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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恐嚇」得日趨平淡?還是勇敢回歸時裝的本我

原標題:是被「恐嚇」得日趨平淡?還是勇敢回歸時裝的本我



「選擇」意味著私人品位的介入。提及買手店,我們總習慣對應一種「小而精」的想像 —— 直到 Dover Street Market 出現。


Dover Street Market 由日本時裝設計師川久保玲及丈夫 Adrian Joffe(後者同時也是 Comme des Gar?ons 的總裁)共同創立。14 年前,他們在倫敦市中心Dover Street 租下了一幢六層空間、總面積約 1200 平米的喬治亞時代(18 世紀早期至 19 世紀中葉)風格建築。


受年輕人熱衷淘貨的肯辛頓市集(Camden Market)啟發,他們將其命名為 Dover Street Market。這一命名包含著革命性的信息:時裝零售、買手體制的尺度,開始從店鋪(store)跨向集市(market),並有潛力搭載一個更具規模、更為活躍的文化社群。


今天,走進位於倫敦、東京、紐約、新加坡和北京的任一 Dover Street Market,你或將被巨大的藝術裝置包圍、在意想不到的拐角撞見高度還原的秀場一隅,或將在陳列著 Gucci 和 Loewe 的貨架邊翻出某個初出茅廬的畢業系列,還有 Dover Street Market 與各類品牌獨家合作的、從出版到傢具的新奇玩物。


構成 Dover Street Market 邏輯的,就是自然本身的混沌,而在熱衷討論文化多元的行業語境中,這種混沌有著獨特的意義—— 與之相對的,是直接甚至武斷的、點著人頭計算 T 台上非白種人模特佔比的方法論,是被政治正確「恐嚇」得趨於平淡的拍攝與報道,並且遺憾地,後者正佔據主流。


因此,在當下的多元課題內,我們有必要重新理解 Dover Street Market 及其零售主張。



Dover Street Market Bejing 的改造與更新,意味著這座城市對多元化文化社群的再試水


今年 2 月,已經落地北京三里屯北區 10 年整的 I.T. Beijing Market 正式更名Dover Street Market Beijing,簡稱 DSMB。


這一改變,代表著負責日常運營的I.T. 集團與主管創意的 Dover Street Market 雙方合作的進一步深化;而伴隨更名活動而來的,是由 Gosha Rubchinskiy、Simone Rocha、Marine Serre 等設計師及藝術家 Avi Gold 打造的全新展示空間和一系列 DSMB 特別合作款,包括 Joffe 本人與部分設計師的到訪。


「我們始終不是政治家。籠統地講,所有的政治都包含你看不見、讀不懂的東西,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表達自己的真實體驗、獨立思考。如果說時裝行業有什麼政治性可言,那就是它對言論自由的充分尊重。作為一家買手店,我們的政治立場就是這樣 —— 尊重設計師的表達,同時為他們提供充分的途徑去做好這件事。」Joffe 解釋道。


無論性別、宗教、文化背景抑或政治立場本身,討論多元即討論存在,而一切試圖豐富「存在」的行為,都要基於為個體認同謀取空間這一準則。


歷史與新聞傳達給人們的叫作「政治氣候」,產業中的風格更迭與消費趨勢則更像是對天氣的記錄 —— 長遠看、回頭看,總也逃不出它的氣候規律。可是,在以「季」為刻度推進的進行時態中,每一種天氣組合都微妙、獨特、難以預料,那些雨絲打在身上、陽光照在臉上的質感與情緒,逐一塑造著具體的生活體驗。


反映在 Dover Street Market 光譜中的,就是品牌不同的代際、規模、運營方式和主創背景,而 Joffe 所提到的「充分的途徑」,就如同定期的裝置更新,目的在於放大「當日天氣」,使到店顧客如同走在雨里、走在秀場上、走在設計師的腦海中,而非傳統購物體驗那般,走在結論、預設或者消費主義的亂陣。


為了解釋這種豐富,Joffe 補充道:「你只要能拆除自己一貫的成見和無端的抵制,直覺與尊重就會指引出方向。」


Marine Serre 進一步闡明了這種豐富的必要性:「市場上已經有太多時裝了,我在做設計時也會不斷問自己,這個世界為什麼還需要新的時裝品牌?雖說大品牌依然掌握著生產與供應鏈的優勢,但全球化的商業規模與媒體覆蓋,意味著它們很多情況下不如獨立品牌那樣靈活。作為一個新起步的品牌,只有更明確地表現自己的關注點,才有設計的意義。



