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鴻逵：中國人信了回教仍是中華民族，不能因信教變為阿拉伯民族

今天，我們中間極個別的一些群眾因為宗教信仰問題，有著一些很不和諧的論調，甚至有的人因此忘了「祖宗」，超出了國家與民族的底線，是全社會不容許也不能容忍的。回族，中國獨有的民族，也是是中國人口較多的一個少數民族。在中國歷史上，不論從政治、經濟還是文化等方面來說，回民族都湧現過不少傑出的人物，對當時人民生活和生產建設都作出了積極的貢獻。然而，在民國時期，人們就回族的歷史、文化等諸多方面的因素以及「回族」與「回教」（伊斯蘭）爭論，展開了長達數十年的爭論，這中間，有兩個人的表現在當下仍然值得我們說道。

這兩個人是白崇禧與馬鴻逵。而當時因為學界對回族、回教、伊斯蘭教等概念認識模糊，爭論的焦點主要表現對回族構成問題認識迥異，以及中國該不該有回民族這種說法等問題上。當時，回民或者回族與我們現在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樣的，基本上可以說是中國信仰伊斯蘭教的人群，除我們現在所說的回族，僅在新疆就包括纏回、哈薩回、撒拉回等，還包括一些信仰伊斯蘭教的西藏人、蒙古人、滿洲人等，甚至包括一些信仰伊斯蘭教的漢人。

白崇禧在這個問題上的立場是非常堅定的，他說，「說起根源來，我們白姓來自南京，是元代在廣西為官白篤魯丁後人」，但他堅決反對以阿拉伯民族為「回族」論的出發點，並認為如果此論有了立足之地，那就意味著全世界的回教徒不分種族、不分國別，都是阿拉伯民族的一份子，都應該以阿拉伯為「祖國」。

在白崇禧看來，回民族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雖然其先民有少量的阿拉伯血統，但經過漫長的民族融合，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已經算不上什麼了。回民族在語言、文化、習俗等諸多方面與中國已融為一體，與阿拉伯毫無相干。因此，白崇禧始終自稱是「信仰回教的漢人」。在他的意識當中，宗教就是宗教，民族就是民族，國家就是國家，這三者的概念不能混為一談，不能因為宗教問題而「改變」民族與國家。

馬鴻逵被人稱為「滑馬」，直到現在口碑也不是很好，但在這個問題上，他的態度也是明確的。抗戰時期，他在講到西北回漢關係問題時說，中國的人民因信仰自由，信仰了回教，而民族仍然還是中華民族，並不因信教而變為阿拉伯民族。我們是中華民族，是四萬萬人里的一部分。我們是世忠國家，不能忘其祖宗，不能忘其國家。無所謂回，無所謂漢，只有團結救國，抵禦外侮，並無所謂回漢的隔閡。

看到這段話，老馬是個「滑馬」，也就耍耍嘴皮子，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但事實是老馬真這麼做了，而且做得還不錯。當年，日本人將「回族」這一稱謂叫得響亮，他們妄圖在中國實行「聯邦制」，利用民族問題肢解中國，自偽滿洲國與蒙古偽組織成立以後，即進一步擬組建「大回回國」，企圖分裂我中華民族。

組建「大回回國」，日本人將目標自然而然地鎖定在了馬鴻逵身上。1938年，日本關東軍參謀長坂垣征四郎飛抵阿拉善旗定遠營，邀請馬鴻逵面談。坂垣征四郎目的很「簡單」，即拉攏培養馬鴻逵，使馬鴻逵成為親日勢力。然而，坂垣征四郎沒想到的是，他這一「迷夢」卻在馬鴻逵那裡碰了釘子。

據《抗戰時期的寧夏-檔案史料彙編》（重慶出版社2015.05）一書載，在坂垣征四郎「約談」之前，馬鴻逵對日本鬼子的態度採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得罪、不合作」態度，他對日本特務騷擾寧夏不滿，但又不敢公開反日。一方面待日本特務為上賓，為其安排食宿，與之合影留念；另一方面又槍斃日本特務，使其暴屍街頭，以示警的方式迫使其離開寧夏。甚至，為了鞏固自己在在寧夏的地位，他「還在省政府大禮堂為日本特務舉辦秦劇晚會」。其後，隨著全國反侵略聲勢的不斷高漲，馬鴻逵的抗日態度才逐漸堅定了下來。

馬鴻逵拒絕赴約，僅派下屬周百鍠前往。臨行時他向周百鍠交底，表示與日本「勢不兩立」（馬鴻逵家族在北京與八國聯軍作戰時，很多人都犧牲了，用他自己的話說，即是他與日本人有「國讎家恨」）。坂垣征四郎很不高興，他問周百鍠馬鴻逵為何不來，並挑撥說馬家是清室歷代忠良，現在滿清帝國在滿洲「復國」，馬鴻逵應繼續為清室效力。周百鍠給坂垣征四郎的回答是：「你們無故佔領了中國土地，殺害中國同胞。八國聯軍時，你們出兵最多，很多回回軍人在正陽門下，被你們日軍殺死。如今家仇未報，國讎未雪，勢不兩立！」

今天，我們可以對馬鴻逵說一萬個不是，但他關於「回漢關係」的這段話毫無疑問是值得人們尊重的——中國的人民因信仰自由，信仰了回教，而民族仍然還是中華民族，並不因信教而變為阿拉伯民族。而這也是值得時值今日那些個別的、還不能分清宗教與國家關係的人學習的。（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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