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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事故才是中國電影節的主競賽

我國兩大競賽電影節——北影節和上影節,一直擁有著事故頻發的匠人傳統。

競賽不重要,賣票最重要。

先圈錢,再事故,不道歉,乃三項基本原則。

我們特派了一名記者前去調查。

友情提醒:二條有福利。

電影節放映事故田野調查

文|水兵水星

作者簡介:肥皂——噴射!

在電影節,如果你以為搶完票就萬事大吉,那你也太小瞧世界對影迷的惡意了。基本上,想要在電影節心如止水地看完一場電影,比給搶完票的錢包止血還難

據不完全統計,5%的影迷會因交通擁堵、鬧鐘當機、和對象吵架等原因錯過片頭;10%的影迷會被這5%開閃光燈入場晃瞎雙眼;20%的影迷會跟屏攝婊置氣走神而漏掉劇情;2%的影迷會記錯放映日期並與檢票員battle。

此外,還有0.9%的幸運兒,會遭遇五光十色的放映事故,嚴重程度從擦傷(造成不適)、殘廢(影響觀看)到嗝屁(放映取消)不等。

這次,記者將對這0.9%群體的各種電影節奇遇,展開調查。

1. 心懷上海

素有「搶票難、票價貴」等美譽的上海國際電影節,在經歷了「一套房子換一張《小偷家族》」等金融軼事後如期開張。短短几日,層出不窮的放映事故裝點了影迷們的美麗心情。

據媒體報道,上影節首日就出現了三起放映事故:伯格曼《秋日奏鳴曲》片尾五分鐘字幕缺失;阿彼察邦《戀愛症候群》出現抖音式閃屏;松岡茉優主演《最終幻想女孩》全程畫幅出錯。

放鴿子的凱奇也放了上影節的鴿子

第二天,尼古拉斯·凱奇晃點組委會,《變臉》見面場變成純放映,哀鴻遍野;第三天,王兵的《方綉英》因放映機故障,直接取消;第四天,《逍遙騎士》出現畫面顏色重影,《追浪》有超過半小時沒有中字。

這些事故場次大都採取了懷柔的退票政策,但並不能撫慰影迷們破碎的心。

凱奇影迷胡女士便對記者表示:「那我特么搶個屁!」,說完憤怒地吸出卡在奶茶管子里的珍珠。

據悉,胡女士千辛萬苦購得影票後,豪擲三天年假,就為遠遠觀望一片凱奇的衣角。見面會一小時前,胡女士驟然得知凱奇晃點的晴天霹靂,「氣得兩眼一抹黑」。她憤而退票。

事故頻發可不是今年才有的新新影事,而是上影節一直以來堅守的匠人傳統

早在兩年前,豆瓣的「第十九屆上海國際電影節論壇」就出現了「放映事故匯總貼」,忠實記錄了想要好好看一場電影有多難。

聽聽我們群眾面上笑嘻嘻的調侃

其中最令記者印象深刻的,是《莫西干回到故鄉》放映中,連續數十分鐘不斷切換畫幅的事迹。記者認為,這或許開創了一種全新的4D交互電影美學,足以將澤維爾·多蘭借人物動作撐開畫幅的《媽咪》遠遠甩在身後。

2. 放眼北京

在主競賽影片質量上,北京國際電影節可能暫時還K不過上海,但在放映事故方面,絕對不遑多讓。

剛剛過去的第八屆北影節,在慶祝「票房大年」的同時,也喜迎「事故大年」。

在媒體的統計數據中,達到「殘廢」級別的事故多達二十餘起,其中,「影迷聖地」中國電影資料館就佔了五起——包括兩次放映嗝屁。

事故一角。

這些事故中,最為嚴重的有三起。

其一,是五棵松耀萊的《泰坦尼克》放映。

放映當日,影片進行到一小時左右時,開始出現重影、模糊等問題,暈眩反應十分劇烈。現場觀眾小李咬牙切齒地對記者說:「我簡直要嘔了!真的是憑意志力在堅持看,軍訓都沒這麼拼。

令人驚訝的是,影院方面直到二十分多分鐘後才有所作為,開始調試。

影院現場調試設備

更讓人失望的是,向影院發起維權請求的觀眾遭到工作人員搪塞,影院方既不答疑也不道歉,甚至提出「每人賠償一瓶水」的方案。小李激動地對記者表示:「我看上去像買不起水嗎!」(記者:「那你拿了嗎?」)小李:「拿了。」

隨後,不少觀眾當即發起「微博維權」。嗅覺靈敏的各路媒體很快轉載報導,事件趨向白熱化,影院才終於給出反應,通過加映、退票、賠償等方式,算是解決了爭端。

第二起,是胡金銓《空山靈雨》的「掛羊頭賣狗肉」事件。

在北影節的購票官網中,《空山靈雨》顯示為120分鐘的足本,而非網路流傳的115分鐘DVD版本。這一重要信息,吸引了不少胡金銓影迷欣然購票。

然而,輪到正式放映時,《空山靈雨》竟是一個殘缺不全、畫質糟糕、剪輯混亂的95分鐘版本。

媒體從業者「皮革業」和多位影迷在微博上憤怒地發起維權,卻被電影節官方賬號一句輕飄飄的「非修復素材,放映效果與預期有所差距,萬望理解」帶過。

「皮革業」在個人自媒體上發表了相關維權文章,在朋友圈、微博、豆瓣等平台瘋轉。

幾日後,主辦方終於坐將不住,為該場次觀眾安排了全額退款,但,依舊沒有道歉

最後一起,是《希望的另一面》放映取消事件。針對此事,記者採訪了網名為「愛情戰警」的網友,內容如下:

記者:4月20號下午你在資料館?

