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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的母愛、父愛‖雷明玉

母愛,對我來說,是沒有什麼感覺的,我甚至以為母親是不愛我的。

直到那天整理鞋墊,才觸動了我對母愛麻木無感的神經,眼眶濕潤,這鞋墊上的千針萬線,細細密密,有花、有字。得需要母親多少針來回穿插!思緒一下子開始翻滾,「母親不愛我」的念頭一下子開始「反轉」,幸福感開始慢慢醒來,思緒如絲一點一點抽出……

我出生在湖北隨州一個小山村裡,然而我的大部分童年時光卻並沒有在這裡度過!

常聽母親說起,就在有一年夏天下大暴雨,父親執意把在離家二十餘里的山裡砍的一挑柴火挑回家,猛烈而冰冷的暴雨澆在父親被汗液浸透的身體,內熱外冷,父親一下子病倒了。父親這一病就是四、五年,這幾年間各種方法用盡,父親身體也未見康復。後來父親母親在街上偶然遇到一個免費試藥的江湖女子,母親半信半疑地將藥水噴在父親後背上,父親後背上頓時血流如注。然而,父親的身體竟然從此開始慢慢康復。聽母親說起這事有點神奇色彩,感覺那女子是神仙來救父親一樣。

那一年,姐姐四歲,我兩歲半,妹妹半歲,父親又幾乎失去勞動能力。母親當時的處境可想而知!大概是天塌了的感覺吧!每天做飯燒的柴都是母親自己到處撿點。比姐姐大五歲和八歲的小舅和小姨偶爾拉著車子送點柴火、吃的。我們一家就這樣維持著生計。

妹妹還小,由父親帶著。大姐能夠照顧自己。兩歲多的我首當其衝地被爺爺領到河南老家,這一走就是五年。我那時對父母是沒有什麼概念的,我也不知道我從哪兒來。

河南老家住的這五年間,我搜尋不出更多的記憶,僅有幾件事依稀記得:

有一次玩泥巴,二伯家的小兒子用鐵鏟子把我手切流血(至今有個隱隱的小傷疤),奶奶把他一直攆到他家床底下用拐杖要打他沒打著,他媽用繩子捆著打他。

再就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在老家後院砌磚頭,食指被碰青,於血的食指被新長的指甲頂得外翻著。

還有大夏天的自己獨自在庄後邊採摘指甲花籽。

還有那些年跟爺爺看戲時突然間下雨,戲散場子找不到爺爺內心的恐慌。

還有回來與幾個小夥伴一起學唱戲被奶奶罵。

還有偷偷拿爺爺枕頭底下的兩毛錢去買糖,爺爺正好在賣糖的那兒,我買了糖就跑,光著的腳被棗刺紮上,爺爺狠狠罵的一句「扎死你」!

還有單身未婚的三伯從洛陽回來給我買的那個橙紅的絲裙。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記憶。

在這四五年間,父親慢慢康復,弟弟出生。弟弟兩歲多那年,我也有六歲多了。這一年八月十五奶奶去世,父親自然是要趕回老家。我對父親的概念仍然是模糊的,那時二娘說我是撿來的孩子,我差點兒相信!奇怪的是就在奶奶喪事的一個早上,我去喊父親吃飯,父親邊起床邊穿衣服邊給我說話,他說:「你弟弟的名字叫小來,周恩來的來。」就這幾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我記得那麼清楚,當時的情景至今歷歷在目,一想起來心裡就暖暖的!

奶奶喪事辦完,父親帶我回湖北家裡。我坐在自行車前杠上,父親開始帶我趕往二百里之外的家,直到當天深夜才到鎮上。夜路中到遇一輛大卡車,刺眼的車燈晃了父親的眼,自行車撞在了一個大沙堆的石頭上,我的頭被磕流血了。聽父親說母親看見我後,心疼得哭了一場呢!就在這一年新年,母親買了很長的粉紅色絲花扎在我頭上,我心裡很美。姐姐妹妹當時扎的是黑色的絲花!

新年過後,我就隨著姐姐一起上小學二年級。從二年級到五年級,我倆一直同班,直到六年級到街上上學,我倆才分開班。姐在六一班,我在六二班。

童年,除了在學校的那些零星記憶,我印象里最深的就是在太陽未出、露水未乾時去摘棉花,一早上下來渾身濕透,我慶幸自己竟然沒有感冒。摘回來成簍子的棉花能堆半間屋子,母親和父親要成夜地剝。我們晚自習回去也要剝一會兒,然後去睡覺。還有就是遇上要變天,已經割倒在地的稻穀要搶著捆起挑到場里跺成堆,待晴天再碾。就在同時,滿地白花花的棉花也要摘到屋裡,母親這邊挑著超出她的承受能力的大筐棉花,趕到場里與父親一起蓋堆起來的「草頭」(捆成捆的稻穀)堆。那時候的秋天似乎連陰天格外多,垛成垛的「草頭」來不及碾,父母在場里搭個草棚得住上半月多!

