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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漠強勢:「跟我結婚,這五百萬歸你!

第001章 撿來的可怕男人

盛夏的夜晚,暴雨傾盆,汽車電台里天氣預報播音員的聲音柔美動聽:「今天夜裡到明天白天,錦城將會有大到暴雨,請各位市民提前做好準備,減少夜間出行……」

盤山公路上,只有譚璇一輛車。

車前燈照著九曲十八彎的路,燈光穿不透雨簾,豆大的雨滴砸在車身車窗上,雨水沖刷著汽車的擋風玻璃,視線模糊不清,濕淋和狼狽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譚璇的一隻手離開方向盤,撫上了自己的喉嚨,她呼吸有些不暢,接連幾天的趕路透支了太多精力,電台女主播繼續以溫暖的嗓音安撫人心:「再過幾天就是中國古老的情人節七夕,相信這一天會有很多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令人矚目的時尚設計師譚菲和她的未婚夫陸翊也將在七夕舉行……」

譚菲,陸翊。

聽到這兩個相依偎的名字,譚璇眼睛酸痛心臟抽搐,幾乎握不緊方向盤,就在她用力眨去眼角的淚時,車身拐過一個九十度的彎,前方的樹林里忽然竄出來一個高大的黑影!

譚璇忙急踩剎車,只聽「吱」的一聲急響,伴隨著車底盤撞上硬物的強烈震動,車猛地停了下來,驚魂未定時,前方的黑影「撲通」砸了下來。

一切意外發生得太快,不過幾秒鐘又恢復了沉寂,暴雨繼續下著,擋風玻璃前的雨刷有規律地掃去雨漬,電台繼續播放舒緩的情歌,如果不是車停在盤山公路的邊緣,差一點就撞上護欄,譚璇會以為剛剛的黑影只是錯覺……

撞到人了。

腦袋空白了一瞬,譚璇將熄火的車打到空檔,解開安全帶推門下去,也顧不得打傘了,繞過車頭一看,一個人仰面躺在地上,距離她的車身半米遠。

譚璇呼出一口氣,眨去睫毛上的水珠,還好沒有撞到他。

可沒有撞到他,他躺在地上不起來,是想訛她?

這又暴雨又天黑的,車前燈照不著那個人的臉,譚璇立刻起了戒備之心,進車裡拿了扳手和手電筒,又折回那人身邊,用手電筒照了照他的臉——

是個男人,臉上有傷痕,嘴角有淤青,穿一身普通的灰色短T恤,眼睛緊閉,四肢攤開,不像是有行動能力,任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出於醫學生的職業本能,譚璇蹲了下去,兩根手指掀起了男人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他的瞳孔——

還活著,只是昏迷。

硯山這地方在郊區,地勢很高,路不好走,打了120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尤其還是暴雨的深夜。

今天糟糕透了,不,這一年來也不是沒有更糟糕的時候,什麼情況沒有遇到過?

譚璇抹了把臉,她全身濕透,頭髮軟趴趴貼著頭皮,水順著她的短髮不斷滲下再鑽進T恤領口,但她還是無可奈何地將人從水凼里扶起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拖上車后座。

……

本以為能連夜趕回錦城,可天氣和突髮狀況都像是在開玩笑,這窮鄉僻壤轉了幾圈連個小診所也沒看到,譚璇只好將車停在了一家小旅店前,開了間房,拿了車裡的醫藥箱麻利地給那個男人檢查和處理傷口。

旅店老闆娘是位四十齣頭的中年婦女,穿一身花睡衣,不放心地跟上來,倚著門邊磕瓜子邊皺著眉看她和那個昏迷的男人:「他……不會死吧?你說沒事我才讓你把人弄進來的,不然我給你打110叫警察好了?」

譚璇沒回頭,繼續清理傷口:「身體虛弱,營養不良,缺水,皮外傷……不會死的。老闆娘,幫個忙,把他衣服脫了。」

「喲,這我可不敢脫,他身上臟成這樣兒……」那老闆娘嫌棄的擰眉,但還是熱心地走過來,「行行行,我幫你扶著,你來脫。」

譚璇也沒扭捏,乾淨利落地將男人又濕又髒的衣服脫掉,老闆娘看了看那個男人的臉,又瞅了瞅譚璇不避嫌的動作,瞭然地問道:「姑娘,這年頭兒還興私奔啊?他被你家裡打斷了腿?」

