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孫利俠 往事只能追憶

孫利俠 往事只能追憶

作者:玫瑰營中學 孫利俠/原創圖片:閆寶山/白泉山書院 讓讀寫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追憶

 我有我天地

彭羚 

00:00/04:17

兒子讀小學的時候,家裡來了小朋友總是非常興奮,但接著就會問:「媽媽,我們幹嘛呀?」每每此時,我就特同情現在的孩子,衣食無憂,甚至生活有點小奢侈,卻會為玩什麼傷腦。相比兒子的童年,我的童年曾有無數種玩法,我的童年是幸福的。

我們曾經的遊戲,有許多帶著原始的野性,在今天都是被禁止的,但我們從小就練就了鋼筋鐵骨之軀,玩得健康而又朝氣蓬勃。有些遊戲,即使沒有條件,我們常常創造條件去玩:在北風呼嘯的晌午,我們找一牆角,或在誰家的羊圈裡,就能進行不止一場踢毽子比賽;冰天雪地的冬天晚上,雪光映亮了每一條街道,踏著嘎吱嘎吱發響的積雪,在一片喧囂聲中,坐在自製的冰車上,賣力地滑著;夏日的午後,我們相約幾個小夥伴一起去放牛,牛兒貪婪地吃著地頭的青草,我們便忘情地玩起了跳皮筋,此時挨批是常有的事,因為牛兒早跑到庄稼人的麥地里去了;秋天是肚子最享福的時候,我們一起燒麥穗、摘豌豆、撇葵花、拔蘿蔔……盡情享用這五穀豐收的盛宴;在乍暖還寒的春天,我們用即將消融的冬雪裹著泥土捏泥像……撞拐子、跳房子、壓軟蛋、納骨碼、打沙包、跳大繩、捕麻雀、跳馬、跑城……如數家珍的遊戲,至今說起來耳邊猶有那一片歡快的嘈雜,閉上眼,勾起嘴角,真想永遠沉浸在那一片歡聲中。

孩子的世界是純凈且認真的,我們玩遊戲從來一絲不苟,就說捉迷藏吧,若是晚上玩,我們會把所有人分為兩組,這樣好互相有個照應;若是白天玩,就輕鬆許多,只需一人在牆角面壁「埋眼」,其他人四散尋找隱秘的地方。我記得有一次是白天玩,一個不走運的小朋友兩手捂著眼在牆角數著『1、2、3、……』,我們開始各尋去處,又擔心捂眼的小朋友偷看,便且退且叮囑「不許偷看,不許偷看啊……」。因為只顧著觀察捂眼小朋友的動向,竟然退到一隻正在假寐的狗嘴裡,想來那狗也是氣了,自己只是乘個陰涼,歇個晌,咋就招惹來個不開眼的,趴著都沒起身,索性就勢一口下去,小腿上立刻出現幾個清晰的齒印,血開始一點點的溢出,被咬的小孩哇哇大哭,遊戲就此中斷。我們手忙腳亂找磚頭的、端涼水的、拔狗毛的,學著大人們常用的土辦法,用磚頭蘸著涼水,就著狗毛,敷在傷口上。我至今不知道這方法是何原理,是否有效,總之當年的那個孩子至今完好。若在今天,不打幾針狂犬疫苗是沒法安心的。但當初這件事,我們都沒打報告給家長,誰都沒提。

我那時有一愛做的事,說起來有點尷尬,還是很想提起。記得小時候人們身上常會有一種寄生蟲,叫虱子,吸食血液,使人奇癢難耐,極不舒服。爺爺奶奶年齡大了,眼睛不好使,我會不定期幫他們消滅這些害蟲,但這些傢伙很狡猾,常常藏在衣服夾縫的針線里,仔細尋出來雖然也有成就感,但不過癮。相比而言,我更喜歡給家裡的那頭大母豬捉虱子。因為豬身上的虱子又多、又大,還暴露,我只需給母豬搔癢,它便哼哼著舒坦的躺在地上,虱子們似乎聞到了危險的氣息,碰頭觸腚的亂竄,我就在它們攢隊兒的時候,用小木片神速地把它們劃拉到一隻破碗里,然後倒在平平的水泥地上,用小石頭幾下砸下去,瞬間就煙消雲散,沒了生氣,每每此時,我就有一種為豬除害的快感。

