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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富翁的眼淚(下)

文/李芳洲

【作者簡介】李芳洲,四川省作協詩人、作家、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高級心理諮詢師。

小說:富翁的眼淚(下)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年長的大姑媽開始新一輪發難:「在座各位聽明白,我是你們父親的姐姐,有權監督干預你們家的財產糾紛。」

「誰授權你了?」蕙蘭和大兒媳厲聲呵問。「簡直是文盲加法盲。」

當女人們各種嗓門喊叫時,那內容你什麼也聽不清。

玉潔碰碰港蓉,他的眼光便順著玉潔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小姑媽手勢誇張、表情古怪、慫恿著比劃著,對萬鵬的次子耳提面命、擠眉弄眼、出謀劃策,好似教育自己的兒子,臉上露著陰險乖張的笑容。

口中銜蜜似的問:「老二啊,你慫了吧,是驢子是騾子,該牽出來溜哦,錯過今天,沒弄明白,往後你就只有認命了。」

那老二果然中計,拍案驚吼,:「老大,你憑什麼分到幾個業績好的公司、好寫字樓、好別墅,還要當掌門人,就憑你那兩下子,不敗家才怪嘞。」

「我咋就不行?我一招一式都是老爸教出來的,打基層一步一步干出來的,哪類危險我不在場親自處理,哪處雷區我沒有趟過滾過。爸用我是因為我吃苦耐勞,顧全大局,智勇雙全,風雨一肩挑,不計較得失。」老大說。

「得得得。」老二打斷老大的話「老大,現在是法制社會,科技文明、互聯網+時代,你有文憑?有學歷?互聯網+你+什麼?嗯?就憑你老一套,處處講勾兌,沒用!看到那些貪官的下場了嗎?公司要壯大,必須創新突破,你拿啥本事創新,拿啥本事突破……」

老大摔了一個茶杯,一副怒打鎮關西的樣子,舞動拳頭:「你你你,不是被學校開除,爸會讓你去英國留學?你學到了啥本事,敢不敢對天發誓?你的文憑不是來自野雞大學?你學的東西,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還敢當眾獻醜。」老二聽到這些,趕緊一縮脖坐下。

十一

一個青年男子起身向眾人欠了欠身,用手摸摸岳母腿上的貓,在喵喵的叫聲中,他開了口:「二哥,別同大哥這樣鬧,自家人有話好商量。」

老二不待他說完,冷笑道:「說得容易,這樣不公平的分配,擱誰身上都不能容忍。」

「你不是也有獨棟別墅、幾套大寫字間、花園洋房、賓利車嗎?想想爸媽也不容易,白手起家有了今天,子女應該感恩,不該讓老人生氣才對。」

保姆說:「這位是他們家女婿。」

青年還未把話說完,小姑媽蹺起蘭花指諷刺道:「瞧,郎橋多會裝神。」

老二也打雞血似的跳起來:「我那獨棟別墅,旁邊就是餐廚垃圾場,時常排放毒氣,沒人要,爹媽才分給我的,你以為誰安好心吶?」

這時,抱貓的弟妹,也就是萬鵬的老婆,起身瞪了小姑媽一眼,又把巴掌狠狠地摔在老二臉上,波斯貓尖叫著,受驚奔出屋子……

老二在大小姑媽眼神語言的鼓勵下,示威似的喊叫道:「今天誰也別想勸阻我,今天我拿不到我該要的,我會叫你們好看。蹲大牢的,住監獄的,各自歸位。別以為你們曾經拆遷時,勾結有關人員,吃了多少錢,害過多少人,我在國外不知道。你們若不滿足我,我會一一的把這些抖落出來,還自己和社會一個公道。再說一遍,只要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別想安寧。」他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幾個字。迎著小姑媽那張邪惡的笑臉,看到了滿意的讚許,便得意地坐下來。