譚璇淡笑:「不認識的人,路邊撿的。」

老闆娘臉色變了,有些狐疑:「嘖嘖,姑娘你膽子有點大啊!現在路邊老太太訛人的可多了,隨便往地上一躺就是大十幾萬,你這好心可不能泛濫了,萬一他醒了訛人呢?這男的雖然瘦,可個頭擺在那呢,指不定就要纏上你!也許還說是給你的車撞的,這大雨天的說不清!」

譚璇替男人清理乾淨了額頭上最後一處傷口,消毒後上藥包紮,聽完老闆娘的話她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不救他,明天就上招領啟事了……屍體認領。老闆娘,麻煩你給我準備點鹽水和吃的。」

這年頭什麼樣的人都有,老闆娘見她不聽勸,也不再多管閑事,只是站起來以公事公辦的口吻道:「行,那可說好了,他躺過的這床單和被套是不能要了,亂七八糟的泥啊也洗不幹凈,今晚大風大雨的,房費得多付點……」

「行,明天一起結算。」譚璇沒有任何異議,乾脆地應道。

老闆娘很快將東西送來。

譚璇給那個男人餵了鹽水,還準備了白粥,一切可以做的急救都做完了,才想起自己一身濕濘,進衛生間沖了個澡,換了乾淨衣服出來,老闆娘正站在屋裡,見她出來又嘖嘖道:「姑娘你心真大,孤男寡女的,也不避避嫌,萬一他要是醒了……」

其實病人的身體狀況譚璇還是了解的,她也沒接話,那老闆娘把新的被套和床單放下,家庭小旅店客人很少,今天只有這一筆生意,便和譚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姑娘,我看你剛才處理傷口面不改色的,長得又這麼漂亮,氣質也好,是護士吧?」

雖然白衣天使指的是醫護人員的奉獻精神,可護士這個職業給人留下的卻多是美麗的面孔。

聽到「護士」這個詞,譚璇微微失神,隨後垂下眉眼,第一次沒直視老闆娘的眼睛,唇角的笑容卻放大了,淡淡道:「我大學……學醫的。」

「哎呀,醫生好啊!」老闆娘一聽她的職業,馬上湊過去,聲音和語氣都比剛才熱乎了許多,像是見了親人似的套近乎道:「我一直想讓我兒子學醫,但他說他怕血,一個大男人怕什麼血啊!醫生這工作多好,社會地位又高,能掙錢,還不愁找對象!以後我們老了,有個什麼頭疼腦熱不舒服,醫院裡有人,看病多方便啊!姑娘你多大,有朋友了嗎?在哪家醫院啊?具體哪個科室的?」

譚璇在老闆娘的滿腔熱情中,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頭利落烏黑的短髮洗過後根根清爽,她笑,打斷了老闆娘的高談闊論:「我已經改行,不做醫生了。」

「為啥啊?這麼好的工作!」老闆娘睜大眼睛嘆惋道,恨不得握住譚璇的手搖醒她。

譚璇笑笑,不再說話,也不準備再接這個話題。

老闆娘無奈地搖搖頭,十分恨鐵不成鋼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不懂父母的心,一個個叛逆得要命,你爸媽肯定操碎了心!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見話題中斷了,老闆娘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叮囑道:「對了,姑娘,我再多嘴說一句,這人是你撿來的,可他什麼證件也沒有啊!我們雖然是小旅店,也是應該登記身份證的,他什麼也沒有,誰知道是什麼人哪?萬一是逃犯或小偷呢?你得小心點兒,明天出了門就丟給警察去,這樣最靠譜兒了!」

人到中年,似乎特別寂寞,總喜歡對年輕人宣洩他們也許有用也許無用的人生經驗。無論老闆娘是一片好心還是純粹好奇心和話嘮症,譚璇點點頭,感謝了她的關心:「多謝老闆娘,我知道了。」

