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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婆媳關係,比中國還糟糕

說起歐洲家庭,首先映入腦海的字眼是什麼呢?獨立?尊重?平等?自由?

NO NO NO,你可能還不了解歐洲,其實歐洲人和我們一樣,為人子女,免不了照顧老人,為人妻子,免不了與婆婆鬥智斗勇!

就算三代同堂,還是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親戚好友對於歐洲人的家庭架構,大多感到好奇,我也常常被問:「他們是不是一成年就會搬出去?是不是都不跟長輩同住?」老實說,這些問題實在不太容易回答,但我可以說說我身邊的一些故事,從中看出家庭相處的狀況。

在奧地利,孩子成年或是學業完成後(如高中、職校、大專畢業),的確會從家裡搬出去住,就算仍然住在同一個城市裡,對奧地利父母來說,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然而,也有奧地利人,成年後持續和長輩住在一起,尤其是在地廣人稀的鄉下,三代甚至四代同堂,都是極為常見的。另外也有孩子在成年後搬出去,成家立業後,又再搬回來跟父母住的,各種狀況都不算少見。

許多奧地利人最大的夢想,就是自己蓋房子,不少來自鄉間的奧地利人,若成年後沒有搬離家鄉(或是學成後返鄉的),就算建立了自己的家庭,還是會選擇跟爸媽住在一起,然後慢慢把房子加蓋擴建。家中兄弟姊妹眾多的,至少也會有其中一個孩子,留在家鄉與爸媽同住,不然就是在附近再蓋一棟房子。

奧地利人是很講究隱私的民族,如果選擇跟爸媽同住,不僅會有各自的空間、各自的廚房衛浴,甚至還會加蓋不同的入口跟大門。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就算再親密的家人,還是需要保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步調,天天住在一起難免會起摩擦,有各自的出入口,就能保持適當距離。我覺得這種作法其實滿有智慧的,大家親密的住在一起,卻又能擁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

歐洲人也有婆媳問題

在歐洲,不論婚後是否選擇跟父母同住,親戚之間產生摩擦、婆媳相處不來,其實並不罕見。

我在求學時期的第一個鋼琴教授,跟許多音樂家一樣,風流倜儻,結了不少次婚,最後一任老婆叫吉塔,是他在音樂院教過的學生。吉塔大學還沒畢業,就嫁給了相差二十多歲的教授,婚後決定過著洗手做羹湯的日子。當時她的公公已經過世了,所以便很順理成章的把婆婆接來同住。

我認識吉塔的時候,她跟教授結婚快二十年了,有次她對我述說起他們的新婚生活,在我聽來,簡直就是八點檔鄉土劇的翻版:

教授在家的時間極少,不是在音樂院教琴,就是到處巡迴演出。兩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處不好,煮好的飯菜,被強勢的婆婆倒掉,洗好後掛著曬的衣服,被丟到地上,小媳婦不敢跟先生說,只能躲起來哭。

但是,當鋼琴家巡演結束風塵僕僕回來時,母親卻哭訴著:「你太太存心把我餓死。」

另一頭是不斷流著淚水,什麼都不肯說的老婆。鋼琴家被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無所適從,後來小倆口決定搬離婆婆到城裡住。

「一直到我婆婆過世,我跟她都沒有真正的和解。」吉塔落寞的說。

我大學時期的死黨荷西來自西班牙,他的父母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四十多年前,一位英俊瀟洒的西班牙工程師馬克,被外派到南非工作,在那裡認識了一位美麗的護士小姐安妮,他們相戀了,也決定結婚。

安妮是上流白人家庭的掌上明珠,對她的家庭來說,跟著這個西班牙工程師根本就是「下嫁」。然而安妮不顧家人的阻止,在半句西班牙語都不會說的情況下,就毅然決然跟著先生來到西班牙,完完全全就是為愛走天涯啊!

馬克的家鄉是一個非常偏僻的村子,人口不到兩千,一直到現在人口還是維持這樣的總數,挨家挨戶人人都認識,可以說是向心力很強的小地方。

馬克與安妮生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荷西。他從小就有音樂天賦,當他遠赴奧地利留學時,也算是村裡的驕傲呢!後來我見到了荷西的媽媽,跟荷西的媽媽安妮一見如故,可能因為我們都有「外來人」的背景吧!