港蓉夫婦屬旁觀者,玉潔隱隱感覺出,丈夫心跳加速,強塞一片降壓藥到他嘴裡,遞上白開水,輕聲說:「冷靜,冷靜。」

十二

蕙蘭拉拉裙子,柳眉倒豎,眼眶裡鎖著一汪熱淚,哽咽道:「兩個哥哥請不要鬧了,你們被別人利用了,讓內院起火,上演逼宮戲,我們的家破人亡,正是別人希望的。我們不做孝子,也不該做逆子吧!」

「你你你,拿了多少好處,敢不敢曝光。」二嫂斜眉瞪眼地問。

「我,我借了父母兩百萬元做創業資金,拿了一套一百四十五平米的房子做嫁妝,一間八十五平米的鋪面開咖啡館。我們沒辦婚禮,度蜜月基本自費。」蕙蘭哭著說完,嘆道:「你們把老爸高血壓氣發了,老媽心臟病氣發了,正中別人下懷。堡壘從內部攻破,拆得籬笆狗來鑽。你們沒聽說過?你們不懂嗎?我就這麼多財產,借款還是要還的。誰想要,就拿了去,別吵行不行?」蕙蘭失聲痛哭,一陣錐心刺骨的難受。眾人啞然,一陣靜默。

大姑媽冷笑道:「你是你爹媽的心頭肉,含在嘴裡怕化了,握在掌中怕掉了,你才得這麼點兒財產,騙鬼去。」

「嘿,你嘴裡不乾不淨,指桑罵槐,針對誰呢?」小姑媽陰陽怪氣,唯恐天下不亂,尖酸刻薄,美杜莎似的眼噴妒火,逼視著蕙蘭。

「罵你們,挑撥我那沒腦子的二哥,離間我家的關係,想把我家整得跟你一樣窮,滿足你的嫉妒心仇富心,哪個不知道?你是家族中惡名昭彰、以怨報德、畜生不如的壞女人……」

「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蕙蘭的臉上「小婊子,今天老娘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訓你。」小姑媽喊著,猛撲上來。

小說:富翁的眼淚(下)

十三

火藥桶就此點燃,混戰在家族中展開。這頭蕙蘭與小姑媽扭打、撕扯、抓咬……兩嫂子見勢不妙,互相埋怨,但也懂得趕忙去阻擋那個想幫忙、豆渣腦子的大姑媽。

青年男子見妻子被打,不顧一切地撞翻了茶几,杯盞撒落一地。他使勁想分開兩人,但沒用。只好伸手掐住小姑媽的脖子,直掐到她兩眼翻白,仍不肯撒手。老大老二見勢不妙,趕忙上前分開三人……

這一刻,萬鵬的妻子氣得一頭栽倒在地上,頭磕在茶几棱上,冒出股股鮮血。

老大夫婦一個扶起倒地的媽,一個去打120。

大腦一片空白的萬鵬被港蓉拉到門外,見他滿臉通紅,腦血管一跳一跳的,二嫂擰來濕毛巾給公爹擦汗,怕他高血壓、冠心病發作。玉潔忙送一片速效救心丸,讓萬鵬含著……

有人在樓下喊:「誰叫的120?」

「我們,我們!」老大老二忙跑出來答應。

這時港蓉對萬鵬附耳低語幾句,萬鵬踉蹌著,扶著門框,大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繼續道:「不是我家的人,通通給我滾出去,不滾我就打110了……」他說完,身子一歪,倒進港蓉的懷裡。港蓉一面為他掐人中掐虎口,一面揮手叫玉潔陪同醫生到醫院搶救萬鵬的妻子。他倆把想跟去的蕙蘭夫婦和兒媳婦擋了回來,大姑媽扶著搖晃的小姑媽擠出門去。

臨走,小姑媽還丟下一句狠話:「哼,沒完,會有人跟你們算賬的,我豁出這條命也不能讓你家安寧。整人還要現學嗎?」回頭又喊了蕙蘭愛人的名字「郎橋,臭小子,你今天掐我,老娘會找人做了你。」

