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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博科夫文學講稿三種

《納博科夫文學講稿三種》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 著

申慧輝、丁駿、金紹禹、等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8-6-30

二十世紀傑出的小說家、文體家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的三部文學講稿,三門精彩絕倫的文學課,包括《文學講稿》《俄羅斯文學講稿》及《講稿》。納博科夫離開故國之後,曾於一九四〇至一九五〇年代在美國斯坦福大學等高校開設文學課程。為此他精心撰寫了大量的講稿,後經整理和編輯出版。

其中《文學講稿》專註於歐美作家,對簡·奧斯丁、狄更斯、福樓拜、斯蒂文森、普魯斯特、卡夫卡等七位大師的七部名著進行了深入的解析與探討。《俄羅斯文學講稿》則聚焦俄羅斯的六位重要作家果戈理、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契訶夫和高爾基,以此繪出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的輝煌光譜。《堂吉訶德講稿》闡述了對塞萬提斯其人其文,以及《堂吉訶德》這部傳世巨著的獨到見解。

納博科夫以同為作家的靈感和天才之光,帶領讀者穿梭於未經砍伐的文學森林,從細節處著手,貼近文本進行作品分析。這些講稿較為全面地反映了作者的文學價值觀,同時顯示出相當獨特的文學分析方法,是外國文學及納博科夫研究不可錯過的作品,具有極高的可讀性和學術價值。

精彩書摘

導 言

約翰·厄普代克

(節選)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出生於一八九九年,生日與莎士比亞相同。他的家庭是聖彼得堡的一戶富裕的貴族。實際上,他家族的姓氏可能出自阿拉伯文中與此詞同根的「nabob」一詞,這個姓氏是十四世紀時由韃靼王子納博科·穆爾扎帶入俄國的。

十八世紀以來,納博科夫家族的成員一直出任軍界及政界中的高級官員。我們這位作家的祖父德米特里·尼科拉耶維奇是沙皇亞歷山大二世和三世的司法大臣;其子弗拉基米爾·德米特里耶維奇放棄了可能在宮廷里任職的前途,卻以政治家和新聞記者的身份參加了那場註定要失敗的俄國立憲民主的鬥爭。這位富有戰鬥精神的勇敢的自由主義者於一九○八年被捕入獄,被關押了三個月。

弗拉基米爾是他們的第一個活下來的孩子。他的弟弟妹妹們證明說,他從父母那裡得到的愛護和關心是最多的,無人可及的。他年少早慧,活潑而有生氣,兒時多病但後來體格強健。他家的一位友人還記得,他是一個「身材細長、比例勻稱的少年,生著一張富有表情、充滿生氣的臉,一雙追根問底的慧眼,眼中總閃著嘲弄人的火花」。

弗·德·納博科夫是一位有些親英的人,他的子女不僅學習法文,還學習英文。他的兒子在回憶錄《說吧,記憶》中自稱:「我在能夠閱讀俄文之前就學會閱讀英文了。」他還記得小時候那「一連串的英國保姆和家庭教師」,以及從不間斷的、有趣的盎格魯–撒克遜手工製品:「各種各樣好吃好玩的東西從涅瓦大街上的英國店鋪里源源不斷地來到家中:水果蛋糕、鼻鹽、撲克牌、拼圖遊戲、帶條紋的運動茄克、滑石粉色的網球。」

在這部《文學講稿》里所提及的作家當中,狄更斯可能是他最早接觸的一位。四十年之後,納博科夫在給埃德蒙?威爾遜的信中這樣寫道:「我父親是一位狄更斯專家。有一陣子,他大段大段地對我們這些孩子朗讀狄更斯的作品,當然是英文本的。」也許當我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時……在鄉間別墅度過的陰雨連綿的夜晚里,他對我們朗讀《遠大前程》,使我後來從精神上抵制重讀狄更斯。」是威爾遜在一九五○年將他的注意力轉向《荒涼山莊》的。

納博科夫曾對《花花公子》的一位採訪記者談起他在少年時代所閱讀的書籍:「在聖彼得堡度過的十歲到十五歲之間的五年時間裡,我所讀過的英文、俄文和法文的小說及詩歌肯定比我一生中任何一個其他五年當中都讀得多。我特別欣賞威爾斯、坡、布朗寧、濟慈、福樓拜、魏爾倫、蘭波、契訶夫、托爾斯泰,以及亞歷山大·勃洛克。對於另一個層次的作品,我的英雄人物是斯卡利特·平珀乃爾、菲利斯·福格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後一類作品可以有助於說明為什麼納博科夫在他所講授的歐洲經典作品的課程中,包括了斯蒂文森的《化身博士》,他選擇了這個維多利亞晚期的霧氣繚繞的哥特式作品儘管很讓人驚訝,但講稿卻是十分引人入勝的。

此外,在《說吧,記憶》中的另一處,納博科夫提到他閱讀描寫美國西部人的愛爾蘭作家梅恩·里德的作品時的歡喜心情,並提到梅恩筆下一位被圍的女主人公手裡拿著長柄眼鏡:「後來我發現,那個長柄眼鏡在包法利夫人手裡,然後安娜·卡列尼娜又拿了它,再之後它成為契訶夫筆下那位有叭兒狗的女士的財產,並且被她丟在雅爾塔的碼頭上。」他大約是在什麼年紀首次閱讀福樓拜研究通姦的經典作品的,對此我們只能加以猜測,可能年紀並不大。他第一次閱讀《戰爭與和平》時才十一歲,那是「在柏林,我們那套昏暗的洛可可風格的公寓里,門窗對著黑暗潮濕的後花園,花園裡長著落葉松,我坐在土耳其式沙發上,落葉和書中的格言一起,永遠保留在書頁中間,就像一張舊明信片」。

......

