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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版水印:曾經滄海(二)

題記:當年的《韓熙載夜宴圖》被頻頻提起,具體到眉毛鬍子等細節。工人們追憶那個年代的輝煌,每個人說起時都眼裡發光,渾身充滿力量。待結束,又顯得滿足於當下;亦唏噓,絹本書畫作品已經很難再被做出來,但好在,紙本的一直沒斷了線。


印刷

榮寶齋木版水印部印刷車間,常年保持著80%的濕度。

木版水印:曾經滄海(二)

工作期間,數十台加濕器一起運轉,呲呲呼呼喘著粗氣,從頂層噴出十幾道白色水霧,瀰漫開來,蔚為壯觀。工人們有時候開玩笑:「像不像仙境!」時間久了,水汽凝成水珠,滴滴答答掉下,融進早已放置好的盆或桶里,彷彿大珠小珠落玉盤。沒有接到的水珠們便在腳下匯成細流。

這樣的場景只在新訪客眼裡稀奇,咦哦之聲不絕。工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更稀奇的是,一位女工正在一列印好的木版水印作品上不時地點染顏色。意識到好奇的目光,她回過頭笑說:「我在修活兒呢。」她說的修活兒,就是在印製完成的作品上,把用筆的枯潤和顏色的濃淡深淺逐一比對原作,不足之處修繕完備。

木版水印:曾經滄海(二)

印刷作品難以求全責備,即便是全手工的木版水印,為了達到與原作的形似神似,最後的部分依然需要懂丹青有繪畫功底的工人予以添補。

木版水印部的老師傅劉寶祥介紹說,幾乎每幅作品印刷完成後都要經此步驟,即使經驗豐富的老工人,也要一張一張的檢查,必須保證出廠的每一張木版水印畫都經得起時間檢驗。

木版水印:曾經滄海(二)

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道工序,而木版水印的酷似原作,真假難辨,除了勾描的細緻,刻版的精髓,印刷的神采,往往也需要這一步的氣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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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車間里,20餘位工人,或站或坐,或調色,或刷版,或悶紙,或印製,或與師父討教。明明每個人都在動,然而整體氛圍卻呈現出一種安靜,每個人都穩當,妥帖的進行著手裡的活計。站著看一會兒,能體味出傅抱石西園雅集圖裡的意境。

木版水印:曾經滄海(二)

事實上,現實卻不比畫里的蘊藉。

「你看這幅工筆牡丹,新葉老枝交纏,我得用一點胭脂添到花青里,還得再加一點赭石藤黃,這樣印出來的顏色才有味道。畫家作畫時,有時候一筆下去濃淡深淺就出來了,有時候是隔幾天幹了之後再層層敷染,我們印刷做不到那種靈動,只能比對原作,一點一點印,力求神似。」 劉寶祥的一位徒弟說著話,手底下一直沒停,抻紙,比對,檢查花心、花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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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頭和蕊絲的部分必須是一根一根的仔細盯好,一點位置都不能錯,因為蕊頭、蕊絲顏色不同,是兩塊板,分兩次印刷完成,前頭錯了,後面會非常麻煩,甚至整幅畫都要重來。花旁邊有幾隻小蜜蜂,據她介紹,每一隻蜜蜂都需要五到七塊版,一隻一隻的印。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部分,往往最要功夫,反而是大面積的色塊更容易完成。

同樣的細緻用心,在張大千的《供養人》和黃胄的《育雛》里亦有體現。「每幅畫都有其關隘和訣竅,無論寫意還是工筆,你對這個畫家足夠了解,對他們的畫作足夠熟悉,做起來會得心應手許多。」劉寶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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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拉近,會發現,工人們手裡的畫多是現當代作品,自清以降,都是市場較為認可的畫家,以黃賓虹、張大千、齊白石、吳冠中、黃胄、李可染、徐悲鴻等為代表。沒有明清,遑論宋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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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寶祥把原因歸結為兩點:一是人們普遍認為木版水印畫賣價高,小幅斗方即500、1000元,大點的作品,動輒成千上萬。而所以有此認識,源於不了解,不了解木版水印的工序複雜、全手工印製的繁複;二是,當初印製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馬遠《踏歌圖》的老一輩先生們多已凋零,技藝雖有傳承,但也有流失,有些絹本作品已經很難再被做出來了。而即便費盡心力做出來了,賣不出去,體現不到公司效益上,一來二去,自然也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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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目前只印製市場接受度高的作品似乎是水到渠成,合乎情理的事情。劉寶祥倒是不甘心,「雖然絹本的印刷困難,但要說真的做不到我也不信,只不過現在不重視,不做而已,未來如果真立了項,說要印製一批宋元絹本作品,我們有信心做到和當年一樣。」

豪情宛在,現實無奈。「把當下的作品做好依然是分內事,雖是紙本,有些也不見得好做,而且其藝術價值也是經得起考驗的。」劉寶祥補充道。

(圖文 | 趙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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