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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咖啡與一碗醪糟

看似回到原點找到了幸福,其實是多元的經歷萃取了選擇。

人在西安,朋友blue的微信源源不斷發進手機:「在哪兒?定位發我。」我發去:「到了城牆下,人擠得厲害,排長隊都繞彎兒了。」那邊急了,打字速度加快,「千萬別在那兒吃,不正宗,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吧,坐一站地鐵到小寨。」

blue是地道的西安女孩,我認識她卻在上海。十年前,她是陸家嘴一家外資銀行的白領精英,一個冬日,在她公司大堂的咖啡吧,我們各握一馬克杯熱拿鐵聊著旅行趣事。blue喜歡上海,最喜歡在西區小馬路上兜兜轉轉,尤其沉迷於精緻西點與醇馥咖啡。她笑眼一彎,眸子亮閃閃地說:將來想開個烘焙小店。可幾年後的夏天,她再約我在南京東路喝咖啡時,卻是傾吐憂思與不安。一縷燙得很低調的鬈髮輕輕搭在她白凈的額角,從依舊明媚的眉眼垂落到微帶苦笑的唇邊。家裡長輩著急,年近三十該成家了,每次過年回西安都要被盯一遍,在上海有時也被安排著見這個見那個。久了,她有些迷惑也有些失望,這個都市人來人往,竟沒有她合意的。她理想的男性,也就像手裡這杯冰美式,黑黑的、透明的、簡單的、不昂貴,但在冰塊稀里嘩啦碰撞聲中漾出的是一絲近於茶的澀香,那是內涵,是神韻。遇不到良人,她開始認真而又寂寞地學烘焙。又過了些時日,她竟辭職回西安了。我們在富民路口那家有著幽幽暗暗庭院的泰餐廳吃了一頓餞別飯,她之前說過多少次,絕不可能回家鄉,但也許就是平地而起的一陣倦意蓋過了她孤身在大都市裡等待數年的從容。blue骨子裡還是一個有決斷的關中女子。

又是數年。兩個月前,法國梧桐剛換了初夏的一襲新綠,陝西南路上,咖啡香瀰漫的小風中,在我平時見朋友慣常去的那家小店,blue買好了我推薦的馥芮白等著,她旁邊那個高高大大、長頭髮,戴黑框眼鏡、笑起來和blue一樣也是一雙丹鳳眼的男人、大方地朝我點點頭。「介紹人說我倆長得挺像,都是單眼皮。」blue羞澀地看了他一眼,又對我說,「他是進口咖啡器材的經銷商,和他能說到一塊兒。」

這簡直是為blue量身定做的另一半,既西安,又上海。blue說,她這幾天凈抓著他一家家去昔日自己流連的咖啡館懷舊,又一家家去造訪新誕生的網紅店,「你一定要到西安來呀!」臨走,她揮了揮手裡的紙杯。

沒想到,兩個月後,真有機會在西安又見面。眼前的blue還是笑眼彎彎,作為地主的她,舉手投足都爽朗篤定。「吃吧,可惜我說不出道道來,我老公正宗關中人,他行。」涼皮、麵皮、花饃、甑糕、肉夾饃、油潑辣子面、羊雜湯,一樣一樣,鮮花珠翠般堆滿了桌面。

笑著,吃著,呵著好辣好辣,我們分享了一大碗冰鎮醪糟湯。眼前掠過和blue在上海喝過的拿鐵、冰美式和馥芮白,又回到西安這勺清澈的甜,這樣一轉,竟然有十年。看似回到原點找到了幸福,其實是多元的經歷萃取了選擇。而且,我知道,從地鐵穿過城牆,回到blue的家中,仍有咖啡濃香與氤氳浮動的時光。(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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