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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er Heart社長 吳博之 對於「斯坦福監獄實驗被揭露造假」的回應

關於斯坦福監獄實驗(SPE)的起因、經過、結果我就不再複述了,相信點進來看的朋友們都已經比較了解了。如果實在不清楚,建議直接閱讀津巴多教授寫的《路西法效應》一書,其中大半本書都在對於SPE的內容進行詳述。

SPE作為一個如此著名的實驗,被人們關注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人們到底是以怎樣的方式去了解到它,以什麼樣的視角去認識到它,這是一個很難說的問題。這裡我覺得又可以分為兩種可能性,一個是作為心理學專業的學生或者心理學的界內人士去了解它,另一個則是以非心理學界內人士的視角。

對於學過心理學的學生們來說,了解到SPE可能是通過教科書或者課堂中老師的教授。在這樣的情況下呈現的SPE,可能稍微更附有一些所謂的「科學性」,因為是以心理學歷史上一個重要事件或是重要實驗來認識它的。

而對於沒有學過心理學的朋友們來說,又得分為對心理學有一定了解的人,和本身對於心理學這門科學不甚了解或有所誤區的人。有一定了解的人,可能會知道這本身是一個實驗,但是對於其結果和其後來引導向什麼不很清楚。也有可能會對於該實驗的道德性產生一定懷疑,覺得該實驗是違反倫理道德的。而我個人認為,如果對於心理學本身不夠了解,則可能這方面的考慮會被放大,更有可能會忽視其實驗的本質與其後來對於學術界的貢獻及影響。

在這裡,我對於SPE的道德倫理方面先暫不討論,因為這與本次批判的主題不很符合。我主要想針對對於SPE科學性、可複製性、是否存在故意引導等等方面的質疑表達一下我個人的看法。

說實話,我覺得以我的立場,我不想進行反駁,也不想進行支持。因為我不是這個實驗的設計者和實驗人員,我也不「真正的」了解這個實驗,所有我所知道的信息也都是來源於書籍、論文、網路、以及津巴多本人的親口敘述。如果要回應關於該實驗是否有津巴多的「故意隱瞞」或「違規操作」等等行為,那以上的許多信息來源都可被認為是不可靠的。

有人可能會問,那既然你不支持也不反對,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對於SPE這個實驗本身的討論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其實,據我了解,這也是津巴多教授目前的真實想法。去年我在訪問津巴多教授家後,得到了他贈送的The Lucifer Effect一書作為禮物。在那幾天閱讀完之後,我曾產生過一些對於實驗的問題,於是便寫郵件詢問津巴多教授。他當時回應的大概意思是:我已經回答過太多這些問題了,不是很想再回答了。你可以看看監獄實驗的網站,上面應該都有。嗯,在實驗之後的幾十年里,相信津巴多教授一直再遭受各種各樣的質疑與詢問。其實批判的聲音一直都在,只是這次又鬧得熱乎了一些,所以他還是又站出來維護了一下自己的權益。)

為什麼說已經不重要了呢,因為它已經是一個過去了將近50年的實驗了......作為學習心理學的學生,我們都知道這50年里心理學究竟經歷了多大的變化,取得了多大的成就。現在的心理學與當時的心理學產生了很大的差異,並結合著生物學、神經科學、醫學、人類學、社會學、哲學等等方面不斷地在為破解人類大腦、心理活動及行為等等作出貢獻。現在再來討論這個監獄實驗的科學性問題,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意義了,我們應該把更多時間投入到現在與未來。

首先,我認為「造假」一詞無論如何都是過於偏激和富有攻擊性的了。「造假」一詞對於實驗者本身是極大的名聲污衊,因為「造假」一詞讓人聯想到的是刻意、惡意地製造假象或偽造事實。如果一個科學家連實驗都沒有做,完完全全偽造數據然後發表論文,那「造假」一詞是毋庸置疑的了。然而,津巴多教授的SPE確確實實進行了,目前的爭論僅僅在於他是否有介入、干涉實驗,刻意引導獄警們做出「暴力行為」。無論如何,「造假」一詞使用的著實太過具有攻擊性了。

有關他究竟有沒有直接引導獄警們去做出那些暴力行為,在本次推文的「津巴多教授的回應」中有明確的答覆。從我個人視角來看,這是一個程度問題,而究竟算不算「直接引導」,也在於我們從什麼視角出發去看待這個實驗,或者我傾向於叫做為「模擬」。

首先,有一點津巴多教授自己是承認的,而且大家也可以從他的書、文章和各類採訪中得知,那就是他自己在實驗中的「迷失」。他曾寫道,他在這個實驗中最大的錯誤,就是自己漸漸化身成了那個監獄的一份子,而不再是一個所謂「客觀」的實驗人員,或觀察者了。因為每天要處理監獄中發生的種種事情,比如交接班或者囚犯們的飲食、如廁,他漸漸浸入了這個情境之中,最後真的變得像一個「監獄長」一樣了。

