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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家人勸告我與坐牢十年女友結婚,孩子出生後我才看清她真面目

不聽家人勸告我與坐牢十年女友結婚,孩子出生後我才看清她真面目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姚意 | 禁止轉載

1

方卉下了班就匆忙趕著回家。

今天家裡會很熱鬧。方卉的父親方孟林從鄉下過來探望外孫子,弟弟方程和弟媳雲夏也一併過來了,晚上一家人要聚一起吃頓飯。

一進屋,女兒朵朵便迎了上來,抱住了方卉的腿,歡欣鼓舞地喚了聲「媽媽」。

方卉將手裡買的東西放到客廳的電視柜上,又抱起朵朵親了好幾下,這才轉聲沖坐在沙發上的沈秀玉說:「媽,剛才我路過樓下的服裝店,給雲夏買了一條裙子,給您買了一件襯衣,等會兒您試試看合適不。」

「我衣服夠穿,瞎花那錢做什麼?」沈秀玉語氣責怪,但神情顯然是喜悅的,她沖廚房的方向努了努嘴,「今天雲夏下廚,等會兒嘗嘗你弟媳婦的手藝。」

弟弟方程則坐在一旁專心玩手機遊戲,都沒抬頭看方卉一眼。

方卉將懷裡的朵朵放了下來,走到廚房,見父親方孟林正埋頭用螺絲刀在修那扇壞了的櫥櫃門,弟媳雲夏則系著圍裙在炒菜。

方卉洗了手,也鑽進了廚房,開始幫著雲夏一塊兒忙活。

不一會兒,方孟林將櫥櫃修好了,雲夏做的四菜一湯也上了桌。

方卉去取碗筷,發現櫥櫃里多了幾雙包金箔的筷子和幾個青花瓷式樣的盤子,餐桌上還擱著一套精緻的彩釉茶具。方卉將筷子和盤子拿在手裡端詳良久,這些餐具看起來都是九成新,工藝算得上考究,不像是平常家庭用的東西,倒像是某個酒店裡出來的物什。

她取了一個茶杯喝水,問沈秀玉:「媽,這些都是您買的?」

「是雲夏從她上班的酒店裡順來的。」沈秀玉的眉眼笑成了一朵花,「你這弟媳還挺有心眼的,在外面幹活時沒少惦記著家裡……」

在母親沈秀玉的眼中,雲夏在酒店裡順手偷幾樣餐具回來,就跟她自己在別家菜地里拔根蔥一樣單純無害。她沒讀過幾年書,大字不識幾個,思維模式簡單粗暴,性情也是專橫跋扈,方卉從來同她講不清道理。

方卉很想對沈秀玉說「雲夏這種行為不是顧家,是偷竊」,可這句話一出口,必然會打破此刻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局面,她忍了忍,也就在心裡嘀咕了幾句作罷。

一家人準備就座,方卉沖著客廳里的方程揚聲喊:「方程,別玩了,來吃飯!」

「你們先吃,我玩兒完這局就過來。」方程頭也不抬地說。

方卉嘆了一口氣,「方程太愛玩網遊了,天天捧著手機不撒手,玩物喪志不說,對頸椎和眼睛也不好。雲夏,你平時多管管他。」

雲夏尷尬地沖方卉笑了笑,然後低下頭默默地吃飯。

方卉正想多囑咐幾句,一旁的沈秀玉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她一腳,示意她別說了。

雲夏嫁過來快兩年時間了,沈秀雲特別珍視這個來之不易的兒媳婦,一切家務活都大包大攬,從來沒讓雲夏進廚房干過活。所以,目前婆媳關係相處得還不錯,至少表面上可以粉飾太平。說起來,這是雲夏第一次在方家人面前下廚做飯,雖然廚藝平平,但至少將兩位老人哄高興了。

雲夏很快吃完,又盛了一碗飯,夾了一些菜,端到客廳去送給方程。方卉往客廳瞥了一眼,見這小兩口緊挨著坐在沙發上,交頭接耳的,看起來親密有加。

「方程下個月要過三十歲生日了吧?」方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天天沉迷玩兒網遊,也不出去找工作,以後該怎麼辦吶?」

