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王陽明心學基石——知行合一此心光明
王陽明思想的框架,可以說就是建立在《大學》所說的「大人之學」上的,最能代表王陽明這個思想框架的文章就是他的《大學問》。學生們為了向王陽明請教大學的思想,所以向他提問,王陽明給予回答,問答錄寫下來就形成了《大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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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大學是什麼
《大學》是講什麼學問的一本書呢?
大學大學,大人之學也,什麼是大人之學?這裡的「大」是使動用法,「使人變大」的意思。使人變大當然不是讓人長胖,而是使人不斷成長,就是說,「大學」這本書,主題是使人不斷成長的學問。對於這一解讀,從先秦到民國的儒家,都贊同。
這個說法非常符合發展心理學的科學成果,與現代科學的立場不謀而合。現代心理學研究發現,任何人從出生到死亡,整個生命過程中人的精神世界,必然隨著自己的年齡變化而有所調整,所有人的心靈都是一個逐步進化、發展的過程。這是現代心理學的主流思想。
貳
為什麼叫大學
《大學》為什麼叫大學呢?
「大學者,大人之學也。」就是指我們的心,心靈應當不斷地隨著自己的人生際遇而發展,心靈應當隨著自己的年齡進步,心靈應當隨著自己的見識進化,靈魂不應當隨波逐流。生命應當在生活的磨勵中不斷地進步、不斷地成長、不斷地更幸福。可見,《大學》這篇文章最關心的是人一生的幸福和進步,體現的是儒學追求進步、追求成長的基本精神,它是關心每個人的心靈、每個個人成長的學問,是把人變大、把心變大的學問,所以叫《大學》。
叄
大學的立場
王陽明的《大學》思想框架,是建立在什麼樣的基本立場呢?
王陽明思想的框架,可以說就是建立在《大學》所說的「大人之學」上的,最能代表王陽明這個思想框架的文章就是他的《大學問》。學生們為了向王陽明請教大學的思想,所以向他提問,王陽明給予回答,問答錄寫下來就形成了《大學問》。
在《大學問》中,王陽明是以「關係式實體思維模式」來理解《大學》中所講的這個「大人」思想的。在中國古人看來,關係本身是實實在在的,以父子關係為例。父親和兒子表面上看是先有父親,然後才有兒子。但事實是,父子關係真實存在於兒子誕生的一剎那,只有從嬰兒降臨於世的一剎那開始,嬰兒才是事實上的兒子,父子關係才真實地在世間出現,並不是簡單的先有父、後有子的問題。在中國古人看來,關係是獨立的,個體也是獨立的,個體以及個體之間的關係是同時存在的實實在在,這就是中國式的思維模式。這個思維,是王陽明的基本立場。
肆
良知良能
良知良能,是每個人都有的人性,是每個人靈魂幸福與否的基礎。但是有了基礎不代表不長歪,小心三條歪路:
第一條歪路,人除了人性畢竟也有動物性的慾望,不聞不問自己生命的走向,就傻乎乎一腦袋扎進時代的洪流中,變成單純的社會動物,就會變成簡單的歷史過客,沒價值的人生當然不幸福。就是說,我們都需要問一問自己:我的自我在哪裡?我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是為自己的靈魂而活嗎?自我的醒覺很重要。
第二條歪路,自我醒覺後需要向心中去完善自我,但如果只在精神上折騰,忘記回到客觀生活中來,這種情況只是自以為是的靈魂成長,不是真的靈魂在長大。比如,很多文青都是這樣,追求真我、追求個性、追逐靈魂,有的人狂飆突進,有的人砥礪苦行,其實都是自我抱著自己玩,並沒有真正讓靈魂成長。
第三條歪路,能剋制慾望也能回到社會實踐中來,方向都對了,但是沒把握住火候,良知良能發揮得不到家。比如明朝著名的海瑞,他對大明王朝忠心耿耿,但是其實一輩子都是愣頭青,就是說,需要像曾國藩那樣,爭取開啟哲學人生,哪怕開始是書獃子二愣子,最起碼可以隨著社會的磨礪,真正讓靈魂成長完美起來。
伍
大學的幸福之路
要想達成人生幸福,怎麼辦?王陽明說:
第一,心靈要向內轉,回到心靈原初的良知,自我要醒覺;
第二,讓靈魂的理性機能回到生活中轉起來,把心中的是是非非拿到實踐中磨礪、磨鍊、貫徹。良知良能用起來,這就是王陽明致良知的功夫。
陸
大學的五合一
《大學》中的「五合一」辦法。我們下面分析一下:
第一,從操作過程上看,致良知就是隨著生活中的關係處理,磨礪心中的是是非非,把靈魂放到生活事件中去鍛煉,就叫格物,致力於在生活中提升靈魂、自我改善自我,這叫致知。致知格物是一體的,毛澤東主席提出的在勞動中改造思想的說法跟這個很像,自己努力在生活中完美自己,就是格物致知。
第二,從整體狀態上看,格物致知的人生狀態,其實就是真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欺騙自己,這叫做誠意。能勞動中真實地完美自己,這樣去生活,才是真正愛自己,也是真正尊重自己。
第三,從發展方向上看,堅持不懈地真自愛、真自尊,就必然做到不斷矯正自己內心功能發揮不順暢的地方,這叫做正心。
第四,從綜合效果上看,整體上格物、致知、誠意、正心都是讓自己的生命消化動物性、發揮人性,這叫做修身。修身、正心、誠意、致知、格物,《大學》中說的五件事是對同一件事情的五個層面的分析,五方面其實是一方面,就是開啟真正的自強人生:坦誠、真誠、真實面對並改善自己的靈魂。真正自強的人生,才是人生正道。
