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題，寫錯了十幾年
28
06-2018
作者碎碎念：
女人，別那麼傻！
第272篇原創
1
有些人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清楚自己內心想要什麼，有些人是要到很晚很晚才意識到自己不想要什麼。理論上想要的和不想要的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相遇的，但是現實總是會開一些玩笑，讓人的際遇充滿著矛盾和混合。
如芳是在10歲那年知道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生活的，也在同一天知道自己不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如芳自有意識起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從小跟隨媽媽四處奔波，最後流浪在珠海的一個小村莊留了下來，媽媽和一個喜歡喝酒還跛腳老男人結了婚。
繼父雖跛腳，但是是村莊里唯一的醫生，自然生活也還算富足，從媽媽日漸圓潤起來的臉可以看出來她的幸福。繼父愛喝酒是村莊里人人知道，經常在給病人看完病後，在病人家裡喝幾杯是常有的。
喝醉了村民就會幫忙把他送到家，媽媽安頓他睡下，沒喝醉酒自己搖搖晃晃的回家。如芳已經習慣了這個看起來有點醜陋的繼父，雖在家碰面都只是點頭，都沒有正式叫過他，但是當媽媽在忙不過來的時候，如芳也會把喝醉的繼父安頓好，不是為了這個跛腳男人，是為了一生都在漂泊的母親。
2
如芳慢慢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寧靜而安詳，如芳慢慢的也學會了正宗的廣東話。如果不是在10歲時，繼父拖著跛腳闖進她的房間，她時常會感覺自己是一個幸福的人。
那天是一個燥熱的夜晚，門外打著雷，囂張的雷聲時時刻刻在告訴人們暴風雨即將來臨，如芳從小怕打雷天，聽著雷聲已經害怕得躲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頭，恐懼遍布全身，但無能為力，只能祈求自己快點睡去，好迎接明天的太陽。
外面的雷聲太大了，以至於繼父開門的聲音如芳都沒有聽到，直到繼父坐在床邊，渾身散發的酒味和他用力掀開蓋在如芳頭上的被子時，她才感覺到繼父的存在。
被掀開被子的如芳看到拿著酒瓶的繼父，怯懦的看著這個身體殘疾的男人，繼續露出一抹邪笑對如芳說：「芳芳，別怕，打雷不怕，我來抱著你。」說著伸出手把如芳拉到了懷裡，手滑落在她的大腿內側。
等如芳反應過來時，繼續已經把手伸進了她的內褲里。如芳用力掙脫繼父，拼盡全力叫著媽媽，但是打雷聲完全覆蓋了10歲女孩的呼叫聲。屈辱、憤怒、恐懼、無助瀰漫了她的神經，她像一個玩偶一樣被繼父玩弄於手掌之間，撕扯的呼聲沒有叫來媽媽，卻引來了村裡的狗，狗聞聲而來，在她的房間外不停的犬吠，讓被酒精控制的繼父清醒了，放開了如芳，拖著酒瓶出了如芳的門。
之後，如芳躲著繼父，不再跟他同桌吃飯，不再相處在一個房間，繼父的存在就讓如芳渾身不舒服，想起那個被驚恐充斥的自己。10歲的如芳就像要離開這個本就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3
16歲如芳離開了家，離開了媽媽，來到了深圳。對於新來的城市，她充滿了期待，但是學歷不高，對於在一個大都市來說職業的選擇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在繁華的城市兜兜轉轉，但是從家裡出發時媽媽給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臨時旅館的老闆每天都催繳的住宿費，讓如芳倍感壓力。
要求學歷的公司基本沒戲，如芳就轉戰到不需要學歷的工作，如芳用一張紙把所有不需要學歷的工資工作列出來，然後一一對比，逐一進行對比。
被如芳；列出來的工作大體是餐廳服務員、足療店的洗腳妹、洗頭店的洗頭妹、保姆和一些臨時工作，在對比再三後選擇了餐廳服務員。在找服務員的工作時，認識了一位將近30歲的大哥，大哥有一雙溫柔的眼鏡和時刻都掛著的微笑。
大哥露出一口白牙介紹自己的名字叫sunny，在餐廳附近創業，這是如芳在深圳見到的第一個笑臉，這個笑容感染著這個16歲的女孩讓她感覺到溫暖和希望。不流利的叫著sunny的名字，問他是做哪個行業的。
Sunny驕傲的跟如芳說：「我所做的這個行業是為這個城市的人心靈的放鬆的，我們用愛去溫暖這個城市孤獨的靈魂，讓所有人不再漂泊，所以我的公司叫心靈之地。」
如芳對於sunny所描述的世界感覺到充滿期待，對於一個異鄉人此時此刻的孤獨和無助被人看見，如芳感覺到溫暖。
Sunny繼續說：「我們這個行業外界叫我們足療行業，對於所有人來說這個行業意味著黃賭毒，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個行業是通過足療的方式來傳遞愛與和平的。」
如芳突然被sunny所解讀的足療所興奮，再加上sunny臉上所呈現出來的光芒讓如芳眩暈。她拉著sunny的胳膊期待的問：「你們公司是否需要招人，你看我行不行!」
「你多大年紀？」
「16歲！」
「16歲是不可以的，在深圳算是童工，未滿18歲公司招聘這樣的人是要罰款的！」
「那我可以不出現，做一些不需要露面的工作，比如說打掃衛生之類的！」
如芳在生存的壓力下，需要工作，但是更多的是想跟著如陽光一樣照耀她的人在一起，一起去跟他創造在他口中所謂的擁有愛的世界。
Sunny抵不過如芳的哀求，答應了聘用她，但是她暫時只能在公司做一些基礎的工作，並且發工資都不能走公賬，錢以現金的形式發放。
