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兄弟，右手錶弟
【左手兄弟，右手錶弟（十）】
（十一）
雖然我和蔣佳琦都覺得那個招聘酒水翻譯的酒吧不太靠譜，但是我們還是決定去看一下，一是因為這幾天我們的確沒什麼事可做，二是萬一遇到錢多人傻的老闆呢。但是我沒有和那個本校的研究生聯繫。
下午時間的工體西路酒吧街，異常的安靜，我們尋著地址找到那間酒吧，他們也沒有營業。我們拿著招聘海報和保安說是來應聘的，一個自稱經理的中年男子在酒吧深處的一個辦公室接待了我們。
「這個招聘海報真發到你們清華了？」
「我們在食堂門口領到的這個海報。」蔣佳琦如實回答。
「看來陸岩生這小子，還算靠譜。」經理放下海報，看了看我和我蔣佳琦，「陸岩生和你們介紹這份工作是做什麼的了吧？」
「我們不知道你說的陸岩生是誰，發海報的人說是負責給酒吧的外國顧客翻譯介紹酒水內容，算是給外國人當服務生。」
「說的不完全對。」經理給我們兩個人一人一瓶瓶裝水。「除了給老外翻譯酒水內容，你們還需要陪老外喝酒，當然你們喝的酒水是他們來買單，你們的收入是按老外結賬消費的金額拿提成。」
「就是給外國人當酒托，對吧。」我沒等經理介紹完，便插了話。
「清華大學的學生，就是聰明，一點就透。」經理笑道。
「抱歉，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這個工作。」說著我便去拉蔣佳琦，準備走。
「海報上不是寫每日工資1000元？不是保底1000嗎？」蔣佳琦一邊被我拉起來，一邊問。
「沒有保底工資。」經理一邊搖頭，一邊再去看那張海報。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們真的不合適。」我拉著蔣佳琦就往外走。
「你們兩個真的是清華的學生？」經理看我拉著蔣佳琦往外走，便跟了出來。
「清華的學生有什麼好冒充的。」蔣佳琦還在繼續回答經理的問題。
「這樣，如果你有時間，晚上可以來酒吧玩，這是我的名片，你來之前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們兩個，酒水都算我的，隨時都可以來。」經理遞給了蔣佳琦一張名片。「你們兩個都可以來。」
我把蔣佳琦拉出了酒吧，來到了外面。
「這就是想高價賣老外酒水，騙老外酒水錢，我感覺這不是一個正經的酒吧」我有點擔心的對蔣佳琦說。
「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沒說就想來這打工。」
「那你還問是不是保底一千，要是每天保底一千，你還真來呀？」我想知道蔣佳琦的真實想法。
「如果工資高，不騙人，為什麼不來。」
「你那麼著急賺錢嗎？你是欠別人錢了嗎？」
「沒有，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花什麼錢，你不是都知道嗎？」
「你想買什麼東西嗎？我給你買，我卡里還有6000多，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如果不夠，我管我媽要。」
「不是，我沒有想買的東西，卡里也有3000多，我要買東西，自己就買了。」
「那你幹嘛這麼著急賺錢呀，就是為了去那個海上游輪嗎？那個你不是說團費一個人就3000嗎？咱倆現在就有1萬了，我回去管我媽再要1萬。不用你找兼職。」
「不是這麼回事。」
「你到底怎麼想的，跟我說實話。」蔣佳琦聽得出我的語氣有點著急，還有點生氣。
蔣佳琦嘆了一口氣，「我想咱倆早一點經濟獨立。」
「為什麼？」我不解的看著蔣佳琦。
「我有點擔心我們兩個人的未來」
「什麼意思？」
「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不能永遠瞞著我爸我媽和你爸你媽吧，我們以後怎麼和他們說，他們能接受嗎？我們怎麼去面對他們，如果他們不接受怎麼辦？」蔣佳琦坐到了路邊的花壇上。
我如夢方醒。「你為什麼現在要考慮這個問題。我覺得那是幾年之後的事情吧。」
「我爸我媽這幾個月經常問我有沒有在學校找女朋友，還總勸我如果有合適的就處一個，他們現在不限制我談戀愛了。有一次我媽還問我，你有沒有女朋友，問我為啥咱倆都不找女朋友，還整天膩在一起。」
「我爸我媽從來沒問過我。」
「今年過年的時候，在我姥姥家，我大姨催我大舅家的表哥結婚的時候，說他們公司有一個男的30多還不結婚，後來知道是同性戀。」