柒
關係式實體思維
儒家的「關係式實體思維」叫做什麼?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中庸」了。子思作為曾子的學生肯定也懂,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他寫的《中庸》這本書強調「誠明」,卻偏偏沒有對《中庸》這兩個字的定義;孟子是子思的徒孫,應該也懂這個思維模式,他寫的《孟子》這本書中提出了「良知良能」的思想,跟祖師爺《大學》中的格物致知遙相呼應。王陽明運用「關係式實體思維」,把這幾本書都貫通起來了。王陽明在《大學問》中認為,《易經》中的「知」,《孟子》中的「良知」,《中庸》中的「天命之性」都是《大學》中「五合一」在討論的事情。
「關係式實體思維模式」人生才能真正奔向幸福,這種人生有兩個要點:
現實是殘酷的,很多人以為自己在「關心自己」,其實並沒有做到「真正關心自己」,往往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社會動物。人生的幸福也就當然打水漂了。王陽明認為,這事兒最關鍵,一定要真正關心自己,一定要關心真正的自己。要達到這個目標,這種人生有兩個要點:
第一,一定要收回我們的向外走的步伐,人生的建設方向,一定要向內心走,《大學》說了別當「小人」要做「大人」,心理科學也這麼說了,人需要一輩子長大,所以,別傻乎乎只知道賺錢,賺了幾個億,最後便宜了誰還不知道呢。一定要轉向內心自己靈魂的建設,這才是我們幸福的根本保障所在。
第二,別傻乎乎只知道折騰自己的精神,人生建設的目標雖然是自己的靈魂,但是,這個建設的過程要拿到現實生活中去建設。糊口、養家、工作、娛樂、賺錢、出名、開公司、做公益、做英雄、打怪獸等等這些生活的過程,才是真正建設自己的靈魂的過程。
捌
大學的幸福正道
《大學》的幸福正道
《大學》分開來剖析為五個方面,這是為了方便大家掌握,而不是在講五件不同的事情。這條人生的幸福正道,子思進一步提煉,在《中庸》這部書中濃縮為「誠明」的道理,方便大家只抓一個要點。這條人生的幸福正道,孟子強調它的根本法就是「良知」。所以,我王陽明希望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把這條人生幸福的正道,叫做「致良知」。
所以在王陽明看來,《大學》這本書,實打實地指出了人生的幸福道路,除非不想要真正的幸福,這條道路對任何人都是唯一的,也是有效的。沒有人可以左右自己出生的家庭是富貴還是貧賤,沒有人可以左右自己所處的時代是戰爭還是和平,沒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環境是貧瘠還是富足,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真誠面對自己的靈魂,任何人都可以藉助理性找尋真正的自己、更好的自己,不自欺、不苟且。這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堅持一生的修身。
1.如何做到事實上真正關心自己?
要做到事實上真正關心自己,有個前提條件,這就是:認識你自己。《列子》中有一個寓言故事,一個人出門的時候穿了一身白衣服,遇到了大雨就換了身黑衣服,結果回到家,自己家的狗就不認識他了,一個勁地沖著他狂叫。其實,我們大多數人,並不認識自己心中的真正自我,都會對著我們心中的真正自我狂叫。我們人類的心理世界很複雜,真我被種種潛意識所圍繞、所包裹,就好像人穿衣服一樣,內心的靈魂在心理世界也有著潛意識、慾望等,包裹著厚厚的各種棉衣。真正地關心自己,就要把真正的自我找出來,不要被慾望左右,這樣的人生才是對自己負責的。而且,我們的真正自我,並不是天生就完美的,它本身也需要在隨著我們的人生不斷長大,不斷完善。
2.《大學》這本書的價值所在哪呢?
《大學》是儒家探索出的適用於所有人類的幸福之路以及解決方案。《大學》中的格物致知,對任何時代的人都是適用的,這是人生成長的動力源,這是人生幸福的起點。而且,《大學》還指出,修身這件五合一的自強生活,它會升級,這個升級的過程,不是五合一的「致良知」事情不再做了,而是在繼續「五合一」的過程中,注意更多的實踐要素。
3.「齊家」「治國」「平天下」升級的過程中要注意什麼呢?
所謂「修身」就是我們要首先當一個合格的船長。當然,就算船長再合格,也不能選擇大海是否風雲變幻,所以我們應當始終保持一顆「慎獨」的謹慎、恭敬之心,這是生存的需要。在這個基礎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就是《大學》中「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升級原則,具體怎麼做,符合這個原則就對,做到了就是對的。《大學》所說的老船長駕駛人生航船的原則,適合所有的人,是確保人生保持是華夏不是蠻夷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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