童年時期的功課是不打緊的,我們每天放學回家,飛速完成家庭作業,就循聲一溜煙跑向人聲鼎沸的街心,直到家長喊睡覺才悻悻散場。至於考試,家長只關心是否及格,似乎及格與否就是學習好壞的一個分界線。所以我們的童年,沒有補課班,沒有功課的壓力,我們只管愉快的、花樣百出的玩耍。當然,關鍵時刻,我們也是家裡的「小幫手」:撒化肥、挖苦菜、撿土豆、拾乾柴、剪羊毛……累,也快樂著。

玩樂中,我不僅揮霍了小學,還捎帶了初中。初中時的語文老師是一位50多歲的老教師,講課句句帶一「啊」,我曾一節課認真記錄了老師326個「啊」,被老師發現,一頓狠批,羞得無地自容,但並未就此止步,頑劣沒改。

那時候課外讀物有限,我從別人那裡借到一本《山西民間文學》,寫的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故事,但當時讀得津津有味,其中有一篇寫女主人公比較喜歡男主人公,男主長得又帥,女主就喊男主為「俊蛋」。有一次老師留作業組詞,其中就有俊字,我毫不遲疑的組了「俊蛋」,卻被老師打了紅×,我就在旁邊寫了句「為什麼呢?」結果又遭老師的冷嘲熱諷,從此再不敢惹怒老師了。

我們那時英語老師走馬燈似的換,單詞讀得各有特色,一人一個樣,所以英語老師的身邊老聚著一群問題少年,我第一次英語考試考了70多分,是班裡的低分一族,從此對英語再沒提起興趣。

那時的同學心靈手巧,愛學習的同學用一隻用完的墨水瓶,幾根縫衣線,就製成一隻煤油燈,倒上煤油點上,晚上熄燈之後用。煤油燈的煙氣很大,也不是很亮,我雖沒有晚睡早起學習的習慣,但卻一直感謝這昏暗而溫暖的燈光,在那個宿舍老鼠肆行的時期,我常因害怕而睡不著覺,好在有那跳躍的燈光陪伴,讓我可以安然入夢,也感謝那些勤奮的同學們,讓我在惶惶難安中覓得安慰。

鼠患折磨了大家有一年多,終於結束,我們的乾糧行李總算平安了,關鍵是我的心安定了下來,不再有輟學的打算了。但學校依然不太平,男生們開始為半斤面的饅頭鬧革命。一夜之間,校園裡貼滿了大字報,赫然幾個大字,「我們需要半斤面的饅頭」。我們食堂每人每頓一個半斤面饅頭,我是吃不了的,常用吃剩的饅頭和校園裡賣麻糖的老太太換,權當飯後甜點了。所以饅頭的事我是沒興趣參與的,但我卻樂於看熱鬧,關注最新動態:昨天學校調查誰在帶頭鬧事;今天校長問責食堂了;明天食管人員稱重饅頭,精確計算饅頭減去水、去掉鹼,到底幾兩;後天……對我而言,結果無所謂,過程很有趣。

記憶中的冬天真冷,生活老師每天熄燈前準點來宿舍勾爐底,任憑我們苦苦相求,老師也無動於衷,說是為我們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們沒有熱水袋,就用輸液瓶,那時的輸液瓶是可以放一斤液體的透明玻璃瓶,同學們託人情從醫院要回來,裝上熱水放被窩裡取暖。有的同學睡覺摟著好幾個,結果熟睡之後,玻璃瓶互相碰撞,就發生了意外。

