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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1_山西、山西、又見山西!

01

進古城

因屯兵而築,依誠信而生

從平遙古城站(高鐵站)出來,坐上108路北線或南線,三十來分鐘就可以到達古城的北門或南門,護城河渠道已經乾枯、高高的城牆被太陽曬得發白,但這座北方古城足以讓你眼前一驚。

圖片來源:網路

從北門走進古城,即使滿街的商店、匆匆來往的遊客、開的飛快的電瓶車,映入眼前的錯落有致的街道、長長的青石板,古城處處透露出的那股子精氣神兒,還是會吸引你去探索這座城市的來歷。

眼前的這座古城不知道還有多少是老物件兒,不過只要人在,古城就沒變。

公元前827年-前782年間,西周大將尹吉甫北伐獫狁時駐兵於此,教士講武,以御戎寇,自此始有平遙城;

公元960年,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攻打位於山西的北漢政權,派兵焚燒了平遙縣城;

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平遙城在土夯的舊牆上重築擴修,全部以磚石包牆,從周長九里十八步的舊城擴建到十二里八分四百,濠深、廣各一丈;

明清兩代,因戰火、水患平遙城歷經二十六次修葺增建,才形成了今天擁有牆高十二米,總長六千多米的平遙古城牆,以及七十二座敵樓;

圖片來源:網路

日本侵華期間,城牆被嚴重炸毀,六座城樓被拆毀建起碉堡,七十二座敵樓僅剩三座;

1977年8月,平遙遭遇特大洪澇,古城牆抵擋住了洪水,面對坍塌損毀的牆身,平遙市民選擇一起修復,這是一場城與人的彼此守護;

歷經16年的修復,方才有了「世界文化遺產」的平遙古城。

圖片來源:網路

如今,再走近這座古城,可以從南門後的一幅景區導覽圖初見其精巧的布局,整座城池狀若烏龜,南門為龜頭,北門如龜尾,東西兩面雙雙成對的四門為龜足,南門外兩旁各有一眼水井,恰似龜之雙目,而位於古城中心的市樓則被看做龜城的心臟,同時圍繞市樓展開的南北東西四條大街也成為主要的活動路線。

進入古城不需要門票,遊覽古城中的景區可以選擇在任一景區購買聯票,聯票包括22個景點,大致可以分為票號、鏢局、寺廟幾大類,整個遊覽過程基本上是從初看時的好奇、興奮逐步轉變成一場比拼體能的耐力賽。聯票有效期為三天,所以時間允許,可以選擇慢慢遊覽。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任意一個自己喜歡的方式打開這座城市。

看看如今已經變成票號博物館的全國第一家票號——日升昌;

還有開放地下錢庫的協同慶,從一個隱秘的小門進入,看一看與地上建築面積等同的地下錢庫;

走進同興鏢局,了解一下當時江湖上的規矩、道上的黑話、接待客戶的大餐八八、四盤、十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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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圈明清時期保存完整的古縣衙(衙門、儀門、牌坊、大堂、宅門、二堂、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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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拜一下集儒釋道於一城的宗教聖地(文廟、雙林寺、鎮國寺、二郎廟、城隍廟...)

或者換個角度,從南門或北門登上古城牆,走上大約一個小時,俯瞰整座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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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分布在南大街的天元奎飯店、喬家莊園飯店都是值得一試的當地特色飯館,位於北大街的客回頭小吃是一家性價比超高的良心小店,另外選擇在照壁街吃早餐也是不錯的選擇。平遙牛肉博物館可以買到最正宗的冠雲牛肉,西大街還有一個賣酥油茶的老大爺也值得去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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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整個古城絕對不容易,除了對體力的考驗,還有面對大同小異古迹觀看的耐心。「三分看七分聽」就像是一句遊覽的準則,從「走近」古城到「走進」古城,還需要很多的準備和機遇...

直到離開平遙古城將近一個月,在查閱了很多相關資料、書目、紀錄片之後,我才清晰的找到了平遙古城吸引我的那股精氣神兒——山西晉商

走西口,關乎于山西人對這片貧瘠土地的一次反抗;坦然從商,關乎于山西人對傳統禮制的一次撼動;山西票號,關乎于山西金融機制落敗後的一次發人深省...

02

逛大院

民間小故宮,歸來不看院

山西商人一般12歲離家,60歲告老還鄉,隻身在外漂流40多年,建造一座大院,既是光宗耀祖,實現自身價值的體現,又是對妻子一世辛勞的饋贈,還是給兒孫留下的一份可以觸摸的物質遺產,因此,在傳統中國,建造一座寬敞壯觀的大院,是商人們一生的夢想。

王家大院由靜升王氏家族經明清兩朝、耗時300多年修建而成,總面積達25萬平方米,現在對外開放的僅是高家崖和紅門堡兩部分,不到王家大院整體的四分之一,但依山而建、層層疊疊的建築依然相當壯觀,展現著山西大院的氣韻。