「他這不是在家養身體么?還吃著葯呢。」沈秀玉橫了方卉一眼,低聲說,「你以後少在雲夏面前說方程的不是,方程是你親弟,胳膊肘哪有往外拐的道理?!」

「知道了。」方卉皺了皺眉,「方程這樣,都是媽您給慣的。」

方卉說完,抱起朵朵開始喂飯,沈秀玉忽然想起來問:「朵朵他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以安平時工作挺忙的,假期少,回來估計得等年底了。」方卉答。

「總兩地分居也不是個辦法。當時不讓你嫁給何以安,就是覺得他條件不好,怕你嫁給他吃苦。你這丫頭犟得很,就是不肯聽我的,這下好了,何以安常年在外頭忙活也掙不了幾個錢,老婆孩子扔家裡也不管。」沈秀玉開始說起陳年舊事,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媽我是過來人,深有體會。」

「哎呀,你這個老婆子,又提起這些做什麼?」方孟林在一旁規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一把年紀了,少操點閑心。」

「能不操心嗎?閨女結婚都三年了,還在城裡買不起房,只能租房住。」沈秀玉轉頭瞥了一眼客廳里的雲夏,壓低了嗓音,「方程身體又不好,雲夏嫁到咱們家也快兩年了,這肚子遲遲沒有動靜,我什麼時候能抱上孫子啊?」

「媽,您老操心這些幹嗎呀?」方卉低聲囑咐母親沈秀玉,「您以後可不要當著雲夏的面念叨這事兒,我怕她有心理壓力。」

「知道了,我有分寸。」沈秀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2

雲夏試穿了方卉買給她的那條雪紡裙,臉上有一種受寵若驚的羞澀,對方卉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方卉拉過她的手,誠摯地說,「以後呀,方程那臭小子要是欺負你,你就跟姐說,姐替你出頭。」

「謝謝姐!聽媽說,前些天朵朵將你的手機摔壞了。」雲夏低頭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個手機,遞給方卉,「這手機是方程前些天給我買的,智能機,功能挺多的,我也不怎麼會用,要不給你用吧?」

「哎呀,不用。」方卉連忙擺了擺手,「舊的那個摔壞了,你姐夫又給我買了一個新的寄過來了。」

「那就好。」雲夏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又將手機塞回了包里,「姐,我得回宿舍了,有空我再過來。」

「行。」方卉點了點頭,轉頭沖客廳里的方程喊,「方程,別玩兒遊戲了,先送雲夏回去吧。」

「知道了。」方程收了手機,不耐煩地起了身,「送完雲夏,晚上我就去網吧刷夜了。你們睡吧,別等我了。」

目送著雲夏和方程出門,方卉這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兩年前的某天,方卉接到了母親沈秀玉打來的電話。電話里,沈秀玉喜不自勝地告訴她:「卉兒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弟弟的婚事有著落啦。」

方卉一聽也是精神大振,慌忙問沈秀玉詳細情況,沈秀玉說那姑娘叫雲夏,是鄰居老張家的遠房親戚,二十八歲,與方程同齡,身材苗條,長相也不賴。方卉「撲哧」一笑,樂了,「媽,這麼好的姑娘能看上咱們家,看來方程是走桃花運了。」

沈秀玉支支吾吾半晌,才說了實情,「這姑娘各方面都不錯,就是有案底……坐過幾年牢。」

方卉下意識地追問:「她犯的是什麼罪?判了多少年?」

沈秀玉答:「十年,聽說是綁架罪,去年年底剛出來的。」

方卉再問,沈秀玉也說不太清楚,只說雲夏十七歲外出打工,在深圳給人做保姆,後來被男主人欺負了,她氣不過,就報復人家,綁架了這家人的孩子。孩子最後沒多大事,但她被人給告了,坐了牢。

「這樣的女人絕對不能嫁進我們方家。」方卉對這場婚事,當即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媽,我絕對不同意!」

「你弟娶老婆,輪得到你同意嗎?」沈秀玉激動起來,連珠炮似的反駁道,「你知道現在村裡要個媳婦都是天價彩禮嗎?動不動就十幾萬,我們家能娶得起?雲夏家只要給三萬塊就嫁。就沖著這一點,這兒媳婦我也同意她進門!」

