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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被稱為長著眼睛和耳朵的詩人

愛爾蘭是盛產文學大師的國度,百年間已誕生了四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戲劇家蕭伯納、貝克特,詩人葉芝、謝默斯·希尼,相較前三者而言,國內對於希尼的譯介是最為薄弱的。

諾獎對希尼的授獎詞如此寫道:「他的詩作既有優美的抒情,又有倫理思考的深度,能從日常生活中提煉出神奇的想像,並使歷史復活。」希尼注重日常經驗和敘事性的詩歌品質恰好為中國當代詩歌寫作提供了1990年代以來的轉型參考。因此,希尼的知名度或許在大眾讀者中並不賣座,但他的詩學遺產對於漢語新詩寫作的貢獻卻是極其深遠的。

希尼致力於他的藝術的獨立性,致力於追求形式感、豐富性和模糊性,這也是對公共生活質量的一種深刻的承諾。

希尼被稱為長著眼睛和耳朵的詩人,視覺捕捉能力強,耳朵敏感,是很有質地和細節的詩人,處理日常和具體的事物是一流的,他的田園詩實際上可以當做詩論來讀。

對於一般的文學愛好者來說,希尼作為一名外國當代詩人,名氣可能並不如近些年譯介頗多的普拉斯、辛波斯卡,乃至布羅茨基、奧登,但他對於中國當代詩歌寫作小場域的影響絕對不容忽視。

《開墾地:詩選1966—1996》(上、下)

英文書名 Opened Ground:: Selected Poems1966-1996

叢 書 名 希尼系列

[愛爾蘭]謝默斯·希尼 著

黃燦然 譯

2018年3月

該書入選榜單並被媒體書評推薦:

1.2018年3月 百道好書榜·文學類

2.《出版人》2018年4月好書推薦榜

3.鳳凰好書榜2018年2月榜

4.做書2018年3月好書榜

5.書香重慶網2018年2月新書推薦榜

6.《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讀周刊書評(2018年2月)

7.《第一財經·閱讀周刊》-一周薦書(2018年2月)

8.《新京報》書評周刊-一周書情(2018年2月)

9.愛德華·門德爾松 《紐約時報書評》

10.《晶報》深港書評-書評推薦(2018年6月)

11.單向街書店:OWSPACE一周新書(2018年2月)

12.16家出版機構聯合書單:文學之光(第01期)

作者簡介

謝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1939-2013)

享譽世界的偉大詩人、劇作家、評論家、翻譯家。1939年生於北愛爾蘭德里郡,1961年畢業於貝爾法斯特女王大學,當過中學教師,後回母校任文學教師。二十多歲即以詩集《一位自然主義者之死》聞名詩壇。1972年和家人移居愛爾蘭都柏林。曾任美國哈佛大學修辭學教授,英國牛津大學詩學教授。獲艾略特詩歌獎、毛姆文學獎、史密斯文學獎等重要獎項,1995年因「其作品飽含抒情之美以及對倫理的深刻理解,凸顯了日常生活的奇蹟和歷史的現實性」而獲諾貝爾文學獎,被稱為「繼葉芝之後最偉大的愛爾蘭詩人」。

媒體評論

(這本詩選)雄辯地奠定了他(希尼)在當今英語世界中最具技藝和最深刻的詩人地位。

——《紐約時報書評》

(愛德華·門德爾松)

對希尼異常豐富、多樣的作品而言,也許最好的描述來自詩人自己的作品。希尼創作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詩歌,它們有著「對外部現實影響的忠誠」,同時還保持著「對詩人內在規律的敏感」。

——《紐約時報》

(首席書評人角谷美智子)

通過重讀他的大部分詩作,我發現自己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並且深信,我才剛開始探索它們的內在……這些詩銘刻心中,這是他大部分詩歌的本質特徵。

——《國家》

(傑·帕里尼)

希尼致力於他的藝術的獨立性,致力於追求形式感、豐富性和模糊性,這也是對公共生活質量的一種深刻的承諾……在黑暗時,希尼……已經把邊界和分界線轉變成了富饒的邊疆。

——《紐約書評》

(費坦·奧圖爾)

如果你負擔不起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希尼早期的12部作品,那麼這裡是一個涵蓋30年的選本。希尼在他所測量的、冥想的詩歌中,貼近地面,並沉醉於日常生活,當愛爾蘭的每一天都意味著宗派暴力,也有黑暗的邊緣。