她年輕時到了這個西班牙小村落時,「我沒想到這裡既保守又落後,當時還以為自己來到了第三世界。」她苦笑著回憶。

她到了西班牙才知道,先生是村上望族的長子長孫,在家族中,被當做寶一樣看待,對安妮的婆婆來說,寶貝兒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從非洲帶了一個「外配」回來,讓她非常不滿。當安妮展開與婆婆的共同生活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地獄。」安妮幽幽的說。

這位南非來的大家閨秀,開始了苦媳婦的生活,而且因為語言不通,又是村裡唯一的外國人,村民也對她另眼相待,態度也很疏遠。

先生因為工作的關係,一出門就是幾個月。在這期間,婆婆總是監視著她的生活起居,以致她晚上不敢起來上廁所,因為婆婆會罵她「大小姐浪費水」。所有的柜子抽屜,都得整理得一絲不苟,因為婆婆不時會突擊檢查,沒有達到標準就免不了一頓罵。垃圾丟到垃圾桶時要特別注意,因為婆婆會跟在她後面,檢查垃圾桶。

「幸好我的肚皮還算爭氣,在這樣傳統的家庭生了兩個兒子,這大概是她唯一滿意的事。雖然她不喜歡我,但真的很疼孫子。」語言不通,沒有朋友也沒有娘家可以回去。安妮現在談起這些往事,眼眶還是濕濕的。「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再怎麼樣,我也不能逃回娘家。」她幽幽道來。

我在他們的家庭聚餐上,看著安妮用西班牙語,和奶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著,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兩個人保持一種很矛盾、愛恨交織的情感,顯然這數十年的大戰,已把這兩個女人的心力都給耗盡了。

一會兒,安妮轉過頭來看著我,突然轉換一口純正的南非腔英文(顯然不想被自己的婆婆聽懂),非常認真的對我說:「你不覺得她都不會老嗎?就算她活上一千年,就算我比她早死,我也不會覺得訝異。」

不僅僅是西班牙媽媽,很多奧地利媽媽也是掌控欲很強的。

我的奧地利朋友艾米離過婚,她前夫的家庭背景很有來頭,是舒伯特家族的後代子孫。她的前婆婆就是個掌控欲很強烈的奧地利媽媽,常嫌艾米不會帶孩子,沒把孩子教好。兩個女人水火不容,而艾米的前夫,也一直覺得自己的母親有理,以致夫妻間的感情因此起了很多摩擦,最後形同陌路,無法挽回。

婆媳關係的摸索之路

我另一位朋友蘇菲就比較幸運了,不過她跟她的婆婆,也曾走過一段彼此摸索的路。蘇菲的婆婆是個極強勢的女性,也會想要控制蘇菲跟先生的日常生活,比如該穿什麼顏色、材質的絲襪,如果她看不爽蘇菲的穿著打扮、配件和鞋子,還會要蘇菲當場脫下換掉。蘇菲在家裡的擺設,她覺得不滿意時,也會直接撤掉,換上她覺得適合的。

剛開始蘇菲都用「這是我深愛的男人的媽媽,她是為我們好,我要好好尊敬她,不可以忤逆她。」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再怎麼干涉自己,蘇菲都說「好」,完全任她擺布,就算心裡非常不服氣,蘇菲還是會保持微笑。

後來發現,這樣實在是虛偽得不得了,尊敬只是裝出來的,完全不是發自真心,不過是在表演「沒意見好媳婦」的形象。蘇菲忍下來的悶氣,當然必須有發泄的管道,通常就是發泄在自己老公的身上。

蘇菲想:真的要這樣一輩子表演乖媳婦嗎?不!於是她開始思考,她無法改變婆婆,但是可以改變自己,她可以選擇不要假惺惺啊!

她開始明確的說「不!」也不再什麼都好、好、好。婆婆剛開始非常不適應,總是擺出受傷的表情。讓蘇菲有很重的罪惡感,但她仍舊把持住原則,告訴自己我不能退縮。後來,婆婆漸漸了解她的底線在哪裡,就不會碰觸,因為一碰就是自討沒趣。

漸漸的,蘇菲不必再表演「好脾氣的媳婦」,可以老老實實的在她面前做自己,結果她們的相處竟然變得非常舒服,也從婆媳關係成為了真正的朋友,最後,成為了真正的家人。

現在她們婆媳倆常會單獨出門,喝咖啡逛街,然後互相抱怨自己的丈夫。婆婆也很逗趣,每次蘇菲說起老公做錯了什麼,婆婆就會馬上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他的個性,都是遺傳到他爸啦!」

所以說嘛,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即便是講求民主、追求個性的歐洲人,也免不了為婆媳關係煩惱呢!

編輯:Flora 格式:黃牛

魯曉芙,財經作家,旅居歐洲。

中國經濟已經國際化了,不了解歐洲,有時候,你就不了解中國。

歡迎關註:魯曉芙看歐洲

欄目設置:周一到周四為「歐洲政治經濟評論」,周五到周日為「周末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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