「媽,您是不是老糊塗了?」方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您兒子方程有手有腳,身體健康,長相也端正,唯一的缺點是個頭矮了些,您就盡給他找一些離異的、身體有缺陷的女人相親。

「好吧,那些女人我也就不提了,您現在還找了一個坐過十年牢的女人,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這樣的女人嫁到咱們家,就是一顆隱形的炸彈,平時可能相安無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惹出大事兒來,到時候您哭都來不及!」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那姑娘我見了,人挺老實本分的。再說了,你弟打工這麼些年,也沒攢下錢,現在一把年紀了還娶不到老婆,他自己不著急,可把我和你爸愁壞了。」沈秀玉嘆了口氣,沉聲說,「卉兒,這事兒你就別管了,你媽我心裡有數。」

方卉還想多勸幾句,沈秀玉卻把電話掛斷了。

她思前想後,立馬給弟弟方程打了個電話,把心中的一切顧慮都統統說了。方程說這事兒聽母親沈秀玉說了,但他現在還在省城,沒來得及回家相親,所以那個叫雲夏的姑娘,他還沒見著。

方程在電話里給方卉吃了一顆定心丸,他說:「姐,你放心吧,我沒那麼傻。找老婆肯定要找性情好的,人品端正的,坐過牢的這種,我絕對不要!」

方卉這才放下心來。

可沒過多久,她便接到了父親方孟林的電話,說弟弟方程的婚事定下來了,月底就要辦訂婚宴,就是彩禮錢還沒湊齊,讓方卉幫襯著出一點兒。

方卉忙問新娘是誰,方孟林笑著說:「叫雲夏,隔壁鎮子上老雲家的長女。怎麼,你媽沒跟你提起過這事兒啊?」

方卉的腦子裡嗡嗡作響,她掛掉方孟林的電話,慌忙又撥了個電話給方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程在電話里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姐,這姑娘長得挺合我眼緣的,我覺得還行,就同意了。」

方卉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女人,你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長得再漂亮,也會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但是人品不行,那就會禍害終生!」

方程聽方卉這樣一說,明顯不高興了,「姐,這事兒已經定了,你說這些也沒用。人是我選的,日子是我過的,是好是壞,我都認了。再說了,你不能因為人家犯過錯坐過牢,就存在偏見,不給人家改過自新的機會。你這樣說,對雲夏不公平!」

是的,方卉確實對雲夏存在偏見。她打心眼裡覺得弟弟方程的這場婚姻,是蒙著眼睛下注的一場賭博,賭贏了,平淡終老,賭輸了,全家遭殃。

方卉雖然不贊成這場婚事,但還是給父親方孟林的賬號里匯了一萬塊,當作補貼給弟弟的彩禮錢。那會兒她的肚子里正懷著朵朵,大腹便便的,家裡人體恤她在孕晚期不能舟車勞頓,也沒有強求她回鄉下參加婚禮。

春節期間,女兒朵朵出生,母親沈秀玉進城來照顧方卉坐月子,帶來了方程婚禮的攝影光碟。

方卉將光碟插入電腦里播放,看到弟弟的婚禮依照鄉下人娶親的習俗,辦得煞是熱鬧,還請了城裡的司儀和樂隊造勢。

新郎方程穿著得體的西服,神采飛揚;新娘雲夏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容滿面。在司儀的插科打諢聲中,雲夏迤迤然拿著麥克風站在舞台中央,笑意盈盈地說:「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因為從今天開始,我有了一個愛人,還多了一個爸爸和一個媽媽疼愛我……」

「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雲夏這姑娘長相俊秀,聰明伶俐,嘴巴又甜,我和你爸都喜歡她,你弟呀,更是疼老婆疼得不得了。」沈秀玉對這個新兒媳讚不絕口。

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是枉然,方卉不忘叮囑沈秀玉道:「媽,您在雲夏面前得控制住您的脾氣。婆媳關係,亘古難處。頭十年看婆,後十年看媳,雲夏嫁到咱們家,您對她好一些,以後等您老了,她才會善待你。」