——《圖書館雜誌》

詩選欣賞

(向上滑動啟閱)

挖掘:

在我的食指與拇指之間

夾著粗短的筆;舒適如一支槍。

我窗下,傳來清脆的銼磨聲

當鐵鏟切入含砂礫的地面:

父親在挖掘。我往下看

直到他繃緊的臀部在花圃間

彎下去又挺起來,恍若二十年前

他有節奏地弓身於馬鈴薯壟

在那裡挖掘。

粗陋的靴踩著剷頭,柄

貼著膝蓋內側使勁撬動;

他鋤掉高高的葉莖,將明亮的鏟邊深深埋進去,

把新馬鈴薯掀到四下里,我們拾起,

喜歡它們在我們手裡冷硬的感覺。

上帝作證,老頭還能揮舞鐵鏟。

如同他的老頭。

祖父一天里在托納沼澤地

鏟的泥炭比任何人都要多。

有一次我給他送一瓶牛奶,

用紙隨便塞住瓶口。他直起身

喝了,又立即開始幹活,

利落地又切又割,把草泥[1]

拋到肩後,不斷往深處

尋找好泥炭。挖掘。

馬鈴薯霉的冷味,濕泥炭的嘎扎聲

和啪嗒聲,切下活根莖的短促刀聲

在我頭腦里迴響。

但我沒有像他們那樣幹活的鐵鏟。

在我的食指與拇指之間

夾著這支粗短的筆。

我將用它挖掘。

[1]泥炭可用作肥料,泥炭被一層草泥覆蓋著。

《挖掘》是我寫的第一首自己覺得能使感覺進入文字的詩,或者更準確地說,我覺得我的直感能進入文字。它的節奏和噪音現在依然使我喜悅,儘管詩中有一兩行詩更多是有職業槍手的戲劇性而不是有挖掘者的聚精會神。我是在一九六四年夏天寫出這首詩的,差不多是在我開始「涉獵詩歌」之後兩年。這是我第一首覺得自己做到不止是安排文字的詩:我覺得我把一支矛插入真實生活中。詩中描寫的事實和表面都是真有其事,但更重要的是,由命名它們而帶來的興奮給了我某種氣定神閑和某種信心。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它……(希尼,《把感覺帶入文字》)

相信詩歌

——1995年希尼在諾貝爾獲獎典禮上的演講

我相信詩歌,因為它使我這次太空漫步成為可能。我立即就相信它,因為我最近剛好寫過一行詩,鼓勵自己(以及任何其他也許在聽的人)「明知不踏實也要走在空中」亦可譯為「明知不合適,依然要得意洋洋」。但我相信詩歌,最終是因為詩歌可以創造一個秩序,其忠實於外部現實的衝擊、敏感於詩人生命的內部規律,就如同五十年前洗滌室那桶水中泛起和蕩漾的微波。一種我們終於可以朝著我們在成長過程中儲備的東西長大成熟的秩序。一種滿足一切智力中的饑渴和情感中的求索的秩序。換句話說,我相信詩歌,既因為詩歌的自足也因為詩歌是一種幫助,因為它使心靈的中心與其圓周之間、使那個注視著收音機調頻盤面上的「斯德哥爾摩」一詞的孩子與這個在這最榮幸的時刻面向他在斯德哥爾摩見到的眾多面孔的男人之間建立一種流暢而恢復性的關係成為可能。我相信詩歌,因為在我們的時代和在所有的時代,它都因為它在真正的意義上忠實於生命而值得相信。

在我還是學童的時候,我就喜歡約翰·濟慈的《秋頌》,因為它是語言與感覺之間的契約的方舟;青少年時期,我喜歡傑勒德·曼利·霍普金斯,因為他的呼喊有一種張力,這些呼喊是直到閱讀他時我才完全明白我本已知道的狂喜和疼痛的等式;我喜歡羅伯特·弗羅斯特,因為他有農民的準確和狡詐的踏實;還基於差不多同樣的理由喜歡喬叟。後來,我在威爾弗雷德·歐文的戰爭詩歌中找到另一種準確,一種道德的踏實,對此我作出並將永遠作出深切的反應,它是一種《新約》的感受力遭受並吸收新世紀的野蠻帶來的震驚的詩歌。再後來,在伊麗莎白·畢曉普的風格的純粹結果中,在羅伯特·洛厄爾的風格的無比固執中,以及在帕特里克·卡瓦納的風格的毫不遮掩的對抗中,我遇到了相信詩歌的能力——以及責任——的進一步理由,這個能力就是說出發生的事情、「可憐這星球」出自洛厄爾詩句。