如芳興奮於這樣的決定，因為除了有穩定的住所和工資外，還能保持1個月有一次跟sunny接觸的機會。
4
如芳在進入「心靈之地」時，正在重新裝修，這是sunny創業以來第二次裝修「心靈之地」。每一次裝修都會加入一些sunny新的想法進入，從最基礎的足療店，慢慢在房頂加入蔓紗，從空中垂落的布讓正在享受足療服務的客人，進入一种放松感。
而這是第二次裝修，這次改進巨大，借用了很多泰國元素和佛教元素，把玻璃推門改成厚重的木門，長期保持著關閉，客戶從門外推門進入完全進入一個幽靜安寧的新世界，空中飄著佛教音樂，聲音空靈，瀰漫在房門內所有角落。
門內的燈是全部關閉的，靠著角落的壁燈來照明，前台每天更換的鮮花每時每刻都讓人都感受到清新和美好，這樣的場景對於如芳來說是全新的，或者說是顛覆的，她對sunny的欣賞又多了幾分。
心裡有欣賞，眼睛裡所透露出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在sunny單獨給如芳工資的日子，都是每月最用心打扮自己的日子。穿上平時不會穿的裙子，還借來同事的高跟鞋，嘴上抹上鮮紅色的口紅，光鮮的出現在sunny面前。
對於一個成熟的30歲男人來說，當然懂得這樣的暗示，但是對於這樣的小女孩，sunny也不去挑明。
如芳對於sunny的喜歡是不加掩飾的，在單獨見面時，她甚至會生澀的將自己的身體往sunny身上靠，sunny會順勢移開，但是如芳會再次發起攻勢，對於如芳來說一個具有吸引力的男人在她面前不需要矜持。如芳用胳膊環繞住sunny的脖子，兩個人的頭近在咫尺，如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sunny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臟，這樣的反應讓如芳感到滿意，她捧住sunny的頭，在他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大紅唇，鮮紅色的口紅印在了男人的嘴上，讓得逞的如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Sunny順勢將如芳擁在懷裡，將自己染上紅色口紅的嘴貼上如芳，兩個人纏繞在一起，久久不能分開。
5
如芳和sunny商量為了不讓在公司的人說三道四，兩個人的關係不公開，兩個人表面上如芳在公司里還是正常的打掃衛生的職位，但是私下如芳已經慢慢的幫助sunny去處理公司的事情，為了更好的在一起sunny還給如芳租賃了一套單獨的房間，供兩人住。
Sunny的理念一直在公司踐行，繁忙的城市節奏，讓越來越多的人希望有一個地方能夠休息片刻，「心靈之地」受到了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從第一個店拓展到了三個店，店不斷的在升級，如芳的年齡也在變化，慢慢的如芳成為了一個20歲的姑娘。
如芳像一朵花苞盛開後的樣子，嬌艷美麗具有吸引力，她跟sunny的關係穩定持續而又不被人察覺，她的崗位已經從一個清潔工慢慢變成了公司的副總了，已經可以明目張胆的去幫助sunny去打理公司了。
如芳感受到在深圳的安定感，有穩定的工作還有一個深愛的，唯一不滿的就是sunny一直從未張口說過要結婚。
直到一個短髮幹練將近40歲的女人闖進他們的愛巢時，如芳才知道自己成為了第三者。女人很直接，開門見山的跟如芳說需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sunny。
如芳沒辦法用錢去評估sunny對於她的意義，她哭著跟女人說對sunny的愛。女人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絲毫不為所動，最後見錢不好使，就給如芳下了最後通牒，不要錢就要從公司滾出去。
一個20多歲的女人和40多歲的女人博弈，多少還是顯得有點幼稚，豐富的經驗讓40歲的女人大獲全勝，如芳即沒有出價，sunny也不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公司被40歲女人接管，sunny消失的無隱無蹤，電話從此再也無法接通。
40歲女人將如芳繼續留在公司，並且將她的兒子安排進公司幫助如芳管理，並且一再的叮囑兒子叫如芳為「芳姐」。
如芳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也留存著對sunny的不舍留在公司，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40歲女人的策略，將通過兒子一步一步逼走，越是逼，如芳越堅定，她把所有的經歷都花在工作上，不斷去完善公司的流程，給各層員工進行培訓，進行企業文化的宣傳等等，如芳做著最好管理人員的角色。
40歲的女人也給如芳分股份，除了是肯定她的能力外，也想摧毀破壞她婚姻的女人，對於女人來說時間是一切，青春是女人最大的資本，而慢慢進入30歲的如芳失去了青春，她的時間都留在了「心靈之地」。
如芳進入到30歲，她已經整整10年未見過sunny，雖然在女人和兒子的只言片字里知道一些信息，但是從未正面見過，對於堅定的愛情在時間的摧殘滲透著悲涼，30歲的如芳不知道自己在愛情這條路上還要走多久，才能徹底的走上新的路。
生活在繼續，錯誤也還在如芳的身上繼續，女人的報復還在繼續，而男人已經消失在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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