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人也愛中國功夫？本報特派記者探訪莫斯科最大的少林武術學校
離莫斯科著名的紅場大概十幾分鐘路程的真理大街上，有一處毫不起眼的舊廠房。走進大門，卻別有洞天，「釋延彬少林功夫學校」就藏身其中。釋延彬法師是少林寺方丈釋永信的弟子，這也是河南嵩山少林寺在莫斯科設立的官方武術學校。
圖說：本報特派記者探訪莫斯科最大的少林武術學校 新民晚報記者 關尹攝
俄羅斯人也練中國功夫？從2012年正式成立開始，學校在莫斯科幾易其址，規模逐漸擴大。六年來，它讓數以萬計的俄羅斯人愛上了中國功夫和中國文化，釋延彬法師也成了當地頗有名氣的一位「紅人」。世界盃期間，記者特意慕名而去，探訪了這家位於莫斯科市中心的武術學校。
三次遷址，規模越擴越大
「你去少林寺嗎？」推門而入，一側的牆壁上就貼著這樣一張宣傳畫。而「少林寺」這三個字，正在被更多的俄羅斯人所了解和熟知。
三十多年前，一部李連杰主演的電影《少林寺》紅遍大江南北，讓少林寺聲名鵲起，知名度也逐漸傳到了國外。而真正讓俄羅斯掀起一股「少林熱」的，是在2006年總統普京訪問少林寺之後。正是應普京的邀請，方丈釋永信才開始考慮在莫斯科設立武術學校。
圖說：2006年俄羅斯總統普京訪問少林寺 VCG圖
從小在少林寺長大的釋延彬法師就這樣被派往俄羅斯「駐點」。「一開始像培訓班，不是很系統地教，也不對社會廣泛招生，每年我只在俄羅斯待一段時間就回國了。但到後來，想要來學習少林功夫的人越來越多，培訓班已經不能滿足需求。在少林寺的支持下，就辦起了這個學校。」
十幾年間，「釋延彬少林功夫學校」三次易址。最初是一個80平米左右的小房子，一年後學生就裝不下了；第二個房子變成200平米，用了一年也不夠；2014年起，學校搬到了現在這個1000平方的大廠房。2017年，他們還在莫斯科市中心的喀山火車站旁設立了一家500平米的分校。從學校規模的不斷擴大，也能折射出少林功夫在當地熱度的增長。
粗略統計，釋延彬法師的俄羅斯弟子已數以萬計。他的學生下至4歲，上至74歲，不僅是莫斯科，還常有俄羅斯一些其他城市的愛好者前來進修，甚至輻射到了相鄰的歐洲國家。
學校在莫斯科的影響有多大？釋延彬法師笑言，平常沒事他都不敢怎麼出門。「有時候走在大街上，會碰到一些人向我行禮、叫我師傅，但說實話，我不可能記住那麼多弟子，總覺得很尷尬。」
圖說：釋延彬法師教授中 新民晚報記者 關尹攝
不講排場，收費也很親民
與想像中的不同，「釋延彬少林功夫學校」並沒有多麼精緻豪華氣派，只能算簡單裝修，門口甚至連一塊招牌也沒有。但進入其中，所有的房間都乾淨、整潔、寬敞。釋延彬法師選中這裡，因地制宜把舊廠房改成了練功房，「又透氣，又明亮，很透氣，不擁擠，學武正好。」確實印證了那句古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包括釋延彬法師和他的兩名弟子在內，整個功夫學校只有3個人的「教練團隊」。學校實行會員制，2018年的會員數達到了5000人，如果算上往年的就更多。有的學生一周來上一次課，勤快的甚至要來三四次。從上午到晚間，這裡的課程排得滿滿當當。釋延彬法師介紹，學校教授的功夫種類主要有少林拳、少林棍、少林氣功，以及太極、散打等，一節課的費用是700盧布（約70人民幣），應該說還是比較親民。如果是會員，則不需要另外收費。「我們也想盡量減少費用，但辦學校需要成本，像這個地方的房租，一個月就要40多萬盧布，我們還請了一些當地人來做前台、財務等等，都有開銷，收支平衡才能長久繼續下去。」
記者當天下午正好碰到了一節太極課，大約有20來名學生，以女性居多。一個名叫娜塔莎的女孩是瑜伽教練，3個月前才剛開始接觸功夫，她過來學習的目的也很簡單，「練瑜伽對身體的要求很高，而功夫可以增強我的力量、訓練我的精氣神，所以我就找到了這個莫斯科最有名的學校，每個星期都會來上兩到三次課。」
圖說：學員們正在上太極課 新民晚報記者 關尹攝
讓記者驚訝的是，還有一位名叫烏拉的女性，學習功夫已經有四年，職業竟然是太空領域科學家。「平常工作的壓力很大，身體負擔也不小，練習少林功夫能讓我更好地保持身體的健康，而且在精神方面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放鬆，對工作有幫助。」如今，比較精通功夫的她，已經成為了釋延彬法師的「助理教練」。
而據釋延彬法師介紹，來這裡的學員大多數都是俄羅斯的精英階層，有國家官員、醫生、教師，還有科研工作者和學者，「但有一點，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多麼富有，到這裡大家都是平等的。」
學武之餘，傳播中國文化
功夫學校當然主要是教功夫，不過在學武之餘，學校也是中國文化的播種機。置身其中，到處都能看到濃重的中國印記。
學校的牆壁上，基本都是中俄對照的文字和圖片。釋延彬法師還特意開闢了一個小房間，擺上一張長桌和十幾張椅子，「我們開設了漢語課堂，義務教當地人學漢語，這就是給學生們學習漢語用的。不是我要他們學，是他們自己要求學。」而在這裡上課的俄羅斯人，多多少少會說一些中國話，碰到來自中國的客人，他們會禮貌地行禮，用中國話打招呼。像娜塔莎和烏拉這兩位，已經能比較流利地用中文和記者交流。顯然，在接觸中國功夫的同時她們也在努力地學習中國的語言。
圖說：學校里到處都能看到濃重的中國印記 新民晚報記者 關尹攝
記者看到，另外一個小房間里，還擺放著茶葉、針灸和火罐。「是的，他們也非常喜歡中國的按摩和針灸，下一步我準備把少林禪醫引進過來。」釋延彬法師介紹說。
而每年的六七月份，功夫學校都會組織對中國有興趣的學生去河南的少林寺歸山朝聖，順便在國內來一次旅遊。2014年曾有71名俄羅斯弟子去往少林寺，是人數最多的一次。「6月29日，今年的團就要出發了，我會帶著57個學員到少林寺待半個月，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
為了讓學生們更好地體驗中國的大好河山，釋延彬法師每年還會挑選一兩個有特色的景點，「北京、上海、雲南、四川、海南，我都帶他們去過。」他說，「有些俄羅斯人可能十年前去過中國，他們印象中我們那邊是髒亂差的，還有一些偏見，但是這些年中國變化很大，現在他們再去感覺就大不一樣了。帶著他們在國內坐高鐵、坐大巴，去很多地方觀光，凡是去過的都給他們留下很好的印象。」
在「釋延彬少林功夫學校」，最能感受到的是俄羅斯人對中國武術、中國文化的濃厚興趣，它就是架起中俄人民友誼的一座橋樑。（新民晚報特派記者 關尹 莫斯科今日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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