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紀實攝影師鏡頭裡的高原山羊，每一隻羊都是模特

「它在與整個春雪搏鬥！」

2014年春，藏地紀實攝影師吳大拍下這一幕的時候，心裡重複地念著這句話。要知道，在平均海拔4700米的青藏高原、怒江源頭，春夏季節就是冬天，時常大雪紛飛。而他與同伴已經在這裡度過一個冬天，終日與牧民、羊群為伴，在矮房子里燒著牛糞、在寒風中看著移動的銀河，只有牧民的青稞酒讓他抵禦體寒。

「每一隻羊都是模特，如果你願意。」

可愛的山羊已經熟悉你了，它打心眼裡知道，我們的靠近不會傷害它，甚至還有驚喜。吳大說，它會目不轉睛，甚至「含情脈脈」的看著你。亦或等待食物，亦或對我們的靠近一探究竟。此時按下快門，它們都是鏡頭裡的模特，每一隻都有獨特的表情和pose，毫無掩飾、毫無做作；即便此時大雪紛飛，整個高山牧場都安靜了。

藏北的春天和冬天幾乎沒有什麼區別，每年十月飄雪，整個冬天都陷落在刺骨寒風之中；只有夏天，也只有夏天草原才開始泛綠，牛羊馬匹才會興奮，牧民把白色帳篷扎在草原上，每天都是炊煙裊裊，宛若塞外畫卷，蒼茫天地之間詩意十足。即便如此，老天也會冷不丁的下一場大雪，乾燥的大雪瞬間覆蓋草原，潔白、蒼茫，很急也很美。

「母愛，存在於天地之間，任何生命。」

在吳大眼裡，任何生命都是有愛的；為了愛，他時常選擇天氣很壞的時候出門，也只有這樣，才不會錯過那些罕見的「天地冷暖」。那天下大雪，雪花來得就像風那麼急，瞬間掃蕩了整個藏北草原；吳大給相機套上保鮮袋，快速地往草原里跑，遠遠地看見了這對「母子」。其他羊群都迴圈了，小綿羊緊緊地追著母親，母親不時停下來親吻小綿羊，不時推著它的屁股前行，生怕丟失在風雪裡。吳大沒有用過多的語言形容這幅照片，只是話語之間有些哽咽，他說想起了遠方的家，家裡年邁的母親，還有小時候的自己……

下雪了，吳大和牧民一起騎摩托車穿過牧場。

快速商議應對雪災之後，目送牧民遠去的背影；「藏北果然是可愛的，粗獷又迷人，連它的可怕都顯得那麼迷人。」因冬春大雪時常封路，牛羊馬匹和牧民的儲糧成為最關鍵的問題。他們時常在天晴的時候採購儲糧，然後回到牧場撿牛糞、走訪牧民，烤火、聽牧民的生活和困難，然後看星星、寫筆記、寫報告……在吳大眼裡，一張照片，一個故事；故事裡，都有最淳樸的善良和勇敢，平凡與感動。

天晴了，吳大和同伴走過牧場，小羔羊熬過冬天都長大了。

「它們就像一群孩子，確實也是孩子，我們看見它們的時候，它們也看見了我們，站成一排，等我們拍照……想想，都可愛！」用佛家的話說，面善的人與動物之間存在通靈；天生的親切感，或許是紀實攝影師在陌生環境、與陌生人「外形」交流的特殊語言吧？「紀實攝影需要客觀反映，而真實就在於感應被拍攝對象的情感，它是一切靈感的源泉。」

雪晴了，小羔羊遠遠地看見母親，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爭相衝向前。

「這是動物常情，猶如人之常情；是衝動的，是真實的，也是非常可愛的。」在牧場，每天都可以看見這樣的場景，粗獷的高原、刺骨的風雪，都是有心人的畫卷，都有至美純真的一面。

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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