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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的「異鄉人」

新媒體編輯|李雨欣 撰文|魚小嬰

捷克是一個充斥著波希米亞式神秘色彩的國家。連尼采都說:「當我想以一個詞來表達音樂時,我找到了維也納;而當我想以一個詞來表達神秘時,我只想到了布拉格。」

布拉格是歐洲最浪漫的首都之一,而冬日的布拉格更加顯露出它迷人的氣質。這裡有漫步街頭帶來的快樂,有閑適生活帶來的溫馨甜美,還有布拉格人的熱忱好客。攝影/AXELLE DE RUSSé-DragonImage

你還有沒有別的地球儀?

在布拉格中央火車站下車,從瓦茨拉夫廣場的Muzeum地鐵站走出來,一條寬闊且繁華的大街躍入眼帘。街道兩旁是各個歷史時期、風格多樣的建築,哥特式的尖塔和巴洛克式圓頂毫無違和感地雜糅在一起,斑駁灰黑的城市建築被大雪覆蓋。在鉛墨色的陰霾下,一如米蘭·昆德拉筆下那個壓抑的布拉格,一個充滿悖謬和磨難卻終獲自由的城市。

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在1974年後,被布拉格電影學院除名並禁止出國,他的書和劇本全部下架,國外版稅被降到僅有原來的10%。直到次年法國總統密特朗的介入,昆德拉才得以離開生活了45年的祖國捷克,流亡法國。1979年又因小說《笑忘錄》被剝奪捷克國籍——生活在法國,用法文寫作的昆德拉,執意要跟自己的祖國畫上句號。

他的祖國對待他甚為「輕慢」——文字在捷克被禁,捷克人很少提及其名字和作品,甚至在他的家鄉布爾諾,都沒有關於他的介紹——他像是在捷克「被」蒸發了。在昆德拉的小說中,他常常表達與捷克文化身份的疏離感:「捷克之魂的精髓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捧灰燼罷了。」

2009年5月底,昆德拉的故鄉布爾諾馬薩里克大學舉辦了一場名為「米蘭·昆德拉或文學何為」的國際學術研討會。這是捷克首次舉辦有關昆德拉作品的國際會議,亦有向他賀壽與致敬之意。

誰知,昆德拉拒絕了祖國的邀請。他通過一位參會學者向大會遞信並代為朗讀,稱該研討會為「戀屍聚會」。言下之意:作為捷克人的昆德拉已經死了。

至此,昆德拉與他的祖國捷克的關係「恩斷義絕」:

有個捷克人,申請移民簽證,官員問:

「你打算到哪裡去?」

「哪兒都行。」

官員給了他一個地球儀:

「自己挑吧!」

他看了看,慢慢轉了轉,對官員道:

「你還有沒有別的地球儀?」

——米蘭·昆德拉

使用著法國人身份的昆德拉,就這樣高調而決絕地宣布自己「絕不會再回捷克」。而捷克也用一種異常的沉默對待他。

有著利爪的母親

從瓦茨拉夫廣場走到布拉格老城廣場,只需5分鐘,廣場北面是奧培爾特大樓和巴洛克風格的金斯基王宮。王宮一樓右側拐角就是卡夫卡書店。1912年之前,這裡曾是卡夫卡的父親經營的雜貨店。王宮背後是德語文科中學,卡夫卡在那裡度過了他敏感、羞怯、逆來順受的中學時代。

他曾對一個朋友說:「這裡是我就讀過的高中,那邊的建築是我就讀過的大學,左邊一點就是我的辦公室。」然後他用手指圍成一個小圓圈說:「我的一生就關在這裡,在這個小圈圈中。」在他眼中,布拉格就像一位「有著利爪的母親」,將他裹挾,讓他無法掙脫。

查理大橋是卡夫卡最鍾愛的大橋,他說得出橋上每一個典故,愛在夜晚借著路燈的光亮數橋上的石子。在他生命最後一刻,卡夫卡甚至說,自己所有的靈感都來自於查理大橋。穿過查理大橋,來到另一邊的城堡區。布拉格城堡是世界上最大的古城堡。這裡曾經是捷克王室所在地,現在則是總統與國家機關所在地,這裡保存著波希米亞王國的王冠。作為布拉格堡的中心建築,聖維特教堂是整座城市最古老的部分,迄今已有1000多年歷史。

查理大橋的橋欄上,是30座巴洛克風格的雕塑藝術品。這兒因此被稱為「歐洲露天巴洛克塑像博物館」。攝影/陳陽

城堡區里,隨時可以看到卡夫卡幽靈一般瘦削猶疑的肖像。卡夫卡生於布拉格的猶太區,後來搬去城堡區黃金巷22號的水藍色小房子。黃金小巷原本是術士們替君王冶煉黃金的地方,在16至17世紀聚集不少為國王煉金的術士,因有此名稱。如今,20多間相連的低矮小木屋,色彩斑斕,去到那兒,仿若置身童話世界的精靈屋。

人骨教堂

從布拉格坐小火車到東部約70公里的庫那哈拉小鎮(KutnaHora),那裡有一個人骨教堂。從外表看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哥特式建築,裡面卻是由4萬具枯骨裝飾,森嚴恐怖。

人骨教堂的屍骨都源於黑死病亡者,那場席捲整個歐陸大地的災難。當年的修道士將骨頭帶到庫那哈拉小鎮這片撒過耶路撒冷聖土的聖地上,希望亡者靈魂能夠得到安息,使得這裡一度成為整個波希米亞地區甚至中歐富豪的最佳安葬地。

走出人骨教堂,即向南穿過波西米亞的原野和山脈,直奔卡夫卡和昆德拉都為之深深痴迷的小城克魯姆洛夫。沿著曲折蜿蜒的伏爾塔瓦河,可以看到捷克著名的城堡散落其間,克魯姆洛夫城堡就是其中之一。

卡羅維發利小鎮。它是歐洲乃至世界最著名的溫泉勝地之一。供圖/捷克旅遊局

在中國人最熟悉的捷克作家中,卡夫卡用德語寫作,昆德拉後來改用法文。卡夫卡是猶太人,他生活在哈布斯堡皇室統治末期的奧匈帝國時期,當時布拉格的猶太人幾乎全盤被德國化;而昆德拉則生活在一個蘇聯影響下的社會主義國家,後來更是被放逐到國外。他們在自己的祖國都毫無歸屬感,都是伏爾塔瓦河邊的「異鄉人」。

我不由得想起伊凡·克里瑪在《布拉格精神》里說的:「處於危機中的人們仍然過著他們自己的日常生活,他們視日常生活和私人領域為最後的藏身之地和避難所,這是他們自我保護、蔑視強權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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