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後女兒回家奔喪，半夜聽到廚房有人做飯，悄悄一看紅了眼

你看過的不同人生里，或許藏著相同的故事，我用故事寫故事。

註：圖片來源網路

鯉魚兩條/文

01

她最見不得的便是父親那副樣子。

沉默寡言，半天不得言語，無悲無喜，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觸動到他。她的母親生前的時候，管她父親叫作「木頭樁子」，這個外號真是一點沒錯。

母親的性格寧靜而溫柔，像清澈的湖水在微風的吹拂下盪起的點點漣漪，一層一層地緩緩散開，都是剛剛好的樣子。

而父親，完全是一潭死水。

她記憶里父親最深刻的樣子，是他坐在那塊磨刀石旁，將手中的煙桿沉沉地敲打一邊又一遍。他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母親操勞了一輩子，可是從未有過怨言，她總是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她的父親是個平凡的人，這輩子沒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什麼是好日子呢？

就像村裡其他這個年紀的人一樣，可以去城裡住，可以出去旅遊，可以好好享受晚年生活。而她的母親，什麼都沒有。

母親生病的時候，她回家探望，發現父親在一旁睡得很沉，而母親很吃力地一步一步挪去廁所。她不知道父親是來照顧人的，還是來睡覺的？

父親醒了後，也沒有絲毫歉意，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甚至於母親走的時候，她的父親依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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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她是回家奔喪的。

聽聞母親去世的那個下午，她本來正在公司上班，家裡嬸嬸打來電話，讓她趕緊回家，說母親恐怕撐不下去了。她驚驚慌慌地趕回去，母親已經閉了眼。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在剎那間被抽空了，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過了良久，才大聲哭了出來。家裡的親戚都來勸她，她在恍惚間看到父親從面前走過，還是那副不悲不喜的表情。

她只是替母親有些不值：四十多年的陪伴，竟然不值一滴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替母親打抱不平的，大概是看到母親無時無刻都在操勞，再或者是母親淡淡地說起他們當年認識過程的時候？

那是很老套的劇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稀疏平常，以至於她聽完後沒有感到一絲絲地喜悅，反倒覺得可悲。

她越是替母親打抱不平，就越是瞧不起父親。

母親的葬禮幾乎是父親在辦，後面還有很多事，她沒有心情去管那麼多，好在家裡的幾個叔伯也來幫忙了，也用不著她。

她的眼睛都哭腫了。

但父親還是沒有哭，甚至母親下葬的時候。他都只是看著，看著，很專註地看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想到：以後沒有家了，自己該是很少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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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回家的第五天，半夜，她莫名其妙地醒了。

她這幾天總是夢見母親。夢裡的她還小，母親去學校接她回家，她在桌子上做作業，母親系著圍裙，在廚房裡面做飯。

母親做飯很好吃，午夜夢回，想著可能這輩子都吃不到了，不覺再次傷感起來。

她起身下床，打開房門走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就是想在屋裡走一走，尋一尋，畢竟她明天就要走了。她還得工作，已經耽誤不得了。

剛剛打開房門，就聽得廚房裡有動靜，夾雜著鍋碗瓢盆的碰撞，拿出手機看了看，三點半，誰大半夜還在廚房做飯？

屋裡只有她和父親兩個人，但是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做飯，想來是不會的。

那麼，還會有誰呢？

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廚房的門半掩著。她悄悄往裡一看，不由得傻了眼：父親正系著母親的圍裙，用很笨拙的姿勢在切菜。

很顯然，父親的確是不會做飯的。

她盯著看了很久，突然紅了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想到大概是母親的圍裙讓她睹物思人了吧？

她第二天早上走得很早，一出門卻發現桌子上擺滿了菜，甚至還燉了一個湯。父親站在一旁，滿臉局促：「把飯吃了再走吧！」

她並不懂得怎樣和女兒相處，說完這話後就不知要怎麼說了。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都是她愛吃的。以前她每次出門的時候，母親也是這般，大清早起來把她愛吃的菜全部做了一遍。

她坐下來細細咀嚼著，她想自己誤會很多事了。

或許父親一個人偷偷哭過很多次，只是她沒有看到而已。因為活著的人不只是有悲傷，還有生活，而有的人會把悲傷藏起來。

她一直以為父母沒有愛情，不過是因為這世上的大多愛情，到最後都皆為平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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