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傷豬，狹路相逢——智者勝

文狩獵e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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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在贛南瑤族大山裡面的中港林場，兩個舅舅都在林場工作，我的寒暑假都是在大山裡面過的，打小就跟著舅舅在山裡轉，也算的上是半個趕山人了，下夾放套收拾野雞兔子自然不在話下，大山的生活教會我許多戶外生存的知識，晚上總喜歡坐在外公身邊，看著他吸著長長的旱煙槍吞雲吐霧，聽著他講著他那個年代趕山的常識：

外公沒有說過：聽到的是故事，學到的是知識，讀懂的是哲理。

那個時候正是我們這剿匪的時候，家家都沒什麼吃的，大山裡面只能開荒種玉米，野豬到了玉米長苞掛穗就會來偷吃，有的時候一群一群地過來，那個時候為了護農，把打小日本鬼子的戰術都用上了：深坑陷阱、地銃、吊腳套、夾子、爆彈，那個時候都比較講究，山寨裡面都會有一套通用的警示暗號，所有的陷阱邊上的樹上繫上不同顏色的布條，避免誤傷，地銃都是天黑放、天亮就去收的。爆彈有專門的配法製成的，和小孩子玩的「摔炮」原理差不多，靠外面重力引爆的。塞在魚腸或者別的動物腸子裡面，兩頭包紮起來埋在野豬經常活動區域的地下，殺傷力非常大，野豬嗅覺很靈敏，聞到腥臭味就會用嘴巴去拱，等野豬將誘餌在嘴裡咬嚼的時候，爆彈能把頭炸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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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天晴是采蘑菇的大好時機，小時候最愛吃野雞燉蘑菇，本想一個人去的，外公不讓，說山裡太危險，讓我去林場找二舅帶著我去。背著背簍一路纏著二舅講趕山的故事，不知不覺就采了大半背簍。走到山澗的泉水邊上喝了兩口解渴，抬頭想叫二舅過來歇會，只見二舅給我一個禁聲的手勢悄悄地走來過來，手上摘了幾片沾有血跡的樹葉，手指沾著血珠都能拉絲。二舅指了指我腳下不遠處，是一路野豬腳印，比划了一下有四指寬，弧度呈圓形，。拉住我從原路走了回去，繞過兩個山包後二舅才鬆開我的手說，應該是昨晚在大山裡咬了爆彈沒炸死的大母豬，傷口發炎後很恐怖的，只要是活動的物體，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它都會主動攻擊。

回去的時候沒敢再從采蘑菇的叢林裡面走了，沿著小路抄近道直接下山回寨子，卻沒想到在山腳下的水坑邊與野豬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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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走過水坑邊，只聽到邊上的茅草嘩嘩響著從兩邊倒去，野豬對著我直衝而來，大半邊嘴巴血淋淋的，還吊著些許皮子，我轉身就跑，野豬離我越來越近，二舅在後面邊追邊喊快爬樹。我對準正前方的那顆杉樹衝去，快到樹跟前時突然人就飛起來了，緊接著屁股傳來鑽心的疼。順勢抱著樹桿趕緊往上爬，背簍裡面的蘑菇也撒了一地，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麼地，腦袋裡面竟然在惋惜那一地的蘑菇；野豬用鼻子兇猛地拱著樹樁，我在死死地抱緊樹榦跟著搖晃。

耳邊傳來野豬的慘叫聲，趕忙扭頭一看，原來二舅揮舞著柴刀砍了豬屁股上，野豬調轉方向直奔二舅而去，只見二舅並沒有像我一樣轉身而逃，而是等野豬快到跟前兩米不到的時候，向一邊撤步側身避讓的同時順手又是一柴刀砍下去。扎在豬背上野豬吃疼地叫喚，二舅跑了一段距離後野豬又追了上去，紅了眼的野豬那架勢是不死不休了。

就這樣豬追人躲，二舅利用野豬轉身遲緩和樹的隔檔有計劃地把野豬引向離他不遠的一顆擦癢樹，我半掛在杉樹的枝幹上看見擦癢樹樹上系著一圈黑色的布條，下面的樹榦有一大半樹皮沒有了的，二舅繞過擦癢樹後正面對著野豬小步地後退，手中揚著柴刀像對野豬示威一樣，並往擦癢樹的位置挪動了一點，野豬挨著擦癢樹朝人衝去，三米、兩米、一米，野豬如同排練好的一般，前腳踏在獸夾上，整個山坳都想起了野豬慘嚎的迴音，二舅就地一滾，直接順著坡滾到了下一坎的山梗上有驚無險地逃過了一劫。撿起柴刀砍了根雜樹棍子對準野豬的鼻樑骨砸去，野豬左右衝擊著人又不能靠的太近，折騰了好幾分鐘才被二舅一棍子砸在鼻樑骨上，這是傳來農村殺豬的那種叫喚聲，二舅乘勢又狠狠地打了幾棍子，野豬蹬腿後就沒了動靜，我聽到二舅叫我才小心翼翼的從樹上爬下來，剛才驚心動魄的過程嚇的我全身都濕透了。二舅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間高大上，以前只聽外公他們說起那些趕山的用鳥銃打過老虎和豹子的，還從未聽說誰用柴刀乾死過大野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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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檢查了一下我屁股上的傷口，只被划了一道口子沒多大的事，他從兜里掏出一盒金聖，丟給我一支，爺倆就這樣坐在野豬旁邊抽煙壓驚。

二舅指著野豬的前腳對我說：夾位夾的表較高，幸好是下的死樁，如果獸夾下的是「托棍」我今天就沒這麼輕鬆了，獸夾是用小拇指粗的鋼絲繩連接在樹樁上的，這種空曠的地方大多數獵人會下「死樁」，如果是雜柴叢生的地方就會選擇用「托棍」也叫活樁，那樣能讓野豬帶著夾子移動，利用托棍有效消耗野豬的體力，最後野豬會因為托棍卡死在小樹叢里後，帶著鋼絲繩圍著樹叢打圈困在那裡也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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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二舅怕不怕，二舅嘿嘿笑了幾聲反問我說怕有用嗎？剛才你都也看見了，以後碰上了知道該怎麼辦了吧！另外回家後別和你媽說這事，不然以後肯定不會讓你來寨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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