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島人到底吃不吃鯨魚

最新 06-29

有人說，冰島人是歐洲的廣東人。他們吃發酵鯊魚肉、煮羊頭、水煮羊睾丸、海鸚心臟……如果說，這些只是「異域風情」而已，那麼，鯨魚肉就是引來跨國口水戰的爭議食物了。

今年5月，一家捕鯨公司宣稱在封禁兩年後，針對長鬚鯨的捕撈將重新啟動。在冰島乃至全歐洲都臭名昭著的捕鯨公司Hvalur HF表示，它已為即將到來的100天夏日捕鯨季，準備好了2艘大船。

一個簡單的知識點是，冰島的捕鯨只有兩種是合法的，分別是小鬚鯨和長鬚鯨，其中，小鬚鯨的肉大部分在國內銷售，長鬚鯨主要銷往日本。而長鬚鯨是世界上體型僅次於藍鯨的鯨類。

一家負責為可持續捕鯨提供數據的公司Marine and Freshwater Research Institute表示，2015年，冰島及周圍海島海域的長鬚鯨達到4萬頭，是冰島人口的八分之一。這一結果，顯然為接下來的新一輪長鬚鯨捕撈提供數據支持。

捕鯨公司Hvalur HF的捕鯨船東方IC 圖

為什麼要捕鯨？有兩個主要原因。第一是強化歷史語境中的「傳統」，第二是自然就是利潤了。

捕撈來的鯨魚銷往哪？有兩個地方。捕撈上來的小鬚鯨大部分被遊客餐廳和超市消化掉了，而不怎麼受本地市場歡迎的長鬚鯨被銷往日本。

根據國際動物福利基金會（IFAW）的報告，「有80%的被捕小鬚鯨來自首都雷克雅未克外的法赫薩灣「。法赫薩灣可是冰島赫赫有名的觀鯨地。很多遊客並沒有意識到，他們早上看見的那一尾鯨，很可能晚上就到了自己的餐盤裡。以鯨魚肉製作而成的食物里，還包括鯨魚刺身。

遊客推動冰島捕鯨？

根據「國際愛護動物基金會」以及冰島民意測驗機構Capacent Gallup的統計，冰島僅有3.2%的人把鯨魚肉當作一種常規飲食（即一年六次或六次以上）。每月至少吃一次的人數僅佔總人口的1.7%。很多報道也會將冰島的小鬚鯨消耗，歸因於日益增長的遊客數量和希望吸引人流的遊客餐廳，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在冰島的超市裡，小鬚鯨肉普遍有售，摺合150人民幣每公斤。

有人認為，「吃鯨魚肉」雖然並不普遍，但是這件事情本身和冰島的獨立以及自治權掛鉤。血腸、熏肉、魚蝦，當這些特色菜肴不再特色，鯨魚肉就成為能標識身份的一樣重要東西。美食推薦對其的描述是：和牛排有些像，口感介於牛排和吞拿魚之間，比牛排嫩。

鯨魚刺身圖片來源 guidetoiceland

IFAW曾經在冰島發起過一項運動，「meet us，don』t eat us」，以此勸阻遊客將吃鯨魚肉。這一行動成功地說服60家冰島餐廳承諾做「whale friendly」食肆，10萬個遊客和本地人一起簽署請求書，反對冰島的鯨魚肉消費，轉而推動觀鯨行業。

whale friendly和tripadvisor的標誌同時出現在冰島餐廳門口圖片來源 uk.whales.org

規範捕鯨vs全面保護

冰島的現代捕鯨起始於1948年。Hvalur HF公司在雷克雅未克郊外的鯨魚灣（Hvalfj?reur）買下了一處棄用的美國海軍基地，其商業捕鯨行為一直延續到1980年代。而由冰川侵蝕河谷而形成的地貌峽灣（fj?reur）是冰島重要的觀光資源之一。

1980年代，國際捕鯨委員會（IWC，冰島曾是其重要成員國之一）投票決議停止捕鯨行為。儘管如此，決議生效後的四年內，還是有80尾鯨魚在「科學研究」的名義下死亡。2003年開始，在新一輪的「科學研究」下，又有200尾鯨魚遭捕，用以研究「鯨魚數量的減少是否有助於其他魚類的增加」。

綠色和平組織始終是冰島捕鯨業的死對頭。綠和長期抗議Hvalur HF公司，並宣稱自己掌握對方很多醜聞，其中包括：相當一部分長鬚鯨肉被拿來釀啤酒和製作高級狗糧，以及用鯨脂來給捕鯨船加油。

冰島從退出IWC，又再度進入IWC，再到重啟長鬚鯨的捕撈，其根本原因是冰島與各國之間有關鯨魚保護的概念有著根本差異。冰島認為自己的「中止捕撈」從來都是暫時的，而IWC致力於將這種暫停變成永久禁止，協會的目標從「規範化捕鯨」變成「禁止捕鯨」。

如果去問冰島當地人關於吃鯨魚肉的事情，比如酒吧服務員，或是酒店前台，你很可能得到一個白眼。倒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反對捕鯨，而是因為被問太多次數了。有人說，鯨魚肉根本沒人吃，這是完全給遊客準備的：花費300人民幣+，就能擁有一次「吃過鯨魚」的異域體驗。而吃鯨魚肉在當地人看來，即使是從他們父母的角度，也是很「老套」的一件事，因為這讓他們想起並無太多其他選擇的貧窮時光。現在的冰島人喜歡吃什麼？雞肉，很多很多雞肉，還有披薩，很多很多披薩，這種世界大同的答案，想必不能滿足每個到訪的外國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