「那我當然曉得。」沈秀玉點了點頭,「為著你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我也得把雲夏哄好了,把她當親生閨女一樣看待。」

3

在後來的日常相處中,方卉曾暗暗觀察過雲夏,發覺她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對周遭的所有人都有一種近乎於諂媚的討好,與人聊天時目光閃爍,一舉一動謹小慎微,像戴著面具做人。她平時喜歡獨處,愛呆坐著發怔,臉上總是愁眉不展的,像隱藏了很多的心事。

站在女人的角度,方卉是同情雲夏的,甚至還會替雲夏感到惋惜。雲夏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在年少時走了歧路,坐過牢,受了苦,出獄沒多久,便由父母做主草草地嫁給了方程,也就註定了她的命運多了些悲劇的色彩。

在方卉的眼中,弟弟方程絕對不是一個好老公的人選。

方程比方卉小兩歲,是典型的窮人家養出來的「富二代」,小時候被重男輕女的父母寵得無法無天,終日遊手好閒。初中畢業便出來打工,由於眼高手低,每份工作都做不長久。父親方孟林花錢讓他去學幾門可以營生的手藝,但他不是嫌苦嫌累,就是嫌枯燥無味,最終一事無成。

單身到二十八歲,東拼西湊把彩禮錢湊足了,好不容易和雲夏結了婚,沒出一年,又落了個慢性腎炎的養身病。這下子,就更加窩在家裡堂而皇之地啃老了。

方孟林已經六十五歲,在本應該頤養天年的年紀,卻還跟著工頭四處接裝修的活計,只為掙錢貼補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就在三年前,他幹活時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摔斷了三根肋骨,在醫院裡躺了好一陣,養好了傷,身體卻已是大不如前。

方卉去工地上找過一回方孟林。彼時,方孟林正幫人裝修鋪面,佝僂著腰,站在一個高高的三腳架上刷牆,滿頭滿臉滿身都是粉塵,整個人看起來又瘦又矮小,既凄苦又寒酸。方卉看在眼裡,鼻子一陣發酸,心疼得想哭,但又不敢讓父親看見,只好背過身去偷偷抹淚。

那會兒她不顧母親沈秀玉的反對,不管不顧地嫁給了何以安,兩個人裸婚領了證,在城裡買不起房子,也不敢計劃要孩子,就連朵朵的到來,都是意外懷的孕。

她不是沒想過,如果自己生活好了,要多貼補娘家,讓父母過上不愁衣食、含飴弄孫的晚年生活,然而卻一直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改變家裡的境況,只能在生活小事上幫著父母排憂解難。

自從雲夏嫁到方家,她的乖巧懂事深得人心,一家人的日子過得也算是風平浪靜,但方卉的心裡總有些不踏實,時不時生出一些隱隱的擔憂。

她不確定這份擔憂是由於先前對雲夏的偏見,還是來自一個女人的直覺,但她格外確定的是,如果方程與雲夏的這場婚姻土崩瓦解,最痛心疾首的人,便是自己的父母。因為他們為方程這場婚事付出了太多,也操了太多心。

這天下班,在公交站等車的方卉意外接到了方程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方程的語氣很焦急,「姐,你能不能來一下XX路的這個派出所?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方卉一聽「派出所」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立馬湧上心頭。她連忙問方程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程支吾了半晌,才小聲說:「是雲夏出事了……我報了警,這會兒陪她在派出所錄口供。」

方卉顧不上多問,慌忙掛掉電話,招手攔了輛計程車前往那間派出所。

方卉趕到時,雲夏正在隔間里做筆錄,弟弟方程則坐在外屋的沙發上,埋著頭,雙手插在凌亂的頭髮里,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方卉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低聲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她給我打電話一個勁兒地哭,問了半天也不說,憋到後來才告訴我說她被人強姦了,手機和錢包也被人搶走了。還是問同事借的手機,才給我打的電話。」

「欺負雲夏的人是誰?」

「一個四十幾歲的男的,沒有固定工作,年前和雲夏在麻將館裡認識的,平時就租住在雲夏他們酒店宿舍的樓上。」方程焦躁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頹喪地嘆了口氣,「雲夏沒有社會經驗,又愛貪小便宜,真拿她沒辦法。姐,我當時真應該聽你的,不該讓她出來打工的,你說得對,她這種性子,遲早會出事兒。」

