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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作家 陶愛民:「手抄本」的記憶!

「手抄本」的記憶

陶愛民

湖南作家張揚在他的《我與》一書中,詳細地敘述了他在「文革」中因為寫小說《第二次握手》遭遇到的種種坎坷,讀之震撼人心。由此,使我想起了在「文革」中流傳很廣的「手抄本」,這其中就包括張揚的《第二次握手》。

說起張揚的《第二次握手》(曾用《浪花》、《歸來》、《香山葉正紅》等名),像我這樣1960年代初出生的人並不陌生,因為它是「文革」期間在全國傳抄最為廣泛的文學作品。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那個文化荒蕪的年代,沒有什麼書可讀。尤其是文學作品,除了為數不多的幾部反映「高大全」的小說外,就再也沒有什麼文學作品可讀了。而像張揚描寫我國科學家的生活和愛情的《第二次握手》更是鮮見。因此,這部難以正式出版的文學作品,以「手抄本」的形式在全國傳抄流行也就不足為奇了。

對於「文革」的記憶始於我讀小學以後。因為,1966年「文革」剛開始時,我還是農村的一個懵懵懂懂的5歲孩童,直到5年後我開始上學讀書。這期間「文革」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上學以後,我才知道「文革」帶來的不僅是一場內亂,也是一場災難。尤其是由「文革」帶來的無書可讀,讓我感到很鬱悶。因為雖然說是上學讀書了,其實是和玩差不多,每個學期都是整個學期快結束了,還沒有見到課本,更別談有其它的書可讀了。

沒有書讀的日子是寂寞的,尤其是上初中以後更是如此。因此,我就千方百計地找同學,找村裡有書的人家借(可惜的是這樣的人家也不多,有些許「藏書」的人家更少)。就這樣,我陸陸續續地讀了幾本破爛不堪、沒頭沒尾、連書名都不知道的舊書(「文革」後這些書得以再版,我才知道原來讀過的這些舊書的名字叫《火種》、《乘風破浪》等)。

到了「文革」中期,也就是1971年左右,正式出版的文學作品越來越少(一是出版社都鬧革命去了,沒有人幹活,二是也確實沒有什麼文學作品可以出版,尤其是「文革」前出版的一些優秀文學作品,都成了大毒草,不讓再版),而在社會上以「手抄本」的形式流傳的文學作品倒是越來越多,如《第二次握手》、《余飛三下南京》、《梅花檔案》、《綠色屍體》等等。但這些「手抄本」傳到農村時,已經是「文革」的後期了,也就是1975年左右了。

記得在1975年(我讀五年級)上半年的一天,一位同學神秘兮兮地告訴我:你不是喜歡看書嗎?我搞到了一本「手抄本」,你有沒有興趣看?我一聽他說有書可以讀,立馬來了精神。也不管它是什麼「手抄本」不「手抄本」,只要是書就行。便趕緊讓他借給我看看。他在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才把「手抄本」借給我。他借給我的這「本」沒有作者姓名的「手抄本」,就是張揚的《歸來》(即《第二次握手》),而且還是不完整的「版本」。之後,我又陸續讀了《余飛三下南京》等「手抄本」。但令我遺憾的是,我讀的這些「手抄本」,都是殘缺不全的,有的甚至只有薄薄的幾頁,而且字跡潦草難認,但我還是連蒙帶猜讀得津津有味,而且還挑燈夜戰把它們都抄了下來(可惜我一本也沒有保留下來)。除了我讀過的這些「手抄本」外,還有什麼《一雙繡花鞋》(有的誤稱為《一隻繡花鞋》)、《梅花檔案》、《綠色屍體》等等「手抄本」流傳,但我卻無緣讀過。

「文革」結束後,1979年3月,我上高中二年級時(那時的高中為兩年制),《中國青年報》開始連載在全國廣為傳抄的小說《第二次握手》。班裡訂的《中國青年報》一到,同學們都爭著搶著閱讀,這是我第一次讀到內容比較全的《第二次握手》。下半年時,中國青年出版社公開出版了全本內容的《第二次握手》,至此我才有緣讀到完整內容的《第二次握手》。隨後不久,北京電影製片廠又把《第二次握手》改編拍成了同名電影。

1979年,我高中畢業後沒有考上大學,便於年底入伍當了兵。一次,我無意中從戰友那裡聽說連隊司務長的手裡有「手抄本」的《一雙繡花鞋》,便想找他借來看看。豈料,司務長一點面子都不給,「書」不但沒有借到,還碰了一鼻子灰(想想也是,那時這些「手抄本」還處於地下狀態,他不借給我,也是無可厚非的)。不過1980年珠江電影製片廠就把《一雙繡花鞋》的故事,改編拍成了電影《霧都茫茫》。該片一公映,我就趕緊去看了這部影片,了卻了我沒有讀到「手抄本」《一雙繡花鞋》的遺憾。

轉眼間30多年過去了,就在我漸漸把「手抄本」的事給淡忘了的時候,一些出版社公開出版了《一雙繡花鞋》、《梅花檔案》等「文革」期間流傳甚廣的「手抄本」文學作品。2005年前後又有一家出版社把《余飛三下南京》、《綠色屍體》等在「文革」期間同樣流傳甚廣的「手抄本」正式結集出版了(我二話沒說便買了一本來看,因為我對這些「手抄本」太熟悉了,有的我雖然沒有看過,但早已蘊藏於心)。如今,《梅花檔案》、《一雙繡花鞋》、《綠色屍體》等又被拍成了電視劇(《綠色屍體》改名為《幽靈計劃》),而且收視率還相當不錯。

前不久我到圖書館借書,發現了張揚的《我與》,便借來閱讀,方知張揚為寫《第二次握手》歷盡坎坷和曲折。因為此書,他不僅兩次深陷牢獄之災,而且還差一點被槍斃——以反革命罪被判死刑。要不是「文革」後有許多讀過《第二次握手》「手抄本」的讀者為他鳴不平;要不是一位有良知的法官有意壓著他的案子久拖不辦;要不是《中國青年報》和中國青年出版社的記者、編輯不辭辛苦地為他奔波呼籲;要不是這兩個單位的領導大力支持;要不是時任要職的胡耀邦同志對張揚的案子作出重要批示,說不定張揚早就沒有命了。果若如此,在中國的文學史上,也許就沒有《第二次握手》這樣一部頗富傳奇色彩的文學作品正式出版問世了。

如今,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國的文學創作有了長足的發展,真正是「百花齊放」,一片繁榮,讀者再也不會為沒有書讀而愁悶了,再也不會有文學作品以「手抄本」的形式流傳於世了。但「手抄本」作為「文革」時期的特殊產物,依然留在像我這樣的一代人的記憶里:因為,那畢竟是共和國的歷史上一段不幸的歷史,也是共和國文學史上遮不住的一抹星光,抹不去的一段傳奇。

軍旅作家陶愛民簡介

陶愛民,軍旅作家,駐馬店正陽人, 現為湖北武漢市民政局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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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商協會會長聯盟(鄭州)交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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