等老闆娘關上門出去,譚璇進洗手間吹頭髮,吹風機的嗚嗚聲中,她想了想老闆娘的話,醫生這個職業一直有良好口碑,每一年高考醫學院的分數線總居高不下,多少學生擠破了頭想學醫。

可每個家庭都有不一樣的境況,對一般家庭來說,學醫是一條很好的出路,然而對於譚家七小姐來說,六年的學醫生涯,帶給她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短髮容易干,譚璇關了吹風機,剛回過神,卻見鏡子里出現了一道黑影,她猛地轉過身來,發現那個本該昏迷著躺在床上的男人扶著門,以詭異的姿態盯著她。

他的個頭很高,至少有183cm,頭髮凌亂,鬍子拉碴,劉海遮住了眼睛,更重要的是,他的衣服被譚璇脫了,下身只穿一條底褲,一步一步地朝譚璇逼近,喉嚨里還發出渾濁不清的聲音,看起來危險又恐怖。

第002章 他想幹什麼!

老闆娘的話居然成真了,這男人想做什麼?

醫生的天職是救死扶傷,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窮凶極惡,該救的命必須得救,可如果救完了病人,反而遭到病人的傷害那就是天理難容!

那個男人已經走得很近,看他身體前傾的架勢,下一秒該朝譚璇撲過來了,譚璇握緊了拳頭,剛要有所動作抓住男人的胳膊,卻發現男人身體往下一栽,「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譚璇面前,抱著旁邊的馬桶吐了起來。

吐得很厲害,咳得驚天動地,看樣子餵過的鹽水讓他虛弱的身體醒了過來,說明他的身體素質相當不錯。

譚璇還抓著他的一條胳膊,要動的手也放下了,上前去替他拍了拍背,怕他被嘔吐物堵住了喉嚨。一個虛弱的病人,沒有自理能力,無論是大暴雨還是嘔吐,很容易致命。

「好點了嗎?」

等那個男人抱著馬桶再吐不出什麼來了,譚璇開口問道,順便抽了紙巾遞給他。

那男人很久沒刮的胡茬動了動,努力地仰頭從劉海的縫隙里看了她一眼,喉嚨里又發出刺耳又渾濁的聲音,像是口齒不清的老人。

如果不是看他裸露的身體結構很年輕,光看他的鬍子、頭髮以及聽他的嗓音,譚璇會以為他有四五十歲。

聽不清他說什麼,譚璇想了想,道:「你暫時很虛弱,說不了話就算了,我扶你去躺著。」

那男人的腳步沉重,被譚璇架著,不算輕的體重壓得譚璇的肩膀一垮,一步一拖地往床邊走。

路過電視旁的柜子,那男人停住不肯走了,劉海遮住的眼睛盯著柜子上那隻碗。

譚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明白他應該聞到了白粥的香氣,問道:「餓嗎?可以吃得下的話就吃點吧。」

那男人不用她說,身體已經主動往白粥的方向傾斜,譚璇差點沒抓住他,他的臀沾上椅子的一角,手已經揭開了碗蓋,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吃起白粥來。

牆上的鐘在走,譚璇抬頭看了一眼,晚上十點,她靜靜地看著一個只穿一條底褲、像個乞丐似的男人吃完了半鍋白粥。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幾乎想拿起相機給他拍一張特寫。

「Drink up with me now,and for get all about the pressure of days. Do what I say, and I"ll make you okay,and drive them away…」

熟悉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打破了沉寂,譚璇走到男人身邊,拿走了放在柜子上的她的手機。

看了眼來電顯示,譚璇沒立刻接通,而是對偏著頭靜靜等她說話的男人道:「既然你醒了,我就去隔壁房間了,你再休息休息,有什麼情況可以打前台電話。」

在說完這些之後,譚璇拎起她放在一旁的包朝門外走去,帶上門的同時接通了電話:「喂,宋世航……」

電話那邊的男人氣急敗壞地吼道:「譚璇!你丫活膩了!居然三天不接老子電話!你現在在哪兒呢?!」

聽到這句話,屋裡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身體不可察覺地顫動了一下,猛地抬頭朝門口看去,卻只看到女孩高挑而纖瘦的背影被擋在了門外。

屋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咔嚓」一聲響,男人手裡的不鏽鋼湯勺被生生折斷,男人劉海下露出的眼睛危險而深沉,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

第003章 咱們婚禮見!

