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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最寶貴的回憶系列

荷塘與朝露

籬落疏疏一徑深,

樹頭花落未成陰。

兒童急走追黃蝶,

飛入菜花無處尋。

童年的阮籍猖狂

工作之餘接到了母親一通電話,嘮嘮家常,順帶問問姥姥姥爺的身體是否還健康。掛下電話思緒卻沒能立即回到工作中,而是飄到了童年的姥姥家。

姥姥家和我家之間隔了一整個市區。在記憶中橫跨這個距離的交通工具第一個跳出來的永遠是自行車,我爸帶著妹妹,我媽帶著我。

其中有一次去姥姥家的過程記得特別清楚,我和妹妹每人手裡拿了一瓶汽水,坐在自行車后座上。汽水是玻璃瓶裝的,裡面開始時都是冰,基本沒有水。爸媽騎了個把小時的自行車,汽水瓶里的冰冰隔著瓶子在我們手裡也就化成了汽水。而汽水的吸管在我嘴裡早已咬的扁扁的。一邊慢慢品味滲到嘴裡的甜汽水,一邊坐在自行車后座上得意的搖頭晃腦。快到姥姥家時,汽水還基本沒捨得喝多少。我本是想下了車,站定,仰脖一飲而盡,怎麼一個爽子了得。然而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啊,怎想到常走的平地里竟多了一道溝,這該死的溝!

就像那些老小說里寫得一樣「說時遲那時快」,我這倆寶貝爸媽一個倒向了左邊,一個倒向了右邊……這兩個大人不知道什麼毛病,笑的不可開交!妹妹呢,傻呼呼的,楞了。而倒霉如我,汽水瓶竟然掉到了石頭上,啪嘰,摔碎了!!!當時挺弱智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哈哈,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委屈的哭了。那一路後來就是三個人都在勸我,爸爸叫妹妹笑話這個哥哥。但我反而像開始撒歡似的,一路狂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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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家子都在發愁怎麼向姥姥姥爺解釋狀況的當,也是剛到姥姥家的當,我竟然不藥而癒了。眼淚一擦變回了好孩子,堅強和乖乖的化身!他們說我路上哭糗,姥姥和姥爺都還不信呢!

朦朧的父子感情

還是那時候,姥姥家還住老房子的時候。媽媽和爸爸還有我,一起在姥姥家住了一天。第二天,爸爸要工作,我也不願意再在我姥姥家待。於是一大清早就跟著爸爸坐自行車往自己家裡趕。對了,我記得那是一個夏天,早上還只有四點多,爸爸因為怕遲到所以起的特別早。天還沒亮,我坐在自行車前面的橫樑上,小手扶著車龍頭。那是一個驕傲自豪的車龍頭,因為大手小手把龍頭點綴的別樣生動。這一路狂飆,老爸也和我妹妹一樣傻,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感受,那破路差點沒把我顛散架。

精彩的是到了半路,天蒙蒙亮,有環繞著小霧,霧氣沾濕了我們的頭髮。此時恰好經過一座小橋,這彷彿是夢境。老爸的車子在狂飆過橋,然而池塘里的景色卻一絲不拉盡收眼底,那片刻的景色彷彿一張老照片,凝固在我的記憶中。

露珠把荷葉潤濕,應了一個成語,青翠欲滴。稍遠的荷花隱約透露出粉紅的氤氳,一切在薄霧中彷彿令人感覺身處仙境,又像是在童話的世界裡。在這一刻,我好像那個長鼻子的皮諾曹,在父親的車龍頭和胸懷中,體會了皮諾曹和他父親在大鯊魚的肚子里劃小船的感覺。這一刻是長久以來,沒第二個人知道的我和父親之間的最近距離——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倒霉的老妹兒

再說一件,還是在從我姥姥家回去的路上。這次是只有媽媽騎自行車帶著我。我那時候很小,除這件事以外其他同時段的事情都已記不清了。那時我媽騎的是沒橫樑的女式自行車。我坐在後面屁股硌的老疼了,但從一開始我一直忍住沒說。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我疼的實在受不了了,告訴了我媽。她把我抱下來,扯掉我的褲頭一看,屁股上道道硌痕,都已紅腫將要出血了。用她的原話說,「觸目驚心」!

然後她就誇我,說我年紀小卻懂事(此間省略很多父母套路小孩的話)——一點沒錯,其實她當時是套路我,因為那段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急著趕路,於是我又精神勝利法強撐了一段路。後來到了一個小集市,媽媽直接下車給我買了個寶寶座。還記得當時那個幸福啊,實在是覺得屁股疼是值了,因為我早就眼饞別人家孩子的寶寶座了(就是一種卡在自行車后座上的竹椅子,周圍帶一圈圍擋),果然坐在寶寶座上感覺非常舒服,幾乎相當於現在的頭等艙!

再後來這個寶寶座兒我又坐了兩三年,然後傳給了我妹妹!直到……

那又是一個從我姥姥家回來的路上:), 又發生了一件奇事!事情是這樣的,那個傳家寶座(我的那個自行車寶寶座)已經嚴重老化,我那個老妹兒,可憐啊她,又恰好是被我那個非常勇猛的老爸帶著的。一如既往的,飛奔的自行車加上老化的寶寶椅……那畫面,太美,不敢看。

導火索可能是一個小石子兒,可憐的孩子跟著寶寶椅一起仰後倒地,在地上拖了好幾米!!!

另外說到我妹妹,還發生過那種事。我媽騎自行車帶著她,結果她腳不小心卡在車後輪輻條里了。為了克服阻力,我媽是站起來蹬的那種!

難忘的幸福125

和我妹妹掉車是同一個地方,也是我們從姥姥家回家的路上。這次時間又推移了,我爸搞了輛幸福125(摩托車,在我的印象里堪比哈雷),一輛車帶了我們一家四口——真有能耐。可惜國產的車毛病多,半路熄火,死活點不起來了。寒啊,那是一個柴火特別暖和的冬天……

車子熄火的地方剛好有我一個遠方親戚,這個親戚真的非常非常遠,似乎只是一個姓氏的關係吧。我爸把他的那輛破摩托車推到了人家家裡去修,我和我媽還有我妹妹在人家家門口等著。本來以為一下就可以修好,結果呵呵……於是我就在人家門口的柴垛上睡著了。本來修車的時候才剛剛下午,醒過來的時侯都天黑了,且周圍人聲嘈雜。原來車子修不好啦,我們那遠房本家開著手扶拖拉機送我們一家四口回家了!大人們客客氣氣的送人家出門,而我一直迷迷糊糊接茬睡到了第二天!

一轉眼,忽然要下班了!感覺這時間和童年那碎掉瓶子的汽水一樣。嘩,一去不復返了!我們想留戀,但過去已無從挽留。在這裡借著回憶細細品味,然後我們可以更懂得珍惜,珍惜這些寶貴的純真和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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