顯然,作為當下最受矚目,文化表達最為活躍的年輕設計師之一,Serre 在作品中踐行了自己的主張。幫助她斬獲去年 LVMH 設計師大獎的畢業系列「Radical Call for Love」點綴著大量新月(crescent)圖樣,背後,是發生在巴黎和布魯塞爾的恐怖襲擊與鋪天蓋地的跟進報道。


這一既政治又不政治、既古老又足以令人瞬間警覺的符號,讓 Serre 的思路不言自明:一個更完整、更當代的形象並非設計的全部,發生在大眾媒體的單一表達,或者說「妖魔化」,更值得我們反思。


今年 3 月,由時尚媒體 The CUT 發起的、在 Serre 與 Celine Semaan 之間的對話為時裝中的多元議題再添素材。Semaan 是一名黎巴嫩裔時裝記者,同時運營著個人品牌 Slow Fashion。


去年,Slow Fashion 推出了一款印有伊朗、伊拉克、敘利亞、蘇丹、利比亞、索馬利亞七個國家衛星圖像的絲巾產品,以此抗議美國總統特朗普的禁入令,一度受到廣泛關注。

對話中,Semaan 直言,身邊的阿拉伯裔友人在看到 Marine Serre 系列中淺駝、藕紫和亮綠相間的希賈布(hijab,指穆斯林婦女穿著的頭巾)造型時,往往會感到不快。



一者,這樣的顏色組合併不適合阿拉伯裔女性的膚色,這種成為創作靈感的同時又被創作排除在外的現實讓人感到冒犯;二者,十年多來,以法國為首的多國陸續頒布了法規,禁止在學校等公共場所穿著、佩戴包括希賈布在內的顯性宗教標示,但如今,希賈布為何又能搖身一變,通過消費得以「恢復清白」?


面對尖銳的質疑,Serre 格外冷靜:「事實上,印有新月圖案的產品也提供深棕與裸色兩種選擇,有不少阿拉伯裔、穆斯林都是我們的忠實顧客,或者團隊成員;其次,我希望通過自由組合的方式去推動我所期望的混雜狀態(hybridity)。在頭巾的設計中,當然有來自伊斯蘭教的靈感,同時這也是個強調運動性能、1990 年代運動風格的系列。此外,我也受到了滑雪服的啟發,以及 Martin Margiela 用面具、布料去包裹模特的做法。」



從產品呈現、銷售表現到靈感組合,Serre 的冷靜來自於她的回復思路緊扣時裝產業的邏輯框架:「對不起,我剛剛說了裸色(nude),我英語不太好,我不是很習慣用語言表達自己,但我也知道這不是唯一的原因……我明白這種表達隱含著什麼,我們的團隊也在顏色的表達上做了很多考慮,其中有很多棘手的問題。」


之所以 Serre 受到了 Semaan 作為少數群體的一員,且近乎文化學者角度的質疑,也是出於相同的理由。這其中沒有什麼對錯,更不是哪位設計師個體的傲慢:當時裝接壤「文化多元」這類龐大議題時,就好比一貫平鋪的世界地圖,忽然被拎起、卷接,成了一架地球儀;而世界也從二維圖紙上的點塊,變成了反光鏡筒中的面與空間,環環相扣,暗處見光。


「多元性」三個字再中性中立,成句時也離不開一個主體。太多關於時裝與多元表達的討論甚至沒有意識到,對西方話語權和歐美工業體系的默認,以及那些沉澱在歷史中的司空見慣,正在成為我們擴充自身多元性的桎梏。



「這些問題對於時裝來說會不會有些太沉重、太偏執了?」我問道。

「我們在創意產業工作,有點過度的敏感才是一切的起點,不是嗎?」Joffe說。


話鋒一轉,他為 Dover Street Market 與歷史上的城市廣場作了一段漂亮的類比,「重大社會革命離不開廣場這一載體,人們帶著自己的立場紛紛走上街頭,因此推動了廣泛的辯論……今天,我們的店鋪,以及品牌用於和更多人互動的社交媒體就是這樣的廣場。創意曾經是、也將會繼續誕生於互動中,如果我們不對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報以信心,那人類文明就實在沒什麼好期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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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唐曉嵐 Nirokita


插畫:楊瑜靜 Ginger Yang


微信編輯:Antoine 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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