「譚璇,你丫再不接我電話!老子讓人通緝你了信不信!」

譚璇進了自己的房間,電話那頭的男聲還在吵吵嚷嚷。

將包扔在床上,人也坐上去,床墊彈起又回落,譚璇嘆氣道:「你宋少爺要通緝誰我怎麼敢不信?可這都幾點了,我要休息了你還打電話?又和秦三葉四趕場子呢?在哪家玩兒?」

她的聲音是帶著笑的,跟之前的平淡完全不同。

那邊的男聲卻不滿地罵道:「趕什麼場子?宋小爺我是良家美少年,九點門禁準時回家,譚小七你在外頭鬼混了一年,腦子裡想什麼呢?!齷齪不齷齪?」

譚璇連連點頭:「嗯,是是是,我齷齪,你宋小爺九點門禁……天方夜譚還差不多!」

誰不知道錦城宋家的大少爺宋世航未滿十八歲就在風月場里打滾,還門禁森嚴,說出去鬼都不信。

掰扯了一會兒,譚璇沒好氣道:「行了,我知道你洗心革面要做個好人,別跟我貧了,有事兒說事兒。」

宋世航在那邊頓了頓,聲音忽然有點變了,好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說出口:「胖七,他……要結婚了,你回來嗎?」

「……」一瞬間,譚璇的所有語言都被封住,手捏緊了手機,指甲深深扎進掌心。

儘管宋世航沒有提及「他」的名字,可從電台主播的嘴裡聽到「他」的消息和通過身邊熟悉的人說起是完全不同的,她沒有辦法再躲,不得不直面這個事實,儘管這本是她千里萬里奔赴回來的理由。

見她不說話,宋世航的聲音壓低,帶了小心翼翼的哄:「胖七,你回來吧,該走的人是他不是你,分個手而已,又不會死,你用得著沒出息地出去流浪了一年嗎?風餐露宿無親無故的,你一個姑娘……六年前我就說過,他算什麼東西,他根本配不上你……」

腦袋嗡嗡作響,聽不清宋世航說了什麼,只記得六年了,譚璇喜歡陸翊六年了,從十八歲開始。

可陸翊現在要娶她的堂姐譚菲,不僅如此,這段婚姻還得到了所有家人的祝福,他和譚菲都是好手段。好像她和陸翊的這六年,只是她一廂情願的笑話。

以譚小七火爆的性格,怎麼可能心如止水無動於衷?

不可能的。

在外流浪了一年也不可能,再流浪十年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

她抿緊了唇,打斷宋世航的絮叨:「他的婚禮我會去的,我不會再躲。」

「真的?!」宋世航在那邊雀躍地抬高了聲音,「你要去大鬧婚禮現場嗎?胖七,你缺男伴嗎?我隨時都有空!你想怎麼樣我都陪你啊!」

譚璇沒有接他的話,只是問道:「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領證嗎?是先辦婚禮還是先領證?」

宋世航噎了下:「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沒研究過,你知道我其實對陸人渣一點興趣也沒有啊!這樣吧,胖七,我去追蹤一下再給你消息?」

「好。」譚璇也沒客套,作為一起長大的發小,她從不和宋世航客氣,坦然接受他的獻計獻策。

電話掛斷,沒了宋世航的聒噪,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譚璇握著手機久久無法回過神……

也是盛夏夜,她曾伏在陸翊的背上,看著綴滿繁星的天幕,摟著他的脖子暢想:「陸翊,我馬上就畢業了,明年七夕領證吧?我覺得七夕特別美,比什麼214啊520啊雙十一什麼的都浪漫多了。」

陸翊雙手背在身後托起她,一步一步沉穩地邁著,溫柔地回應:「好,年年說了算,那就明年七夕領證吧。」

「陸歲歲,你太好了!」她摟他更緊了,頭繞過他的脖子,親在他的臉上,美滋滋道:「我覺得我真是個天才,雖然陸歲歲很完美,可是我譚年年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騙回家,做我的壓寨夫人,這種感覺比中了彩票頭獎還要棒!」