十四

港蓉此刻以長兄如父自居,令萬鵬家的兒女們通通進屋,讓媳婦們推出沙發床,讓兄弟萬鵬躺下,叫媳婦女兒隨時給她們父親喝水,並用濕毛巾冷敷她的額頭和臉。

港蓉用手按住兄弟萬鵬的脈搏說:「風暴已經過去,大家已心知肚明,那疑似關懷某某的親情,與提在手上的公平秤,不過是魔鬼在南極海面人造的薄冰,踩上去就等於跌入萬把冰刀的深淵……今天算是給大家補上了兩堂缺失已久的課,一是法制,什麼情都不可不依法;二是親情也該有邊界。」

說完他抹去兄弟滿腮的淚,轉身對坐好的侄輩們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叫陳港蓉,是你們的親大伯。那年月爺爺奶奶經濟困難,把我抱給他在港的妹妹繼香火。我那時已七歲,基本記憶已很清晰,你們的大姑媽和父親我都還依稀記得。」

「我到香港就開始上學,畢業於港大,後來到斯坦福大學留學,改革開放後,我想回大陸探親,終因諸多因素走不開。所以終生遺憾沒跟自己的父親,你們的爺爺見上最後一面。」

「今天發生的事,我不但看在眼裡,還刻骨銘心。我家業不錯,別以為我有什麼企圖。有幾個問題我想問問你們,如果你們父親被氣死了,這一攤子你們誰玩得轉,你們誰能駕馭公司、家族、與社會上的各種局面?誰行?請舉手。」

客廳里很靜,殘照退潮,餘輝給幕牆玻璃內外的植物、室內的傢具、擺件、牆上的畫抹上一筆朦朧詭異的色彩,恍若古典主義油畫的透視法,被悄然搬來。時光悄無聲息,可又真切實在的嘩啦啦轟鳴著所有人的耳朵。保姆收拾著一地碎瓷片,望望這個看看那個,不知想說還是想問什麼。

十五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黃昏在室內的壓抑。萬鵬的女婿猶豫了一下,前去開門,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推著輪椅進來。上面坐著的老人回頭向兩個抬輪椅的保安連聲說:「謝謝謝謝。」保姆很輕地對港蓉說:「這是他家舅舅……」

港蓉和萬鵬見了,立即起來,扶著白髮蒼蒼的老人,齊聲叫:「媽,媽。」兒孫們囁嚅著叫:「奶奶。」

老人推開兩個兒子,顫巍巍地站起來,從身後拿出一根摺疊式的拐杖,往地上一戳,接著又在空中一晃,像佘太君發怒樣大喊:「你們這群孫子,全給我跪下,跪下!」孫子孫女熟知老太太厲害,各自拉著媳婦女婿跪下來。

老人說:「說,你們中哪個把那兩個混蛋姑媽叫來摻合攪局自己家務事的?想達到什麼目的?你們哪個不曉得這兩人不是東西,忘恩負義,拆散別人婚姻,挑動別人家窩裡斗,躲著看笑話的。」

「老二,你忘了你在國外你小姑媽是如何設法整你的?要不是你舅舅出差,你差點就被她兒子買通黑社會把你打殘了。」說著又用手一指老大:「你你你,不知道你爸幫過他們多少次;他們還千方百計整他,唆使員工鬧事罷工、炒老闆魷魚……」

老大抬起頭,又趕忙垂下頭,低聲說:「奶奶,不是,不是我。」

「聽著,不許辯解。」舅舅呵道。老人說不下去,一陣激烈的咳嗽使她在孫女婿的攙扶下坐下。

「媽,你怎麼來了?」港蓉和萬鵬一起問。

「我聽娃娃們的舅舅說,他姐姐病危,在醫院搶救,說是下午被兩個姑媽挑動孫子孫女在這兒吵架打架氣的。唉,真是冤孽啊!」一邊說一邊哭,「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我的老二上多少刀山,下多少火海,才有了今天。他們好吃懶做不努力,總向人伸手要好處,還害你。」母子三人抱頭痛哭……眾人皆跪著抽泣,不敢出聲。