父母的辛勞,在當時,我是沒有半點感覺的。姐姐卻是能體諒父母,一早上獨自一人未驚動熟睡中疲累的父母,到離家有點偏遠的地里割了大半塊麥子。那時,我是沒有那個膽量,也絲毫沒有替父母分擔的念頭的。

姐姐的這個舉動成了母親口中的佳話,村裡的一個叫小華姐的說姐懂事要對姐優待點。那年流行雙面穿的絲綿襖,母親給姐買了一件作為獎賞。至今我還清晰記得那件絲綿襖里外為紅藍顏色,做工特別精緻。為此,我是耿耿於懷到現在。因為在此之前我與姐買衣服幾乎是一樣的,除了顏色稍有不同。我雖小姐姐兩歲,但個子卻與姐一樣高,甚至還稍高些,所以我從未穿過姐的舊衣服。我倆像雙胞胎一樣,每年過年的新衣服幾乎都是一樣的。所以,我是一有機會就提起絲綿襖這事,說母親偏心,喜歡姐姐,不喜歡我。而每當此時就會傷了母親敏感的神經!把母親氣得不行。而此時我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開始討厭自己,更加確信母親不愛我,我也不明白那時為什麼不懂心疼體諒父母,而大姐卻懂!

我們兄弟姊妹共四個,家裡負擔重。姐就執意不上學,以減輕家裡負擔。儘管父親很生氣打了姐一頓,姐還是不上。而我聽了父親的話「你們不上學,我們還有啥奔頭?」,暈著頭一個勁兒地上學,心裡卻又愧疚花了父母血汗錢。

童年的記憶里還有一件記憶猶新的事,就是每到南瓜收穫季,我和大姐就用麻包抬母親在各個旱地地頭種的南瓜。把我倆壓得都快擠在一起了。妹妹卻很會動腦筋,把村裡的小朋友邀來,每人背一個往家裡背!直到大半個房間被堆滿,才算收穫完畢。收穫的南瓜主要是餵豬,長得好的南瓜母親做成南瓜湯,好吃得很呢!吃著,母親還會來個順口溜:種南瓜,吃南瓜,省的糧食送國家!

六年級了,就要離家到街上上學,還要住校。母親總是裝幾罐頭瓶子酸菜,放些香油,讓我帶到學校吃。這會兒還能記起那個酸菜味,真的是吃膩了!那年頭,學校食堂也是有菜的,而我們是自己帶菜,很少在學校火上打菜。母親也會趁上街順便再送些炒的家常菜給我們。

我屬於那種不聰明的只會死學的學生。初三那年,平時考分能占前三名,記得那年的數學老師說我與另外兩個女生是班的三根柱頭!臨近中考,整晚熬到快十一點才就寢,當時苦熬也有怕老師進班看到我若不在不好的念頭。然而,那一年我卻沒有考上!原畢業班班主任找到家裡讓我複習,母親為表達感激之情給老師送了滿滿一提籃鴨蛋。複習那年,班主任對我格外優待,讓我和另一個女生住她家。二次中考,我順利考上了離家一二百里遠的縣重點高中。

高一那年,母親給我買了一個黃燦燦的被罩,還給我買了一身穿了四五年也不過時的新衣服。高二那年,不怎麼識字又暈車的母親把從山裡摘的櫻桃和野葡萄給我送到學校,當時我也吃不完,母親都拿來分給了同寢的同學們!當時,對母親的心思我一點也不理解,沒有生出半點感動之情,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時我似乎是個木頭人,石頭心!高中在校期間,半年也就回家一半回吧!偶爾晚上睡覺會莫名地流眼淚,也不知是愧疚上學花了父母的血汗錢,還是想念父母了!

高三下半年,班主任總挑我回答問題,而我腦子反應慢,總回答不上來,就誤以為是老師故意找我茬兒!心裡不悅!就在這年春節,我對父親說我要轉學回老家河南。那年下大雪,父親騎著自行車回老家找到當時在唐河二高當副校長的一個叔,順利轉學。這年高考,我考入南陽師專!也算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父母宴請了親朋好友,還放了一場電影。考上了大學,我也趕上了不包分配。清晰地記得師專畢業那年,母親埋怨父親說:人家娃兒有一個有本事的爸,娃兒也有個好出路,父親沒有說話。在當時我是沒有任何想法的,也沒有想著依靠自己尋找出路。後來應聘南陽一家公司,上班期間遇到了南陽人才交流中心招聘預備公務員,被錄取了。就被分配到鎮政府上班,上了幾年幾乎不發工資的班,又被分流下崗了!記得父親那時說過的一句話:「朝中無人不做官。」沒有半句埋怨!似乎下崗是那麼自然的事。

九八年畢業,九九年上班,剛上班,工資低的幾乎顧不了自己的生活,母親每次來看我,就帶著大包的米,一直能吃上半年。結婚了回娘家,母親把錢縫在我的衣服里,掂著吃的,把我送到車上,車開走時才說起。母親怕我不要,惹得我在車上旁若無人哭得稀里嘩啦........

一直以來,父母對我的付出,我從未用心體會,視為理所當然。父母的愛一直在,而我卻熟視無睹,麻木無感!心不在焉!

現在每當看見父母頭上的白髮,日漸衰老的容顏和身體,心就會特別痛!

願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讓我的父母再變老了……

(聲明: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如有不當請聯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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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 | 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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