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文懷沙的「老要癲狂」

文懷沙的「老要癲狂」

6月23日，108歲的國學名宿、楚辭泰鬥文懷沙老先生駕鶴西去。

他有一句名言：「少要端莊，老要癲狂。」人家可不是光說不練，都是期頤之人了，偏偏喜歡穿大紅大綠的衣服，戴著能蓋半張臉的大墨鏡，比小夥子還時髦；每次出席活動，必要主持人介紹他為「青年詩人」，一發言就引經據典、插科打諢，逗得滿堂喝彩。見到美女，不僅兩眼放光，用盡「花言巧語」讚揚，而且還想辦法親近，不是痛講「革命家史」，就是賣弄滿腹才華，總之非要人家傾倒不可，並且標榜自己是「生平只有雙行淚，半為蒼生半美人。」當然，實際上是那些美女都想和文老這樣的大名人套近乎，合個影啊，求個字啊。

說到「老要癲狂」，著名電影藝術家謝添也算一個，論起癲狂勁，一點不比文老遜色，他常說一句話：「沒心沒肺，活到百歲。」似可與文懷沙的名言相互印證。八十多歲時，朋友聚會要他齣節目，他居然學起楊麗萍跳孔雀舞，一招一式還頗有幾分神似。一天，他家中突然來了幾個花草研究會的要採訪他。謝添竭力推辭，說：「花嘛，我還真喜歡過幾種。」對方一聽，來了精神，忙追問：「什麼花？」謝添說：「那幾種花實在是太香了，它們依次是腰花兒、韭菜花兒，還有天津十八街的大麻花兒。」把大夥逗得哄堂大笑，不再糾纏他了。

《射鵰英雄傳》里老頑童周伯通，也是個「老要癲狂」的角色。他雖武功蓋世，卻是兒童心態，整天瘋瘋癲癲的，愛搞惡作劇，玩心太重，圍繞著他發生許多喜劇，使得打打殺殺的江湖，多了不少浪漫歡快的生活氣息。老頑童雖是小說人物，但在我們身邊並不難見這樣的角色，只要有他們在，場面一定熱鬧，氣氛格外活躍。

老外的癲狂，比中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美國前總統老布希，不是老老實實坐在家裡等兒孫來祝壽，卻別開生面地以高空跳傘慶祝9歲生日。不過，還有比他更癲狂的，美國跳傘創年齡記錄的是一位95歲老太太，令人嘆為觀止，這活恐怕許多年輕人都幹不了。

當然，所謂老要癲狂，主要還是指的心態、精神，人老心不老。而不是盲目地拼體能，比力氣。一般來說，老年人筋骨肯定是不能和年輕人比了，拳怕少壯，就是說的這個意思。「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精神固然可嘉，但須量力而為，適可而止。寫過《燕子箋》的清代權奸阮大鋮，就死於體力上的過分癲狂。行軍時別人都騎馬翻山，他偏要逞能步行，結果，活活累死了。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端莊雖是一般老人的常態，但也不妨一反常態，時不時癲狂一點，這更能使自己保持活力，保持年輕心態，把晚年過得更有趣味，更豐富多彩。「老要癲狂」，就不能怕人家說自己什麼「老不正經」，「為老不尊」，活到現在如果還把外人的議論當回事，還為別人的閑話活著，那就可悲了。只要自己活得高興，活得洒脫，又力所能及，無礙他人，誰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學學馬克思，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老科學家袁隆平的「異想天開」，老教授易中天的「滿嘴放炮」，老作家劉心武的「節外生枝」，都有人說三道四，人家不是照樣我行我素，該狂照狂。所以，如果有人叫你一聲「老頑童」，你絕對應該自我祝賀，因為這說明你一定活得有滋有味，活得歡天喜地，活得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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