現在,這些講稿已經精彩地收集在此了。它們依然帶著課堂的氣息,這種氣息一經作者本人修改便可能被刪去。無論以前聽說過或是讀到過多少關於這些講稿的情況,誰也無法預言它們所顯示的那種引人注目、統帥一切的教學熱情。那些年輕人,那些女性聽眾,集合在一起,聆聽教員那急切而熱烈的講話。

「和這班同學一起研習,我的聲音源泉與你們的耳朵花園之間互動特別愉快。這些耳朵有的傾聽著,有的緊關著,大多數具有很強的接受能力,少數幾個則僅僅是擺設,但是所有的都頗通人情,神聖不凡。」我們常常會聽到大段的朗讀,就像小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諾維奇聽他的父親、母親和法國小姐給他朗讀一樣。在閱讀這些引文的時候,我們必須想像朗讀者的音調,那富有感染力的低沉的話語所帶來的愉快,以及這位後來雖已謝頂、身材魁梧,但過去卻曾是一位運動員的教師的戲劇才能,他繼承了俄國人華麗的口語表達的傳統。

在書中的其他地方,文字的抑揚、閃光的機智、嘲弄,以及令人興奮的細緻分析俯拾皆是,這是一種清澈流暢的口語散文,毫不費力便已經才氣四溢,並常常充滿了隱喻和雙關語:在遙遠而線條分明的五十年代,對於康奈爾那些幸運的大學生們來說,這種對不可抗拒的藝術感受力的表現是多麼的令人眼花繚亂。作為文學批評家,納博科夫在英語世界中的聲望是建立在他對普希金的作品頗費功力的不朽譯介,以及傲慢地對弗洛伊德、福克納和曼的不予考慮之上,這一聲望如前所述,也受益於這些豐富而耐心的正確評價所提供的證據。這些評價涉及廣泛,從他對簡·奧斯丁「帶笑靨的」風格的描寫、他對狄更斯的嗜好的衷心的認同,到他對福樓拜的對照法所進行的虔誠的細緻解釋,以及他以可愛而又可敬的態度把喬伊斯那繁忙但分秒不差的時間上的同步展示出來——就像一個男孩子第一次拆開手錶時所表現的那樣。

納博科夫很早以前就不斷地從精密科學中獲取快樂,他在燈光照耀下消磨在顯微鏡檢查上的極樂時刻延續到他對《包法利夫人》中關於馬的主題以及對布盧姆和代達勒斯兩人相連的夢境的精妙描繪。昆蟲的鱗翅目使他超於常識世界之上,在這個領域裡,蝴蝶後翼上的「一個大的眼狀斑點模仿著一滴液體,這一模仿盡善盡美,達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以至於一條橫穿翅膀的線條在其通過的精確部位也微微有些移位」,在這個領域裡,「當一隻蝴蝶不得不扮成一片葉子時,不僅一片葉子的所有細目都得到了美妙的表現,就連被蠐螬咬破了邊兒的洞的斑紋也被模仿得淋漓盡致」。

然後,他向他所從事的藝術以及其他人所從事的藝術提出一個額外的要求:要具有善於模仿的魔力或矇騙人的雙重性,在超自然、超現實這兩個價值下降的詞的根本意義上來說,這一要求是超自然、超現實的。當缺乏這種無償的以及非凡的、非功利的閃光品質時,他就變得既苛刻又急躁,並用暗示缺乏特徵以及缺乏生氣所獨有的單調言語來說:「對於我來說,許多得到公認的作家根本就不存在。他們的姓名被雕刻在空洞的墓碑上,他們的作品都是虛設之物……」然而,只要他確實發現了這種閃光的東西,心靈受到了震顫,他的熱情就會遠遠超出學術範圍,使他成為一位富有靈感、鼓舞人心的老師。

作者介紹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1899-1977)

納博科夫是二十世紀公認的傑出小說家和文體家。

一八九九年四月二十三日,納博科夫出生於聖彼得堡。布爾什維克革命期間,納博科夫隨全家於一九一九年流亡德國。他在劍橋三一學院攻讀法國和俄羅斯文學後,開始了在柏林和巴黎十八年的文學生涯。

一九四〇年,納博科夫移居美國,在韋爾斯利、斯坦福、康奈爾和哈佛大學執教,以小說家、詩人、批評家和翻譯家的身份享譽文壇,著有《庶出的標誌》《洛麗塔》《普寧》和《微暗的火》等長篇小說。

一九五五年九月十五日,納博科夫最有名的作品《洛麗塔》由巴黎奧林匹亞出版社出版並引發爭議。

一九六一年,納博科夫遷居瑞士蒙特勒;一九七七年七月二日病逝。

編輯:Krislin 校對:大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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