《喬家大院》、《大紅燈籠高高掛》一系列影視劇讓喬家大院名聲在外,王家大院雖不如喬家大院有名,但是其建築規模、磚雕、石雕、木雕的藝術觀賞性都遠高過喬家大院,真正的遊覽一圈,被稱作「王家歸來不看院」的民間小故宮確實名不虛傳。

據記載,明清以後,科舉繁興,為了讓各地赴京「會試」的士子有寄頓的地方,各地官紳捐資在京城修建「試館」,但在士農工商的社會層級排序下,文人不齒與商人為伍,試館也禁止商人停留居住。在遭受不公待遇的境況下,商人們利用自己雄厚的經濟實力,憤而聚資興建了恢宏壯麗的會館。此後山陝商人在各地建造會館多達274所,北京設立的會館更多達72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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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各家大院的孰高孰低,大院、會館大抵算是商人以建築對中國傳統禮制的一次無聲反抗...

03

觀壺口

直下百丈崖,大地響秦腔

如果你能從黃河上飛過去,我就答應嫁給你。1999年6月20日,山西吉縣的朱朝暉騎著摩托車飛向了壺口,而穿好婚紗的新娘在黃河對岸等著他...

時隔近二十年的一天中午,我們在朱朝暉開的飯店吃過午飯後,前往了壺口瀑布。

坐小巴士到達景區,穿過檢票口,似乎有兩個景象同時映入眼前:一望無際混著黃土的岩石,還有沿著窄橋通過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而奇妙的是,這一次擁擠的人群卻顯得一點都不突兀。

或許就因為這裡是黃河,無論如何,這輩子總要來一次的地方,穿著軍裝、拄著拐杖、坐著輪椅被家人推到黃河邊的老人們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走近黃河邊,晴空灑雨、旱天驚雷、水底冒煙、一系列壺口奇觀映入眼前,看著奔涌的黃河水,整個人的腎上腺素瞬間飆升,但大約不會超過三五分鐘,會產生一種看水庫的錯覺。

幸好緊接著響徹大地的秦腔會衝進你的耳朵,然後看向黃河對岸,你會再一次動容。山陝隔河相望,兩岸互有來往、互相貿易,都住黃土高坡,都挖土窯洞、都穿黑棉襖、頭戴羊肚手巾、都唱信天游、吼秦腔,這種連接因黃河的存在顯得更加強烈。

04

又見山西

哥哥你走西口,妹妹我實難留

「我在山西境內旅行的時候,一直抱著一種慚愧的心情。長期以來,我居然把山西看成是我國特別貧困的省份之一,而且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是余秋雨在《抱愧山西》一文的開頭中寫到的。

同樣,山西在我腦海里也從不陌生,但卻充滿偏見。從具有戲謔意味的山西煤老闆、到柴靜筆下疾呼「山西,山西」的那個充滿污染的地方,我卻唯獨忽視了縱橫歐亞九千里,稱雄商界五百年的「山西晉商」。直到準備離開古城的前一晚,有幸觀看了王潮歌導演的情景劇《又見平遙》,一切都被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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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情景劇的表現形式和武漢的《知音號》一樣,採用移動式劇場,街道、大院、城牆,每一位觀眾都是參與其中的演員,真實的回到了那座古生古色的平遙城。

故事以清朝末期為背景,前去沙俄做生意的分號王掌柜遇難,東家趙易碩為了給王家保留一條血脈,準備傾盡家產與同興公鏢局232名鏢師前往沙俄,出發前,全城數十家送出女兒為趙易碩選妻留後。七年後,趙易碩連同232名鏢師全部死在途中,而王家後人得以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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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曾經是否真的發生過類似的故事,山西商人背井離鄉的那份凄苦是真實的,山西商人崇祭關公的那份義也是真實的。如今,一個個山西娃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來訪者詮釋著山西的魂。

哥哥你走西口,

妹妹我苦心頭,

這一去要多少時候,

盼你也要白了頭!

曾經略帶貶義的「山右積習,重利之念甚於重名,子弟俊秀者,多入貿易一途」,如今再看,正是山西晉商要走出的那股精氣神兒!

最後一部分留給我的老媽。

即使是最親近的人,跳出原有的生活,你也會看到她未曾有過的一面,而這曾是我的奢望。

之前在公司的一次殿堂獎上,我談過一個問題。百歲人生,未來我們基本上都能活到一百歲,如果六十歲退休,剩下大把時間我們該如何度過,我們的父母該如何度過?

他們一生都在為了這個家奮鬥,他們習慣了自己工作的那個圈子。雖然他們更有經濟能力了,雖然他們身體還行,但是真的讓他們來一場旅行已經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

平遙古城是我出發的第一站,同時也是我第一次帶老媽出來旅行,整個行程體驗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但最幸運的是老媽找到了旅行的樂趣。百歲人生,或許她又多了一個新的生活選擇。

離開平遙之前,我和老媽說定,在我行程結束的最後一站,帶上你和老爸再走一圈。希望在那裡我能再遇到一個未曾見過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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