老人對兩兒子說:「我和你們爸,當初條件要是好些,讓眾姊妹多讀些書,受好的教育,也許他們不至如此喪心病狂,自私偏狹,怨人窮恨人富,不通情理地害人害己。」奶奶老淚縱橫,捶胸頓足,好容易被兩兒子勸阻。保姆擰來毛巾、端來茶杯,給老人洗了臉,喝了水。

十六

老奶奶被孫女婿郎橋連哄帶騙弄出現場,為了使其儘快忘記剛才發生的事兒,他們互遞眼色、咬耳朵,裝聾作啞,不正面回答奶奶對下午吵鬧打架事件的問訊。

唉,九十二歲的老人吶,怎經得這般親人互殘的情感摧折。他們不時變著花樣,玩出魔術,逗老太太開心……他們走了,眾人才鬆了口氣。

舅舅叫大家起來坐好,打開家庭影院,放起了十六分鐘的記錄短篇——《成都富人是如何熬成的》。

音樂:我的熱情就像一把火,燃燒著整個沙漠……

庾澄慶的歌聲響起,片中出現一個青年吆喝著:「誒,牛仔褲、飯盒錄音機、磁帶,快來挑快來選——」這是青年路的原始場景。

一個鏡頭:小青年一會兒蹬著三輪,一會兒拉著架子板車,在舊時狹窄的街區、商店、攤鋪、診所送酒、送貨……

一組鏡頭搖出:青年男子胸前掛著胸罩、肩上掛著裙子,喊著:「來買嘍,來買嘍!」

一組鏡頭:成熟些的男子給調度員商量找車皮,把從珠海拱北發出的電視機、自行車運回成都市場交易。

畫外音:「來啊來啊,進口原裝日本彩電,飛鴿、永久自行車……」

一組鏡頭:男子剛把錢裝進麻袋,扛上肩,就被一伙人包圍搶劫。他不肯放手,拚命爭奪,混戰的打鬥聲、呻吟聲在明暗不定的燈光中響起,股股鮮血濕透了花襯衫,流滿一地。好在他的同事們即使趕到,救護車、警車也及時趕來。警察命令:「站住,站住……」

鏡頭中,一個年輕女子帶著嬰兒在醫院哭著,給男子喂飯、擦臉……

一組鏡頭:開著國產越野車,同警察一起去追蹤詐騙他們商店貨款的歹徒。

一組鏡頭:那個男子被看守所拘押。畫外音:經濟警察說:「把欠銀行的貸款利息還清就放人……」

一組鏡頭:那男子開辦計程車公司、租車公司、拖車行、賣車連鎖店、廣告公司、運輸公司、房地產開發公司、釀酒廠等。

還有一組組鏡頭:他手裡拿著存摺、銀行卡、信封、大哥大往一個個臉上打了馬賽克的人口袋包包里塞,還有一串串茶樓、酒店、夜總會的名稱,裡面是那男子和一些特殊人的應酬……

下面是那男子手拿麥克風站在台上講話……坐在會客室接受媒體採訪……

看完紀錄片,眾人心裡百感交集。干一把濕一把,五味雜陳,男默女淚。他們看到了奮鬥中的父親,看到了上一代為今日國家的文明輝煌用心血汗水所做的鋪陳,看到了為家族財富的積累殫精竭慮在水火間掙扎的艱辛。那麼我們這一代該爭多嫌少地坐享其成呢?還是揚鞭奮蹄再啟程?