「那人現在呢?警察抓了沒?」

「沒有。」方程忿忿不平地說,「警察在裡面對雲夏問東問西半天了,我只能在這裡乾等著,你說這不是浪費時間嗎?等口供錄完,估計那老王八蛋早跑沒影兒了!」

「你先別著急。」方卉輕聲安撫方程,「他們有自己的辦案程序,抓人也要講究證據。真要落實了強姦罪,他跑不了。」

這時,小隔間的門開了,雲夏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快步走到方程面前,「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抽泣著說:「方程,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罵我吧。」

雲夏身上穿的正是方卉送的那條米白色雪紡裙子,由於身形過於纖瘦,那條裙子掛在她身上飄飄蕩蕩的。她跪在方程面前,低頭啜泣著,看起來既純潔,又無辜。

方程弓著背坐在那裡,牽了牽嘴角,眼眶陡然紅了,卻半晌無言以對。

方卉走上前,將雲夏攙扶起來,安慰道:「別哭了,這又不是你的錯。」

「警察怎麼說?他們什麼時候去抓那個王八蛋?」方程握緊拳頭,盯著雲夏悶聲問。

「還得再等等,一會兒有法醫過來做鑒定。」雲夏抬頭看了一眼方卉,又迅速地低下了頭,她的嘴唇哆嗦著,用細如蚊蠅的聲音說,「其實……法醫來了也沒用的,檢查不出什麼來的,沒……沒有留下證據。」

方卉正想發問,卻見一名男警察快步走了過來,對雲夏說:「法醫回來了,你過去做檢查吧。」

雲夏點了點頭,瑟縮著肩,跟著警察走了出去。

方卉與方程等了好一陣,那名警察才帶著雲夏走過來,囑咐說:「回去等消息吧,等鑒定結果一出來,會通知你們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還是方卉給拿了主意說:「雲夏,你在酒店的工作還是辭了比較好。一會兒咱們去你宿舍收拾東西,晚上在我家沙發上將就一宿,明天你就和方程回鄉下吧。」

雲夏沉默地點了點頭。

三人打車去了雲夏所在的酒店宿舍,收拾行李時,雲夏才心慌意亂地說她丟了一些化妝品,就連衣櫃里的好些件衣服也不見了。

「那些衣服都是新買沒多久的,我都捨不得穿,他全給拿走了……他是故意的,我的錢包和手機還在他那兒呢!」雲夏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滿臉的委屈和無奈。

「那個王八羔子!」方程暴跳如雷,「我要找他算賬去!」

雲夏擦了一把眼淚,上前攔腰抱住了暴躁的方程,顫抖著嘴唇,央求道:「方程……別鬧大了,求你了。」

「你都被欺負成這樣子了,為什麼還要忍氣吞聲?」方程掰開她的手,眼神堅定地說,「他不是住在你們宿舍樓上嗎?走,上去找他去!」

方程領頭,方卉與雲夏隨後,三人快步爬上五樓。敲了半晌門,那屋裡一片寂靜,沒人應答。

方程氣得狠狠踢了那門幾腳,踢得那扇陳舊的防盜門哐當作響。沒多久,樓梯口便衝上來一個高個子的年輕男人,只見他怒目圓瞪,沖著方程惡狠狠地罵:「哪兒來的狗雜種?敢踢我家的門!」

方程的雙目通紅,像一隻困獸般嘶吼:「老子就踢這破門怎麼了?」說著,又泄憤似的懸空一腳,「哐當」的聲音再次在樓道里突兀地響起。

「你他媽還給我踢,踢壞了你賠不賠?」那高個子衝上前抓住方程的衣領,幾乎將個子不高的方程整個人提了起來。

方程憋著一口窩囊氣正愁沒地方撒,被高個子一激,更是失去了理智,「賠錢沒有,賠命有一條!有本事就打死我,老子不怕你!」

話音剛落,方程的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他痛得齜牙咧嘴,鼻血順勢淌了出來。

方卉與雲夏在一旁嚇得呆若木雞,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

「哎喲,你們這是幹什麼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大爺跌跌撞撞地爬上樓,顫聲道,「張強,你在這裡逞什麼能耐!你給我下樓去,這裡沒你的事兒!」