「你表哥是？」我好奇地問。
「是個屁，他是太花了，他處過老多女朋友了，好幾個因為他流產呢。」
「我還以為你家盛產這個呢。」我笑著掐了一下蔣佳琦。
「別打岔。所以我覺得我媽開始懷疑我了。尤其是我從小到大沒有女朋友，她也知道你從小到大沒有女朋友，咱倆還天天黏在一起。以前咱倆小，他們不懷疑，我估計他們現在是懷疑了。」蔣佳琦一邊說一邊拉起我掐他的手。
「我覺得我爸我媽他們沒有懷疑過。」
「他們早晚得懷疑。如果到那天怎麼辦？你想過嗎？」
「咱倆遠走高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認真在說。
「咱倆靠什麼生活？」
「畢業了就工作了，不就有收入了。」
「離畢業還好遠呢，咱倆總不能本科畢業就找工作吧，咱倆最起碼讀碩士吧，這最起碼還有六年。」蔣佳琦越說越認真。
「你是怕他們不供我們上學，不給我們生活費？」
「不全是。即便咱倆碩士畢業了，才跟他們攤牌，北京這房價你也知道，咱倆靠工資能養活自己嗎？我表哥一月工資兩萬，都得靠家裡。」蔣佳琦說完，嘆了一口氣。
「我名下有房子呀，我家有一套房子一開始就是寫我名字，我不是和你說過嗎，再說了，你家也有兩套房子呀。」
「你傻呀，如果他們反對我們在一起，你覺得房子還能給我們嗎？」
「你想太遠了吧。咱倆都是獨生子，誰跟我們搶？」
「沒人跟我們搶繼承，也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你覺得他們反對我們在一起，我們還能在那房子里生活嗎？」
「如果我爸媽反對我和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去哪，和你要飯我也干，我不在乎有沒有錢。」我認真地看著蔣佳琦的眼睛。
「我肯定會和你在一起，但是說要飯不現實，我一定要讓咱們兩個過上好日子，所以我們一定要經濟獨立，只有我們經濟獨立了，我們才有可能真正的面對他們，不怕告訴父母我們兩個人的真實關係。」
「你進入誤區了吧。經濟獨立，是你靠這個兼職就能經濟獨立的嗎？在這個酒吧當服務生，就能經濟獨立了？就算這裡是高級服務生，一天賺一千，一周也就干三天，一個月也就一萬二，咱倆都來，也就二萬四，二萬四一個月就經濟獨立了？一年就算30萬，才買3平米房子，連衛生間都不夠。」
蔣佳琦親了一下我的手，繼續說：「我不是說做服務生就可以經濟獨立了。咱倆從來沒有出來工作過，咱倆都沒有正經接觸過社會，我只是覺得這是否可以算是我們嘗試工作的第一步，就算是積累經驗也好，就算是尋找機會也好。」
「如果你想積累經驗，我不反對，但是我覺得這裡不是好選擇。」
「那還有其他選擇？」
「現在沒有。不過你今天和我說了這些，我一定會去想。你要做的事情，無論是什麼，我一定支持。」我猶豫的一下，繼續說：「如果回去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你還想來這裡，我陪你來。」
蔣佳琦開心的站起來，抱著我親了一下。
「但是你以後再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無論是困難，還是壓力，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對，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一切，你會為我做一切，我也會為你做一切。」我目不轉睛的看著蔣佳琦。
蔣佳琦又親我一下，「大寶寶永遠和小寶寶在一起。」開心的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而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我們剛剛的舉動都被不遠處，剛剛那個酒吧經理看在了眼裡。
在我和蔣佳琦去地鐵的路上，接到了宋濤的電話。
「你和蔣佳琦在一起吧？」宋濤電話里問道。
「我們倆在工體附近呢，剛從那個面試的酒吧出來。」
「面試的怎麼樣？」
「酒吧不靠譜。」
「晚上你們兩個有事嗎？」
「沒有什麼事呀。」
「晚上蘇銘瑄要請吃飯。」
「好呀，我們這就回去，一會寢室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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