東方故事、次元破壁、中國科幻及國際探索,持續細分類型,希望打造更多元的中國文化IP。

進入了西方視野的成龍的《尖峰時刻》

電影的中心:工業化

在「打造更多具有代表性的中國文化IP」時,必然會涉及到文學、漫畫、影視甚至是遊戲等多方面產業的聯動,這就會涉及到一個「中心制」的問題。

聚焦影視,早在好萊塢製片廠時代,以製片廠和製片人為中心的舉措,打造了好萊塢的黃金時代;到了新好萊塢時期,諸如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等人的崛起,又以導演中心制帶來了商業大片的時代;放到美劇里來看的話,應該又是以編劇為中心。賈曉濤也問了黃建新這樣一個問題。「行業到底應該是以導演中心?以製片人中心?還是以編劇中心?」

史蒂文·斯皮爾伯格的《侏羅紀公園》是電影工業化成果的代表

黃建新舉例了自己在海外的拍攝經歷,表示應當是「以電影工業為中心」,因為電影就是一個工業,離了錢做不了事,製片人就是把各個環節的人粘合在一起,導演也不是皇帝。

中國影視行業要走向成熟,工業化是必經之路。程武表示,騰訊影業一直在建立自己的專業壁壘,希望建立更專業化人員體系,從編審團隊,到宣發團隊,再到跨產業鏈打通的能力,都系統化。

與此同時,程武也希望騰訊影業能基於專業價值,發揮「連接器」的能力,把好的作品源頭,不管是原創的還是IP改編;好的製作人、製作公司,連接起來,與行業夥伴共同打造一個好的工業體系,講好中國故事。

曾經的華語電影,在國際上的文化符號是江湖、是劍客、是拳腳與功夫;而未來,希望遠遠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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