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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這位農民在祖墳里埋進一位19歲紅軍,並以長征為子孫取名

會寧縣,隸屬於甘肅省白銀市,是西北教育名縣,有「西北高考狀元縣」和「博士之鄉」的稱號。自古以來,會寧就是交通要道、軍事重地,素有「秦隴鎖鑰」之稱。1936年10月,中國工農紅軍三大主力在會寧勝利會師,會寧由此聞名中外。2000年前後,在會寧的一次採訪中,我意外得到了一個當地農民與紅軍戰士的故事,十多年後的今天依然讓我難以忘懷。

祖厲河從會寧縣城緩緩流過,這條渾濁的河流帶著澀腥的泥土氣息,就像掛在外祖母臉上滄桑的淚。這條河還有一個名字,叫苦水河,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把會寧這片土地滋養得「疾苦甲天下」的,但會寧的一草一木里都有它的愛。

1936年10月,中國工農紅軍第一、二、四方面軍在會寧會師。會師期間,紅軍先後在會寧休整達一個月之久,遺留20多處戰鬥遺迹和1000多件革命文物,將長征的精神傳遞到了會寧,讓這片土地上又多出了許多讓人敬仰和值得人們追尋的內容。

會寧縣城的西城門,原本是一座土木結構的城樓,加固它的青磚都曾破爛不堪。然而,現在我們已經看不到它的原樣了,會寧縣已將那裡裝修一新,城樓飛檐翹脊,新刷了紅油漆的木柱熠熠閃光,是一派威武雄壯樣。城樓前方不遠外就是會寧縣的新城區,一些算不上高大的樓房矗立在那裡,給這小小的縣城增添了許些現代氣息,其中一幢最高的七層樓還未完全修成,工地上傳來叮呤咣啷的聲響,如同這小縣城為追逐時代的步伐灑下的一陣零亂的腳步聲。

站在會師樓上,就能看到眼前的一切,就像生命在歌唱,讓人沒有辦法拒絕。1936年,紅軍初到這裡時,敵我雙方進行了短暫的交戰,槍聲猶在耳邊迴響,大刀依舊眼前閃亮,遠道而來的紅軍就是從西城門開始與敵守兵交戰,並攻克會寧縣城的。

一顆炸彈落了下來,一個4歲的兒童不知所措,一位只有19歲的紅軍戰士撲向兒童,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會寧會長征紀念館的講解員講述這個故事時,我的心一下子被牢牢地抓住了——鬼魅般的消煙瀰漫過來,一個完整、鮮活的身軀在衝擊波熾白的亮光中分離、碎裂,幾顆碩大的血雨落在焦黃的泥土中,空氣因此帶上了一種澀澀的有血有肉的生命的味道。

講解員很是動情:「得救的那個小孩姓魏,他的父母把那個紅軍戰士埋進了自家的祖墳,並給三個孫子取名魏繼征、魏續征、魏長征,勉勵他們在人生的道路上繼承紅軍精神,繼續長征……那個紅軍戰士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我們也不知道他長的是個什麼樣子,我們館長是學美術的,就為他畫了這張像,取名金色年華……」

講解員的述說讓我忽然想起了陳列在紀念館裡的一張草紙,上面寫著的幾句話是一個紅軍連一日生活安排,其中一句是這樣的:「上午敢(趕)緊休息,下午煮飯吃。」這個紅軍連上午沒吃飯?我問。會寧當地的一位朋友告訴我:「恐怕不是一個上午沒吃飯了吧!紅軍來會寧是10月份,老百姓的麥子還在場上沒來及碾,聽上了年齡的人說紅軍當時餓極了,就把麥穗子放在鍋里直接炒……唉,那年月有幾個人能有飯吃,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蹟!」

之後,我看見一副馬鞍,講解員說它是朱總司令用過的。木質的鞍背被磨得油光鋥亮,如今依然在這紀念館中閃耀著它應有的光澤。鞍背下的皮墊早已張牙舞爪不成形狀,鐵做的腳蹬被磨出了兩個碩大的豁口,遙遠年代裡的銹跡正在浸蝕著它。我問自己:當年那支衣衫襤褸的軍隊是怎樣轉戰南北解放全中國的?我回答不上來,卻又想到了會寧附近的一座山,那座山名字多少有些「古怪」——鐵木山,會給人一種鐵骨錚錚的感覺。到會寧縣城的前一天,我曾經到過那裡。

路是一條有些破舊的柏油路,行車極少,層層梯田使兩旁那些光禿禿的山樑看上去彷彿瘦骨嶙峋的老人。山中有座公園,當地人稱它是「森林公園」。深秋時節,園內的灌木被塗成了滿山遍野的金黃和紫紅,多出幾分秋的景色與韻致。道邊的一種灌木上掛滿了果實,一顆一顆的,鮮活無比,遠遠看上去彷彿串在綠葉間如豆般的紅瑪瑙。同行的一位朋友忍不住感慨:「這灌木的果實如此美麗是為了提醒人們保護它,以便他在這個世界上生長和繁衍下去!」他說,這是一個一個淺顯卻又深刻的道理,大自然就是以這種方式同我們對話和交流的。

然而,引起我更多注意的卻是鐵木山石虎寺前的一對「夫妻樹」,它們筆直向上,鋼鐵般的樹榦粗細勻稱,枝葉在空中相交,根脈於地下相連。孔子語說,地道敏樹,「夫妻樹」的根系不僅相交相融在這公園裡,還為會寧這方貧窮的土地托舉起了一方蔚藍的天空,藍得可以看透人的心。講解員說的館長,剛到會寧時我就見過他,皮膚黝黑,戴一副近視眼鏡,不善言辭,沒想到他的情感居然如此細膩——畫像上的紅軍戰士栩栩如生,兩道劍眉之下憤怒的目光讓人肅然起敬,身後瀰漫的消煙與戰火把他青春的臉龐映得亮亮堂堂——那金色的年華,就這樣被會寧人永遠地珍藏在了記憶中。

「每次,我們館長都要我把這個故事講給前來參觀的每一個遊客,直到現在,魏家的後代每年都給那位紅軍戰士上墳,他們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了……」講解員的眼眶有些潮濕。 這就是我在會寧意外得到的當地農民與紅軍戰士的故事,它讓我時常想到孔子的這樣一句話:「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可譯為只有天下最真誠的人,才是能夠充分實現自己天性的人。能夠充分實現自己的天性,就能夠充分實現別人的天性;能夠幫助別人充分實現天性,也就能夠充分實現萬物的天性;能夠讓萬物充分實現天性,就可以贊助天地化育萬物的功能;可以贊助天地化育萬物,就可以跟天和地並列為三了)

魏人家就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繼續了80多年的「長征」,如今,那位紅軍戰士的墳早就是魏家人的「祖墳」了,它和魏家人其實都是可以與天和地並列為三的。(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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