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致遠方的你
文/水煙
【作者簡介】水煙，酷愛讀書碼字，文字散見各類紙媒及網路。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窗外鳥聲啁啾，樹葉綠得發亮。室內，紅木茶几上檀香悠然，寧靜清冽。
很久以前，也是這樣荷葉田田的五月，你嘴角上揚，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在街角的那棵黃角樹下，看著漸漸走近的我，伸出手。我們相視而笑，牽手走向時光的深處。路的兩旁滿是鮮花，延伸開去。頭頂有陽光穿過稀疏的葉片，照進你的眼，我看見好多星星在跳躍。
「昨夜花神出蕊宮，綠雲裊裊不禁風。妝成試照池邊影，只恐搔頭落水中。」我其實是不認識玉簪花的，只是在心裡撫摸它千遍萬遍了。我不經意間提起喜歡它。你於是找了一個牆角，細細種，細細呵護。我端著茶杯在窗內，看著窗外種植的你，眉間有細密的汗珠晶瑩。彷彿正涉水而來，而我宛若水中央的女子，美好優雅地開放。你綴玉簪於我髮際，細細插上，細細看，眼神溫柔，天地無語。我們聽任彼此的心跳，聽任鳥聲如流雲飛去，聽任玉簪花在空中幽幽綻放，幽幽泛著清香瀰漫開去。
院子里的杜鵑花是早凋零了，剩下一些孤獨的葉子在那裡獨自隨風。我撿了幾片花瓣，每一片都是一幀美麗的記憶，每一片都是一首帶韻的詩行。它們在那裡寂然地開，直至荼蘼，直至濃烈，直至你還端坐眼前。氤氳的茶汽里，看著我，眉眼含笑。這個時候，院子里滿是陽光，陽光里，我在院子里采野花，裝進瓶里，左右看一下，剛好。我進屋整理你看過的書籍，碼得整齊起來，還似懂非懂地看上幾頁。或者就進廚房吧，烙幾塊芝麻餅，不要甜味，你不喜歡吃。那麼好吧，放上肉末雞蛋小蔥，切成細塊，放進精緻的小碟子里，插上牙籤端出來。你正好放下手中的毛筆，抬起頭，微微一笑，接著我的目光連接下去。
又或者吧，隨你身後去山裡，看一些小花小草如稚嫩的詩句，看飛蝶流雲，看藤蔓糾纏，一會兒綠了，一會兒紅了的，燦燦地笑。它們掩耳或掩鼻，全是山間的情色生動，柳煙花霧般疊疊。這是屬於山裡的秘密，我銜著絲茅草，亦步亦趨。你回頭，別一朵小花花於我耳旁，攏開我額上的亂髮，在耳邊輕輕唱著：「我是你耳後的碎發，起風時親吻你臉頰。」空中有花開的聲音，一樹一樹熱鬧蔥蘢。
漸入夏。
今到清晨，風中還沁著清寒，我提裙下樓。遠山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紗，我微笑著撫正那顆絲瓜藤，寫下一闕賞綠藤詞：
山駐水諧煙，藤解眉間皺。
芊芊綠袂衣，細細攀枝手。
新絛慢慢生，老藤環環扣。
若以比相思，纏綿獨家秀。
彷彿看見你如往常般，讀一句，看一眼我，讀一句，看一眼我，起身刮一下我鼻子，嗤笑一聲：小傻瓜。我茫然無措，急急忙忙跟著在你身後。
時間緩緩走著，想念遠方的你。昨夜大雨又至：驟雨疾風簾不止，夜再難沉寂。聽那芭蕉聲泣泣，憑此際，情難抑。一霎時風平浪靜，不像離人憶。繾綣難消眉間系，愁又起，蛙聲密。沒有你在身邊擁著我，我一個人聽著無邊的雨聲，無邊蛙鳴，聽每一聲動人的輕喚，任思念層層襲來，緊緊包裹，直至沉沉睡去……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TAG:作家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