這一點確實可以被認為是整個實驗最大的一個錯誤。而所謂的客觀性,在這個實驗里確實是丟失了的。這不再是一個默默觀察的實驗,而是一個實驗者也介入集中,參與到實驗中的一個實驗。以現在的實驗設計視角來看,那這個實驗絕對是不符合規定的了。

但是,我覺得對於該實驗的理解,就像對於米爾格蘭姆電擊實驗的理解一樣,需要歷史背景與社會背景。在解釋例如納粹控制下的人們的行為時,作為一種模擬,能夠使用語言來引導出暴力的非道德行為,也是對於社會心理的研究有所幫助的。比如,你現在被言語引誘去變得更強勢,去欺負別人,去謾罵他人,你會去這樣做嘛?你的行為會在多大程度上受到影響呢?

從這個角度出發進行思考,再結合津巴多回復中所描述的內容,我們會發現,這種程度的「引導」其實並沒有批評者所說的那麼嚴重。實驗中唯一的引導也僅僅是讓幾個不那麼參與到實驗中的獄警們表現得更加「態度強硬」一些,不要太柔弱。這,與其說是引導他們去做出暴力行為,我個人傾向於理解為讓這個模擬監獄模擬得更加真實。哪一個監獄裡的獄警每天善良地幫助囚犯,對他們說話都通情達理的?我覺得應該有也極少。大部分的獄警和囚犯的關係,至少在當時,是一直有衝突的,是態度強硬的。那此處的告誡,我認為理所應當。而實驗後期出現的謾罵、侮辱囚犯的行為,我認為更大程度上是因為其中一個極為特殊的獄警造成的,與實驗人員的告誡本身沒有直接的關係。因此,這個反駁我個人認為不很有力。

其他的反駁就請繼續閱讀津巴多教授自己所寫的回應吧。

最後我想說的是,即使從科學嚴謹性上來說是絕對有問題的,作為一個模擬它也沒有自變數因變數什麼的,但是我們的關注應該在於研究所帶來的啟示與靈感。就算弗洛伊德的理論現在看來很荒謬,但是他提出的潛意識的概念是有革命性意義的,對於我們現在理解人們潛意識的活動提供了很多靈感(這兩個潛意識的意思不同)。也有很多曾經的實驗,都為後續的領域發展提供了先鋒性的基礎。

我身邊有一些同學也在閱讀到這篇文章後來私信我問一些問題或者想了解一下我的看法。我發現,許多人對於津巴多教授的了解僅限於SPE,我覺得這點是讓人有些驚訝的。我認為,SPE這個實驗的著名性有利也有弊。利我就暫且不談,但對於津巴多教授來說,這其實也確實造成了一些困擾,因為這個實驗似乎變成了他的代名詞,變成了他的唯一,而實質上並不是。

他在監獄實驗之前就已經對心理學的研究做出了很多貢獻,而在監獄實驗之後,他也不斷地從中獲得啟迪和靈感,進一步進行了無數的研究與社會活動,一直如此工作了將近50年。與他接觸過才會知道,作為一個已經85高齡的老人家,他是多麼得有活力,又充滿著積極的心態。從SPE中,他獲得啟發,對於羞怯(shyness)、時間觀(Time Perspective)等等進行了研究,又開始了英雄想像計劃(Heroic Imagination Project),鼓勵平凡的人們克服那些社會心理學效應,例如旁觀者效應,從而在他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在他的文章中,他這樣寫道:

HIP 旨在啟發並且訓練普通人,尤其是年輕人,讓他們有能力也有意願在面對生活中的困境時,保持同情心、做出非凡的舉動。這不僅僅是一項學術研究,我們也開發了獨特的教育課程,作為培訓英雄式思考力和行動力的基礎。這些課程的效果已經在高中、大學以及商業情景中得到證實。HIP 已經發展成為一項全球性的運動,在幾大洲的十幾個國家推廣,內容日益豐富,並且還會不斷充實。更多詳情請見 www.HeroicImagination.org。

Inner Heart 當時在星巴克進行的社會實驗也與此相關,嘗試研究如今上海的責任分散效應情況。

總而言之,對於這個實驗持有什麼樣的看法依然是讀者你自己的決定。而我覺得,是時候放眼未來,著重於現在了。對於一個50年前的實驗,已經沒有什麼好繼續討論了。最後這個論證雖然明顯犯了邏輯謬誤,也完全沒有什麼力量,但是我想說,以我現在認識的津巴多教授來看,他是一個極其富有生命力,愛生活,愛學術,愛學生,真誠,友善,也慈祥的老人家。我相信他已經儘可能地將他所知的實驗內容一五一十地公諸於世了。同時,希望大家也能繼續關注他後期的研究內容,支持HIP的發展。

今天想說的就那麼多了。如果有任何想法,歡迎在下面進行評論,我也樂意私信進行回復。謝謝大家花那麼多時間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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