簡單的短片勾勒出父親這一代人奮鬥的底色,回味不像橄欖,所以大家寧願選擇忘記。

十七

舅舅指著老二,捶著桌子怒吼:「我姐咋會生出你這樣的渣兒?你明知那兩姑媽心懷叵測,慣用下等刁民的心態為人處世,還甘願充當他們的炮灰,殘殺手足,氣煞父母,你還算是人嗎?」他因激動面部痙攣,下巴抖動,舌頭打結,說不下去。

港蓉感慨萬分,嘆道:「錢是測試人性最簡單的試紙。我想不到親人間對兄弟的成功予以尊重理解欣賞,竟是這般奢侈,難怪羨慕嫉妒恨一詞全國通用。」

「人性不知比獸性可怖多少倍,我想,除了靈長的人類,食物鏈頂端的獅子,也只在飢餓時才會攻擊別的動物,爭奪交配權才會相互鬥毆。像這樣因自身無能,而處心積慮去破壞別人家庭,不也是變相的掠奪和赤裸裸的剝削嗎?希望良善、正義、德行能起死回生。今天的這一幕,但願只是你們家的個案。」

停了一會,港蓉凝視萬鵬好一陣,嚴肅道:「你是否該檢討一下自己對兒女教育的失策,怎麼會把親情關係弄成流浪貓狗爭搶食物一樣的血腥殘酷。」

弟弟萬鵬說:「他們小姑媽的娃娃出國留學,我替他交了兩年的學費,她丈夫和孩子的工作也是我託人安排的。他們大姑媽家拆遷,是我找人斡旋賠償,裝修我也出了不少錢,她女兒復讀,我也替她交了兩年學費……然而,怎知一斗米養個恩人,一擔米卻養個仇人呢?」他哭道:「我不願意細訴曾給過他們多少幫助,更不願提起他們如何害我,這些事我哪個娃娃又不知道……」

「令我心寒的是,我還沒死,你們就在別人的慫恿下,不擇手段爭奪財產,還設法收買我的律師。如果我早知會這樣,我何苦那般奮鬥,我深深地自責,對孩子們教育的錯謬,只希望下一代不要過我們那代的窮日子,所以沒讓他們受苦以及進行磨難挫折教育,不想少年得志,反讓富不過三代的魔咒在這塊土地上上演。現在我才明白,只一心賺錢,慢怠教育,後果有多嚴重,那是對家族和民族不負責任。在面對親人盤剝,一味遷就,也只會使貪慾的毒瘤惡變裂變,無藥可救……」

萬鵬哭著說著,子女們低頭沒有人說話。

十八

玉潔打來電話,緊張地語無倫次。港蓉按下免提,叫她:「慢慢說,好好說。」玉潔平靜一會說:「本來弟妹已經搶救過來,醫生說沒有大礙可回家療養,我也辦好了她出院的手續……想不到剛出電梯,弟妹接了個電話,我只聽到電話里對方大聲喊叫,她就昏倒了。我沒來得及告訴你們,就趕緊又把她重新送回搶救室,請求醫護人員不惜一切代價救活她……」

「然而醫護人員在按壓心臟時,可能用力不當,使其肋骨折斷兩根。我不知那電話說些什麼,也不知是誰打的,估計是讓她受的刺激不小,才心臟停跳的。

萬鵬說:「你做得對,不惜一切代價先搶救人。她和我共患難三十多年,你告訴我,現在她有生命危險嗎?」

玉潔說:「醫生還在搶救,說後果難料。」

萬鵬問:「那電話號碼是多少?我看看。」接著玉潔念出一串號碼。

「又是她,又是她,殺人不見血的魔鬼!他們的小姑媽。」說著抓起手邊的花瓶,砸向老二的頭頂,老二媳婦用手一擋,花瓶碎了一地。萬鵬身體聲音都在顫抖,頭上大汗淋漓,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嚎啕大哭,呼喊著妻子的名字,不顧眾人勸阻,沖向醫院,眼淚在臉上的溝壑里和著情感、回憶,一瀉千里地奔流。

小說:富翁的眼淚(下)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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