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玲又見槐花開

最新 06-26

老師你好嗎

百姓的事比天大

於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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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從辦公室的窗戶外傳過來，尋味探究，呀！原來，窗外的槐花開了！

昨夜小雨初歇，清晨的花瓣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水珠，陽光慢慢地從地平線照來，花瓣上的水珠一閃一閃的，純白的花瓣在綠葉的襯托下顯得分外美麗，槐花一串串的像誘人的葡萄，一嘟嚕一嘟嚕垂下來，又像一個穿著芭蕾舞裙的小姑娘，槐花如雪，正是槐樹的青春好年華，我站在樹下用力擼一串潔白的槐花入手，花朵彷彿是能工巧匠用白玉雕刻而成，握在手裡又柔軟又清涼，放入口中細細品味，有一股淡淡的甘甜溢滿口腔，仰望樹冠，如撐開的傘，一簇簇一簇簇的花朵，綻放在枝頭，又到了摘槐花，吃槐花饅頭的日子了，同事驚喜的說道：「快點，找個塑料袋，拿個鉤子，擼槐花回家蒸菜包！」「好呀，馬上！」她們歡呼雀躍的開始分工，我品著槐花的清香，思緒卻在流年中穿行！

相似的場景，出現在30年前，那時候我十七歲在外求學，宿舍樓外，長著幾棵槐樹，枝繁葉茂，已經超越了二樓，也是人間四月天。一個周日的中午，槐花盛開，我們幾個趴在窗台上正好夠著室外的枝條，便用手向屋內用力，捋一串入口，品嘗著槐花的甘甜，嘰嘰喳喳的回憶著媽媽蒸的槐花窩頭的味道，剛巧，李鳳珍老師從樓下經過，聽見我們的歡聲笑語，就問：

「你們在幹什麼呀？」

我們爭先恐後的回答：「老師，你吃槐花？」

李老師教化學，身材消瘦，無論上課還是日常總是滿臉含笑，語氣輕柔，因我是課代表的原因，跑的最勤，看見她仰視的含笑的臉龐，我們幾個從樓上匆匆的跑下，我連忙把手中的槐花摘取掉樹葉和花梗，挑最嫩的一串遞給老師

「嘗嘗，挺甜的，我們經常這樣吃」我們初中畢業就上了師範，李老師雖然比我們年長一些，但親切的笑容拉近了我們的距離，周末到她的獨門小院去串門話家常也是常事。

看到我們期待的眼神，李老師慢慢的放到嘴裡，細細嚼著說，點點頭：「我從沒有嘗過生吃槐花，挺清香！」

「對呀，在我們農村，娘這個季節要用白面摻上洗凈的槐花蒸一鍋窩頭，然後搗點蒜，加上香油和醋，又辣又香又酸，特別好吃！」

我說著口水禁不住流了下來，李老師笑著問：「槐花窩頭有那麼好吃嗎？」

「對，還有一種吃法，我們叫仡佬，程序基本上一樣，把槐花用開水燙燙，拌上白面，加上調料，放在籠上蒸十幾分鐘，也好吃」

另一位同學補充道：「老師，你們城市人估計沒吃過？」談笑間，李老師的若有所思。

因為是周末，我們懶散的躺在床上，臨近傍晚的時候聽到門口篤篤的敲門的聲，還不到同學們返校的時間，會是誰呢？

「開開門，同學們你看我給你們帶什麼東西來了？」

聽到李老師溫柔而熟悉的聲音，我們幾個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來，爭著去開門，門外的景象我至今難忘：那天，她穿著白底點綴著綠葉的襯衣，站在門口，滿眼含笑，黑色的馬尾垂在肩頭，瘦弱的身材弱不禁風，引人注目的是李老師竟然捧著一個高粱桿編織的簸籮，上面蓋著白色的籠布，有絲絲煙霧從縫隙中裊裊升起，看到我們驚訝的神情，李老師微笑著伸手揭起，溫柔的說:「瞧瞧！」

「槐花饅頭！」

我們異口同聲，驚叫起來，果真是熱氣騰騰的槐花饅頭，李老師眼角依舊含著笑：

「嘗嘗，我第一次學蒸，估計沒有你媽媽蒸的好，不太煊活，將就著吃吧。」

這個時候我們幾個已經顧不上說什麼了，直接下手，一人一個，燙手的饅頭在兩個手裡倒騰著，吹了口氣驅散蒸汽，連忙放到嘴裡細細的品嘗，槐花的清香，麵粉的醇香融合在一起，塞滿著幸福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