那個叫張強的高個子鬆了手,轉頭狠狠警告了方程一聲「你給我老實點兒」,這才不情不願地下了樓。

「我是這棟樓的房東,剛才那個是我兒子。」老大爺嘆了口氣,「你們別在這裡鬧了,鬧也沒用。」

方卉走上前,誠懇地說:「老大爺,我們不是來鬧事的,就是想找裡面的人討個說法。」

「知道你們報了警,他早就跑啦,還欠了我一個月房租沒交呢。」老大爺轉頭看了一眼雲夏,惋惜地搖了搖頭,「作孽哦。」說完,又顫顫巍巍地緩步下了樓。

尋仇未果,還鬧了一場烏龍,三人只能訕訕地打道回府。

在路邊等計程車時,方卉見雲夏依偎在方程的懷裡,兩人仍舊是鶼鰈情深的模樣。她囁嚅了半晌,語氣隱晦地開了口:「村裡頭人言可畏,這件事就算爛到肚子里也別說出去,對誰也不能說,知道嗎?」

見雲夏一臉的迷茫,方卉又囑咐了一句:「待會兒回到家,見到咱媽,千萬別提今兒晚上發生的事情,我怕她會操心。」

方程和雲夏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回到家,沈秀玉見到拎著行李袋的雲夏,果然追問緣由,一旁的方卉撒了個謊,說雲夏的手機丟了,心情不好,和酒店裡的經理鬧了彆扭,所以辭職不幹了。

沈秀玉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低聲在方卉面前嘀咕了一句:「你說雲夏這丫頭,怎麼能不小心把手機弄丟了呢?方程剛給她買的,這才用多久啊。」

半夜,方卉起床去上廁所,路過客廳時,瞥了一眼沙發上躺著的方程和雲夏。雲夏躺在方程的身側,已經沉沉睡去。而方程,則仍舊舉著手機,沉浸在虛擬的網路遊戲里。

黑暗中,手機屏幕的藍光照亮了方程的臉,他的眼神空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絲麻木的微笑。

4

沈秀玉和雲夏先前在同一間酒店裡打工,雲夏當服務生,沈秀玉當傳菜員,傳菜員工資不高,但一個月也能掙個一千來塊。方卉為了讓沈秀玉心甘情願地幫自己看孩子,主動提出,沈秀玉當傳菜員每月拿多少工資,她就給開多少工資。

方卉覺得,母親幫自己照顧朵朵,是一種情分,而不是本分,她應心懷感激。

幫方卉帶孩子的這幾個月里,沈秀玉不止一次地抱怨說不習慣城裡生活,嚷嚷著想帶朵朵回鄉下。可方卉不願意讓朵朵回鄉下當留守兒童,所以沈秀玉也只好委屈自己繼續待在城裡,但很快,她便找到了一個可以正大光明回鄉下生活的理由。

因為,雲夏懷孕了。

一聽到方程打來報喜的電話,沈秀玉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行李,喜滋滋地通知方卉,她得回鄉下照顧懷孕的雲夏,等雲夏生了孩子,還要接著照顧自己的大孫子。

方卉忙不迭地問:「媽,您回去了,那朵朵該怎麼辦?」

沈秀玉笑逐顏開地說:「朵朵當然是跟著我回鄉下了。看孩子跟看豬仔沒什麼兩樣,看一個也是看,看兩個也是看。」

一句話堵得方卉啞口無言。

見沈秀玉去意已決,方卉知道挽留也起不了作用,只能強忍著不舍,讓沈秀玉將朵朵帶回了鄉下。幸好兩地距離不算遙遠,方卉可以每個周末都回去探望,以解骨肉相離之苦。

第二年年初,雲夏誕下一名健康的男嬰,方孟林給這個順產七斤重的大胖孫子取名方堯。然而方堯的到來,僅僅令一家人歡喜了一陣子,這個原本粉飾太平的家庭,很快就烏雲蔽日,不得安生。 (原題:《苦夏未央》,作者:姚意。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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