當游吟詩人得摩多科斯腓依基國王阿爾基諾奧斯的宮廷樂師,見《奧德賽》卷八。吟唱特洛伊的淪陷和隨之而來的屠城時,奧德修斯流淚了,而荷馬說他的淚就像一個妻子在戰場上為陣亡的丈夫所流的淚。荷馬的史詩式明喻繼續下去:

見到男人喘著氣就快死在那裡,

她滑下去摟著他,呼喊;

接著感到那些長矛在捅她的背和肩,

然後被綁走,遭受奴役和悲傷。

凄慘的哭泣消蝕她的臉頰:

但並不比奧德賽的眼淚更凄慘,

此刻被掩飾起來,不被別人見到。

但還有另一種適當性,它是抒情詩所獨有的。這與剛才那段詩所建立的「我們聽覺深處的廟宇」里爾克《獻給俄耳甫斯的十四行詩》第一首中的詩句有關。這是一種源自曼德爾施塔姆所稱的「言語發聲的堅定性」、源自完全實現了的詩作所支持的決心和獨立「決心和獨立」是華茲華斯一首詩的標題的適當性。它在很大程度上與語言裂變和聚變所釋放的能量有關,與節律、語調、韻腳和詩節所產生的浮力有關,如同它與詩作的關注點或詩人的可信度有關。事實上,在抒情詩中,可信度變得可辨認,如同詩歌這媒介本身內部一個真實的聲音。正是對這個聲調的永不止息的追求,一個在埃米莉·狄金森和保羅·策蘭詩歌中被調校至其最極端並在約翰·濟慈的詩歌中被編排至其最富麗的聲調,正是這個聲調使詩人的耳朵保持緊張,去聆聽所有其他信息豐富的聲音背後那個有絕對說服力的聲音。

這也就是等於說,我從未完全從那個沙發扶手上爬下來。我也許已經懂得更專註於聽新聞和更敏感於新聞背後的世界歷史和世界苦難。但是我儘力貼近的那個播音員所講述的東西,依然不完全是對正在發生的事情的報道;它要比那報道更有本能反應,因為作為一個詩人,就這項努力是為了在一種音樂上令人滿足的聲音秩序賦予的穩定中憩息而言,我事實上是在某種程度上儘力貼近一種緊張。彷彿那漣漪在其擴散至最大時希望通過它自身的某種重新形成而得到證明似的,希望被拖入和拖出其起源點。

我也在我閱讀的詩歌中儘力貼近這種緊張。例如,我在葉芝的「來椋鳥的空屋裡築巢」這個疊句的不斷重複中找到它,連同其懇求語調,其「築」(build)和「屋」(house)這兩個詞的力量的樞軸,其在「空」(empty)一詞中對解體的承認。我還在由三音節押韻詞「幻想」(fantasies)、「仇恨」(enmities)和「蜜蜂」(honeybees)所維持的均衡的三角形力量中,以及在整首詩作為語言內部一個既定形式的絕對恰當性中找到它。詩歌形式既是船又是錨。它同時是浮力和牽制力,把心靈與身體中離心和向心的無論什麼東西那同時發生的滿足感考慮在內。而葉芝的作品正是通過這類手段去做必要的詩歌永遠在做的事情,也即觸及我們富有同情心的本性的根基,同時吸納不斷侵害本性的這個世界那沒有同情心的現實。換句話說,詩作的形式對於詩歌的力量所要做的事情是至關重要的,而詩歌的力量所要做的事情常常並將永遠給詩歌帶來信譽:這力量說服我們意識中脆弱的部分相信它的正確,而不理會它周圍處處可見的錯誤的證據;這力量提醒我們,使我們知道我們是價值的搜尋者和收集者,知道我們的孤獨和痛苦是可信用的,只要孤獨和痛苦也是我們這不折不扣的人類的一筆保證金。

(本文有刪節)

資料來源|廣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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