情竇初開的年齡,我們也有心目中的「男神」,學習好當然很重要,人長得帥就更好了,現在想來,我們對富好像沒太要求,大家都差不多,富與不富也差不了幾百塊錢。班裡最富的大概就是在村裡開磨坊的同宿舍的女同學家了,我剛入學時扔了幾個變質的饅頭,她還罵我敗家,非常節儉,從來不炫富。那是個含蓄的年代,不會見到「男神」就一臉花痴,也不會「明明白白我的心」,越雷池一步,大家對友誼看得更重。雖然常會鬧點彆扭、耍耍性子、窺探了對方的日記……記仇超不過一星期,很快便又勾肩搭背,一起去問老師比較級、最高級的轉換問題了。初中時期的純真,在每年的同學聚會時我們依然視若珍寶,珍藏在我們的心底。

我總懷疑我的思維還停留在初中階段,所以上高中深感不適應。讀高中沒幾個月,就發生了一場幾個班男生間的混戰,據說是為了隔壁班的一個女生,真是奇葩的戰爭,我一臉迷茫,一頭霧水,覺得男生原來是這麼好戰而可怕的動物。

高中來了大地方,恐怖的事接二連三。我那時住戶家,雖說與學校一牆之隔,卻要繞一大圈,少說也得走上十幾分。有一次下晚自習,為了等同住的女生,我沒有隨回外面住的人流走,等我和同伴回的時候,路上行人已少,當我們步入一條漆黑的衚衕時,突然後面有人高聲叫我們,像個醉漢,我們不敢吱聲卻加快了腳步,不想那人跑著要追過來,我們也飛奔起來,我的同伴個高腿長,跑起來自然快,我一手抱著文具,一手緊緊拽著同伴的上衣底襟,生怕她一狠心丟下我,心皺成了一團,那令人窒息的逃命,至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住戶家雖不像宿舍人多,但條件也很差。那時戶家為了多招孩子來住,蓋了滿院的房子,光線不好,院內還沒有廁所,去廁所要走很遠一段路,還不能獨行,因為女孩子們不止一次發現,廁所下面有人,晚上就更不能出去了。我為此養成了幾天去一趟廁所的習慣,當時覺得挺好,省事,現在開始受便秘的困擾。

房東怕我們煤氣中毒,在房頂上開了個洞用來通風,每每刮大風,報紙頂棚就發出嘩嗒嘩嗒的聲響,在夜深人靜的漆黑中,完全可以杜撰出一個新的鬼故事了。

生活中雖有諸多的不易,但高中時我學習比之前認真了許多,因為有點沉默,融不進同學們的怪圈,接受不來他們的相處模式,就只有學習了。我那時對數學開始感興趣,尤其分科以後,班裡已經沒幾個同學能聽懂數學了,我們的數學老師習慣在講台上手舞足蹈,一些聽不懂課的學生就挑老師的毛病,說老師太不穩重了,我卻很喜歡,覺得老師有活力,像表演,所以很願意在下面配合老師,鼓勵老師堅持講下去。

遺憾的是上大學是通過復讀考上的,剛入學時同學們都雄心勃勃,說要繼續考研究生,沒過幾天就被大學安逸的生活消磨掉了之前的雄心壯志,開始變得隨遇而安。平時上午上專業課,下午公開課,晚上就自由活動了,基本沒人上晚自習。晚自習人多的時候一般就該進行結課考試了,結課考試非常嚴格,所以那幾天有的同學整夜不睡覺看書,我們宿舍的小八熬了一夜後,第二天眼睛腫的睜不開,好在考試都過了。

大學生活還是比較歡快的,只要保證結課考試圓滿通過,有沒有四六級證、畢業時是否能拿上自考證等,都可以不必強求,我們可以聽聽歌、打打球、逛逛商場、聊聊QQ、談一場戀愛……所以畢業時除幾個有大志向的同學升本考研外,大都參加工作了。

如果說初中時的友誼是米酒,清冽而純粹;大學時的友誼就是紅酒,絢爛而甘醇,都是不能忘卻的。

青春的美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愈來愈深有體會的。我常迎著陽光,眯起眼,看著指縫間流失的時光,難掩的失落,不言而喻的惆悵,是的,往事只能追憶。

原創圖片:閆寶山《光影之間》

作者授權 代理髮布

白泉山書院專註原創文學交流和英語學習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白泉山書院 的精彩文章:

TAG:白泉山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