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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藝術家的故事就為了告訴你偉大藝術的真諦在於什麼都不做

藝術並不需要時時刻刻被創作,等待藝術的行為和創作藝術本身同等珍貴。藝術延遲能夠影響即將誕生的作品,或賦予現有作品不同的涵義。

無為藝術最突出的代表要數實驗藝術先鋒馬塞爾·杜尚(Marcel Duchamp)。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十年里,向來不多產的杜尚似乎徹底淡出了藝術領域。但事實並非如此:從1946年到1966年,他正秘密創作自己最後一件作品,而這件作品直到他過世後一年才被公諸於眾。

至於墓志銘,杜尚在墓碑上刻上了:「D』ailleurs, c』est toujours les autres qui meurent(況且終究,總是他人逝去。)」這是一句玩笑話,契合他一貫叛逆的作品風格。它足以流傳世世代代,卻也唯有等到斯人已逝方成其經典。

馬塞爾·杜尚和他的《現成的自行車輪》

藝術家喬納森·蒙克(Jonathan Monk)曾創作攝影系列作品《等待名人》(Waiting for Famous People)。照片中,這位藝術家站在機場接機廳,高舉手牌,上面寫著已故名人的名字,比如「貓王」埃維斯·普里斯利(Elvis Presley)、皇后樂隊(The Queen)和馬塞爾·杜尚。

十年後,蒙克重現了這一機場行為藝術,這也是對杜尚延遲理念恰如其分的致敬。在多年後重複自己的行為能夠產生一種奇異的疏離效果,因為二度創造的作品似乎感覺已不再屬於我們。藝術延遲就是抑制住在作品誕生之初便充分深入探討的衝動,容許它在心靈的溫室中停留一段時間,成熟,腐敗,成長為新事物,或從此衰亡,化作一地春泥。

人類的生命有無數個小時被耗在了字面和隱喻意義上的等候室。所以,我們其實並不缺時間。這一段段的等候累積成相當可觀的空白時間,可以琢磨點點滴滴的生活細節,也可以擬劃個人項目的大綱。

除了等候室,其他合適的「無為」場所還包括:

— 走廊

— 浴室

— 巴士

— 街道

— 公園

— 戶外

— 機艙

— 機場

— 貨車

— 電梯

— 長凳

— 被愛貓或其他寵物壓住動彈不得

— 花園

— 墓地

— 在雜貨店排隊買單

— 地平線

— 康茄舞隊列

— 虛空世界

欠缺充分考慮的延遲可能侵吞你所有的時間和空間。小說家/攝影師/電影製片人讓-菲利普·圖森(Jean-Philippe Toussaint)把自己的藝術創作過程分為兩種狀態:耐心與急迫,二者儘管相互矛盾卻能和諧共生。無論我們的對立原則是什麼,雙方都能並行發展,但不是彼此融合:黑白兩色終究比灰色更鮮明。我們很容易偏向於兩個極端之一,而平衡兼顧兩種狀態則能夠使藝術家時刻保持警覺自知。

在《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Six Memos for the Next Millennium)中,作家伊塔羅·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把他所有的文學價值觀與其對立面配對,畢竟二者缺一則不成立。輕盈與沉重彼此依賴,相輔相成。假如沒有之前的等待,靈感的閃現就不會顯得如此珍貴。

按照卡爾維諾的想法,不承認迫切性則無從審視所謂的延遲。在《漫畫的哲學與實踐》(Cartooning: Philosophy and Practice)一書中,漫畫家伊凡·布魯內蒂(Ivan Brunetti)推薦了幾種練習方法,比如把同一張臉連續重複畫上數百遍。這一練習重在探索開發一套視覺辭彙以及繪畫技巧。在一排一模一樣的面孔中,哪怕是最細微的差別也意味深長,而結果的不一致也能幫助我們理解自身的傾向與癖性。

評論家薇薇安·瑪西爾(Vivian Mercier)曾有一句點評廣為人知,她說,塞繆爾·貝克特(Samuel Beckett)的《等待戈多》(Waiting for Godot)「是一部演了兩幕卻什麼都沒發生的劇。」從不同角度看,這句話可以是批評,也可以是讚美:能在第二幕戲中重現第一幕戲,同時讓觀眾保持清醒,這本事絕不簡單。強迫自己重複自身行為可為舊題引出新解,也可促使你對舊解產生新觀。

《等待戈多》

1998年,31歲的比利時藝術家多米尼克·戈布雷特(Dominique Goblet)和她7歲的女兒尼基塔·佛索爾(Nikita Fossoul)決定定期給對方繪畫肖像。十年後,所有畫像被集結成一本名為Chronographie的畫冊,出版成書。

這本畫集致敬了時光的流逝、成長與經歷,紀念了母女二人曾捕捉和錯過的片刻感覺。它反映了每一個瞬間的輕鬆愉快,也擔負著完成畫作所走過的年月重量。它告訴我們,世上不存在真正被浪費了的時間。

延遲使我們能更好地欣賞自己的做法,更好地理解周圍的環境。延遲也是學會耐心的好方法。

在短暫的藝術生涯結束後,芬蘭作家/插畫家托夫·楊森(Tove Jansson)筆下的精靈姆明(Moomintroll)宣布,他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種點土豆,做幾個美夢。」說完這話,他腦袋上搭著一頂圓鼓鼓的貝雷帽,往前走了幾步,跳下了懸崖。追求任何形式的藝術都需要極大的耐心,以及暫時放下手頭工具的意願,而不是頑固地堅持向前。

在他的漫畫小說《阿森內·史勞溫》(Arsene Schrauwen)中,奧利維爾·史勞溫(Olivier Schrauwen)指引讀者在閱讀完每一部分後把書放到一邊:首先暫停一周,接著是兩周。讀者是否聽話照做,作者無從控制。但隨著人名和細節從記憶中消退,小說的結構漸漸弱化,通過設置這樣的時間間隔,我們能夠提高閱讀的參與度。緩慢克制的閱讀體驗成為了讀者與書籍之間的一種合作,無論書籍本身是否要求我們停下來。

1967年,正當其作品大獲好評之時,抽象派大使艾格尼絲?馬丁(Agnes Martin)離開了紐約的工作室,把自己的繪畫工具贈與他人,此後七年沒有提起過畫筆。

在那段時間裡,她浪跡於新墨西哥州和她的出生地加拿大。1974年,她重返藝術圈,放棄了標誌性的格子圖案和柔和色彩,選擇了豎條紋和鮮明活潑的色調。這段旅程背後的原因隱藏於她延遲期之後的畫作中。1979年,在一次罕見的採訪中,馬丁說,「我們擁有同樣的內心生活。區別在於認識,藝術家必須認清它的本質。」這種認識有時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踏上旅途那一年,馬丁55歲。在她死前幾個月,92歲的馬丁完成了最後一幅畫作。

在幾十年的藝術生涯里,極簡主義藝術家卡門·埃雷拉(Carmen Herrera)連連產出富有創造性的佳作。然而當她賣出第一幅作品時,埃雷拉已是年屆八十的老人。傳奇藝術家比爾·特雷勒(Bill Traylor)85歲時才創作了第一副畫,而法國詩人亞瑟·蘭波(Arthur Rimbaud)在21歲停止了寫作。每個人的藝術時間線都是獨一無二的,而唯有等到藝術家與世長辭,世人才能看到其全貌。

本文經許可改編自書籍《論無為》(On Doing Nothing)(Chronicle Books出版社,2018年6月12日)。

文 | Roman Muradov

圖片 |Chronicle Books出版社/網路

翻譯 | 李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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