陸翊笑,回頭看他,眼裡盛滿了星光和她:「我哪有那麼好?」

結果沒幾個月他就提了分手,分得徹底而乾淨,說畢業了才認真考慮前程,還是覺得他們不合適,沒必要繼續把人生耗費在彼此的身上。畢業就分手的魔咒,他們也逃不過。

之後的事情更是陡轉直下,她譚璇連一絲喘息的機會也沒有,就被愛情、事業通通踢出了局,狼狽地逃離了錦城。

其實不需要宋世航去確認,她自己就可以。

忍著眼底的淚,譚璇撥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電話響了三聲,那邊接通了。

可是電話里沒有人說話,也沒有掛斷,那個人在等她先開口,他一定知道是她。

譚璇的視線頓時模糊不清,她忍住哽咽,盡量平淡地開口道:「學長要結婚了,怎麼不給我發個喜帖?我人在外地,還是聽同學說起才知道。前女友也是朋友,大家沒必要鬧得這麼僵吧?」

她說話的語氣輕快極了,彷彿早就釋懷,還帶著興師問罪的態度責怪他的不念舊情。

電話那邊的男人終於出聲:「年年,喜帖你要的話我明天讓你六姐準備一份,爺爺說一家人沒必要浪費喜帖,嬸嬸知道的……」

聽著那個人一如既往溫文爾雅的聲音,叫著他和她之間獨有的昵稱,稱呼她的爺爺為爺爺,稱呼她的媽媽為嬸嬸,說他和她是一家人……

譚璇的笑臉卻一點一點垮下去,整個人開始發抖,她好一會兒沒說話,眼淚鋪了滿臉。

她愛的人,要娶她的堂姐了,他那麼輕鬆自然地說著與她無關的那場婚禮,他和她是一家人,可他不是她的,不是譚璇的!

「陸翊……」她叫他,沒了那輕鬆自如的強顏歡笑,她再次把自尊打碎,把道德打碎,把自己狠狠地摔在他面前,隔著電話求他:「……別和她結婚,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可以改,你不喜歡的我都改,別和我分手,別不要我……」

陸翊是譚璇的夢想,他是她情竇初開的年紀唯一想嫁的人,與失去他的恐懼相比,自尊和道德似乎都已經不重要,她甚至口不擇言到惡毒的地步:「她有什麼好的?她沒有我漂亮,沒有我聰明,她甚至不能走路,陸翊,她是個殘疾人啊!她有什麼好的!」

「夠了!」那邊的陸翊低喝一聲,打斷了她,「她是你姐姐,也將是我的妻子,注意一下你的用詞。」

從恩愛到疏離再到口出惡言,分手怎麼可能雲淡風輕?從來沒有對她大聲說過話的陸翊,為了他的新婚妻子,嚴厲而憤怒地對她低吼。

「……我知道了。」許久之後,譚璇笑了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聲音里的絕望和哀求都消失不見,反而帶了點痞里痞氣的猖狂,「沒錯,我從小就渾,自從認識了你,一直藏著真面目,沒想到六姐夫這麼快看透我了。那好,恭喜你了,咱們婚禮見!」

她冷笑著,不等陸翊再說一個字,掛斷了電話。

「扣扣——」

狠話放完,心空空如也的譚璇來不及想任何對策,門口傳來敲門聲,叩了三下,停了。

譚璇想起她剛才一邊接電話一邊走進來,門沒有鎖,這會兒不知是不是老闆娘來了,她又抹了抹臉,起身打算去開門。

還沒走到門邊,木門便被一隻腳「嘭」的一下狠狠踹開,那個只穿底褲的男人被大力推搡了進來,一下子撞上了猝不及防的譚璇,將她壓倒在牆上。

譚璇的臉被迫貼上了男人的頸動脈,一個痞里痞氣的聲音從男人身後響起:「我們老大要綁的人你也敢救?老闆娘說你挺能耐啊?護士是吧,兄弟們,進來玩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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