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科研界正在流失人才

撰文 | 安德魯·羅森伯格（Andrew Rosenberg）

撰文 |凱瑟琳·萊斯特（Kathleen Rest）

翻譯 | 薄錦

身為科學家，我們對美國的現狀很失望，科學機構中的高級職位依然空缺，科學顧問小組被解散，基於科學的政策也遭到了破壞。

而在這樣的動蕩中，另一項長期變化正在悄然發生。包括美國環境保護局、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美國航空航天局在內，諸多美國政府科學機構的關鍵專業技能與實力都在削弱。這將會影響每個美國人的生活，也會讓世界其他地方的人蒙受損失。

特朗普政府削減的科學預算，全部集中在那些與當前政府意識形態相悖的研究課題上，例如氣候變化和通過監管減少污染等。用前任白宮首席策略師史蒂夫·班農（Steve Bannon）的話來說，特朗普政府的行為正在從多個方面「解構行政國家」，上述的變動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卻已能體現出這屆政府獨有的反科學態度。

數十年來，數以千計的科學家在美國政府機構內勤懇工作，他們均接受過良好的學術訓練，涉及的專業領域十分廣泛。這些政府科學家對於所在機構的運作至關重要，本文兩位作者也都曾在自己職業生涯的不同階段加入過他們的隊伍。這些部門直接關係到全體美國人民的健康與安全：保護公共衛生；確保空氣、飲水的清潔以及食物和消費品的安全；保護我們的自然資源；應對從恐怖襲擊到自然災害的各類國家緊急事件。

預算削減還只是明面上的策略。還有其他動作在暗中侵蝕著美國科學機構的實力。首先，特朗普手下的官員正在採取更多的手段縮減科學機構的人員規模。在印製精美的總統預算案中，部分機關（例如環保局）的人員縮減20%，而且受損最嚴重的往往是科學項目。美國政府取消了一些領域的工作職位，僱員和科研人員要麼被有償辭退，要麼被調走。大部分國家機構的招聘實質上已經凍結，政府還在商討如何繼續「減員」，這就是裁人換了個說法。

我們目睹著三種問題愈演愈烈：在公共服務部門，資深科學家逐漸流失；進入該部門的科技人才越來越少；即便是堅守崗位的科學家，工作時也束手束腳。我們與曾在美國國家機構擔任科研和管理職位的同事交談時，常聽到這些話題。

資深科學家的流失，意味著機構的專業能力和知識水平也在不斷下降，甚至這些科學家領導的項目和整個領域都可能退步。他們從事的是幫助我們辨別、認識和應對當前風險的科學，是讓我們預測未來和未知風險的科學，也是激發創新、孕育對策的科學。數十年來積累下的寶貴經驗一旦流失，再想重建，只會耗費更長的時間，在全世界面對的科學問題越來越複雜、形勢越來越緊迫的現在更是如此。

然後就是人才補給的問題——從公共服務的角度來看，這一點還要更加令人擔憂。所有的信號似乎都在告訴科學家（還有非科學家們）不要涉足美國的公共服務領域。訓練有素的傑出科學家早在學術生涯初期，就紛紛放棄了加入國家實驗室或政府部門的想法。有很多這樣的年輕科學家告訴我們，他們認為在政府機構內沒有任何發展機會——儘管在以前，國家機構在許多領域裡都是科學家的主要僱主之一。其他年輕科學家則表示，在當前這樣的政局形勢下進入政府機構工作，讓他們感到憂慮不安。

美國的政府機構需要新的人才在今後保障國家的公共衛生、安全和環境。政府機構在任何行業內都是規模最大的組織，而它的運轉離不開人。無論是有意為之，還是昏庸無能的結果，抑或兩者皆有，斷絕新人才加入的特朗普政府都有可能掏空那些關鍵的政府機構，直至它們再也無法履行職能。我們絕不能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作者簡介：

安德魯·羅森伯格是憂思科學家聯盟（Union of Concerned Scientists）科學民主中心的主任。凱瑟琳·萊斯特是憂思科學家聯盟的執行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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