愛情戰警(以下簡稱戰警):在啊,我從重慶過來的,那天有《希望的另一面》和木下惠介版的《楢山節考》,兩場連看。

記者: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戰警:我一直在玩「跳一跳」,沒太注意周圍,燈一直亮著,等聽到動靜我看了下時間,已經開場十多分鐘了。

記者:其他人什麼反應?

戰警:就還蠻不爽的吧,都在嚷嚷,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記者:有人出面告知嗎?

戰警:後來奇愛博士出來了,說拷貝出了問題,放映要取消,大家可以退票或者憑票根換一場別的電影。

記者:大家對此什麼態度?

戰警:七嘴八舌的,有人想直接換下一場的《楢山節考》,有人說就想看這個,專程從外地過來的。反正很多人擁過去把奇愛博士圍住了。

記者:圍住了?

戰警:嗯啊,不過不是要過去幹嘛,我看到好多人找他加微信什麼的。

「愛情戰警」發給記者的現場照片

3. 神交戛納

說了這麼多,大家不要以為放映事故是咱們國家的專利。穩坐世界電影節頭把交椅的戛納電影節,放映事故也是一茬接一茬。

三年前,賈樟柯帶著《山河故人》去到戛納參賽,便連遇故障,一次是忘記將設備升級成4K導致黑屏,一次是放映機故障出現紅色疊影,放映二度叫停。

對此,好脾氣的賈科長發微博稱:「我的電影插曲多,大家別太在意。」一語雙關。

《山河故人》戛納事故屏攝

兩年前,伊朗電影《推銷員》也遭遇莫名事故。電影放映開始不久,傳出「快出來,房子要塌了」的喊聲,放映突然停止。

而後,什麼都沒有發生,電影也及時重放。但是,影院工作人員沒有對事故進行任何解釋。

去年,奉俊昊的《玉子》也出現了嚴重放映事故。影片放映時,影院幕布發生故障無法完全升起,大約擋住三分之一的屏幕。

戛納《玉子》幕布擋住三分之一,現場事故照

在這個情況下,觀眾們整整看了六分鐘的「超級打碼版」,現場一片噓聲,只得重新放映。

對此,奉俊昊很淡定,表示:「大家可以看兩次開場,挺好的。」

不過在場的媒體們可不這麼想,聯繫到當時戛納電影節與《玉子》出品方Netflix緊張的關係,大家陰謀論全開,認為這是一次「來自戛納官方的復仇」。

對此,記者用Skype諮詢了在法媒體人、發行人Mary May,對方回答:「嗯,這個,說不準,不好說,我覺得我無可奉告。咱們還是來聊聊北影節吧。」

Mary May表示:「戛納這種全球首映的新片出了狀況,馬上人盡皆知,還是在於它本身的產出性和高關注度。如果北影節競賽的新片出了放映事故,你能知道么,有幾個人會買票去看競賽片?」她清了清嗓子,「高聚焦之下,有點猜測和流言也是正常的,但這不代表正確。」

此後,面對記者的追問,Mary May以「信號不好can』t hear you」(聽不清你講話)為由,掛斷了Skype通訊。

儘管Mary大打太極,但她的言論的確引人深思。

戛納官方致歉信

戛納電影節的價值在於它的產出性,全世界最棒的藝術片彙集於此,首度面世。它們的放映對象,也多為電影和媒體從業人員,與產業本身深度結合。

上影節及北影節,基本屬於服務型電影節,浩如煙海的展映片單帶來極為可觀的票房,成了影迷們的狂歡。但是,這讓它們的競賽屬性顯得極為尷尬,試問除了在豆瓣上做「獲獎豆列」的,還有誰能說出三部以上「金爵獎」或者「天壇獎」的獲獎作品嗎?

兩個所謂的「競賽電影節」捨本逐末,把資源和精力大量投放於舊片展映,新片競賽反而成了一截可有可無的盲腸。這方面,它們甚至不如被放逐在邊陲的FIRST影展。

正由於其強烈的服務屬性,層出不窮的放映事故變得更加刺眼,映射出消費的不快與服務的失能。

2018「天壇獎」獲獎名單了解一下?

戛納電影節放映事故尚可理解,因為很多影片是全球首映,時常來不及測試。但國內只放舊片,沒什麼走版風險,卻事故頻發,而北影節面對事故的囫圇態度,更顯示出它的不專業性,以及糟糕的服務精神

畫幅、聲軌和翻譯頻頻出錯,反映出這兩個官辦電影節從組織者到承辦影院方都既不敬業又不專業,胡搞影片放映,亂惹消費者不滿。

這進一步暴露出的,是國內電影業的粗放。北影上影節,名頭大,身臃腫,外面搞得花里胡哨,內部運作機制甚是粗糙。反觀FIRST,核心成員不多,但專業素質過硬,處處把關到位,這才是一個電影節與電影從業者應有的水準。

如果想深入產業,提升價值,遠有歐洲三大,近有FIRST可供參考;如果想立足迷影文化,也能向不設競賽單元,純為影迷服務的多倫多電影節取經。

呵呵

北京上海兩位大佬,兩頭不靠,不思進取。票房的泡沫刷刷上躥,又是一年好收成,賣了壞稻也沒關係,明年你還得來。

畢竟,別處可沒地兒買。至於原因,你說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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