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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好的時光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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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和鍾秦敲門的時候,我剛剛做好一隻果盤,一邊端著從廚房裡衝出來一邊高聲答應「來了」就去開門。

他們倆並肩站在門口,若不是一個人滿臉笑盈盈、另一個則是一副不冷不熱半死不活的樣子、表情實在不搭,還真是一幅賞心悅目的情侶照。

我請他們進來坐下喝茶吃水果,一套標準的傳統待客禮儀走完,我就很鬱悶地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想了想,我提議:「咱們正好三個人,不如打鬥地主吧。」

何夕舉雙手熱烈響應。

她向來就是個牌棍,何況在鍾秦面前就沒見她有過對生活不表示積極熱情的時候。

鍾秦則是一副無可無不可的反應,反正估計不管說什麼做什麼他都只有這種狀態,我也就不管他了,把撲克拿出來洗了洗,三人正式開戰。

我們三個人鬥地主的風格各有不同。

我是屬於特別激進的那種,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地主就一定是我;

鍾秦則極具諮詢公司風格,穩紮穩打,精密計算,有機會的時候一定設法抓住,沒機會則步步為營;

何夕是屬於特別保守謹慎的農民命,基本上除非被迫,否則絕不會當地主,而因為不敢冒風險,她永遠不會很糟,但也不會是最好的,同我和鍾秦的分數常有大起大落形成鮮明反差,她的分數始終在10的絕對值間波動,0分的情況更是多見。

於是何夕一邊玩一邊笑著自己總結:「唉,性格決定命運啊,所以我也許命中注定就只能是個不成大器的小女子,每天為一些瑣碎小事庸庸碌碌罷了。」

我糾正道:「哪裡,你要想成大器還不容易?你這是自己選的,自得其樂,沒什麼不好的。」

說起來的確也是如此,認識鍾秦以前的何夕何嘗不是人們心目中的大女人?也許和每個人命中注定有且僅有一個對的人同理,每個人也必會有一根軟肋,在他或她的面前,自己什麼都不是,只能低到塵埃里去。

這個人十有八九不是那個對的人,因為一旦遇上他,你就只有痛苦,他是你的劫難,因而也會令你在劫難逃。

而何夕的這個人就是鍾秦。

在鍾秦面前,何夕什麼也不是,只是他的小女子。

我這種不顧後果的打法圖的就是一個快意江湖,在不怕輸的前提之下,賭一把贏得痛快的運氣。

或許假若奚驥在場,會感嘆只有鬥地主時的芮姝晴才是他記憶里的那個芮姝晴。

剛開始的時候我時運不濟,一口氣負了好幾百分,與我相對的鐘秦則是正幾百分,榮居我們三人之首,他臉上的表情也似乎舒展明亮了些。

不過風水總是輪流轉的,十點鐘的時候我起來換了壺茶,再回到牌桌上時,發現氣場倒了過來。

我開始怎麼打怎麼贏,鍾秦則每況愈下,於是他將自己的失敗統統歸咎於何夕,但凡是他們倆當農民輸給我這個地主的時候,他都一定會罵何夕出錯牌或出得不夠聰明。

饒是如此,我們倆的分數還是不斷趨近,終於在某一盤之後,我一躍進入正區間,鍾秦則首次跌下負區間。

下一盤再開始時,鍾秦已經很不淡定。

他面色陰沉,而且似乎浮上了一層賭徒的歇斯底里。

上一盤既然是我贏,這一盤地主的優先選擇權自然還是在我,我看了眼自己的牌,稍事猶豫,他就當仁不讓地搶了過去:「我來當地主!」

我跟何夕對視一眼,息事寧人地讓賢:「好,你當吧。」

這一盤我這一手的確不是當地主的牌,鍾秦的牌也的確比我的好。

但我們都沒想到的是,其實最好的牌是何夕的。

她跟我一配合,鍾秦很快就又露了敗相。

當何夕一口氣連著壓住他出不了牌、連到第五手的時候,眼看我和鍾秦都還攢著滿滿一手牌出不出去,而何夕手上卻只剩三五張了,鍾秦終於再也沉不住氣。

他啪的一下把手上的牌連同他最後的風度摔在了桌子上:「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男朋友?怎麼一點都不讓著我!」

何夕很莫名:「我們倆現在不是一家呀,我跟晴天是農民,你是地主,記得吧?」

鍾秦噎了噎,臉脹得越發地紅:「你這盤不跟我一家,那剛才你跟我一家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虐別人虐得這麼狠?」

何夕失笑:「剛才我倒是想啊,可也得有能力啊,那會兒晴天的牌那麼好,我的牌那麼差,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麼樣?」鍾秦開始撒賴了,「總之人家兩口子打牌都是互相照顧的,哪有你這樣的?你給我放放水怎麼了?讓我舒服點很難嗎?你就非要讓我這麼狼狽?你剛才是沒能力,現在有能力了又是怎麼做的?」

大概是鍾秦那句「人家兩口子」讓何夕受寵若驚了,她覺得鍾秦的意思是他們倆也是兩口子,而且鍾秦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明顯是相當地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於是她渾不顧鍾秦當著我的面就對她這麼粗暴,歡喜得有些忘了形,也撒起嬌蠻來:「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是?一玩起遊戲就六親不認,上回打三國殺是什麼狀況你不記得了?明明我跟你都是忠臣,你還一個勁針對我,誤導大家都把我當壞人。哼!這回讓你也嘗嘗這滋味兒,就不給你放水,就讓你鬱悶!」

何夕雖是嗔怪卻又柔又嗲的話音尚且裊裊繞樑,鍾秦卻猛地一抬手——

「啪」的一聲又響又脆,何夕的臉上馬上鼓起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掌印!

何夕像個嚇傻了的孩子,怔怔地用手捂住自己受傷的臉。

她的手比鍾秦的小,根本遮不住那片可怕的紅腫。

她的眼淚慢慢蒙上那雙清漣漣的眸子,如此佳人,要有多狠的心才忍唐突?

就在何夕閉著氣連呼吸都還沒回過神來的那一剎,又是一記「啪」的脆響劈空震響!

這回,他們倆都懵了。

我就用那隻扇了鍾秦一耳光的手指向大門:「出去,你給我出去!」

他們倆都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我站起來,把我的椅子一腳踹到一旁,給他讓開道:「這是我家,我這裡不歡迎打女人的男人,請你識趣點自己走,不要逼我打110!」

鍾秦愣了一下,一咬牙站起來,捧著他同樣開始紅腫的臉,快步奪門而出。

何夕倉皇地追過去,一把拉住他:「等等!鍾秦!鍾秦!」

我則拉住何夕:「你爭點氣好不好?這個混蛋你還管他做什麼?讓他走!」

接下來,何夕做了一件這整個晚上最最令我吃驚的事情——

她一回身,不假思索的一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捂住臉,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地球突然停止了轉動,時間也恍然被抽入真空,我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無聲的慢動作——

鍾秦陡然轉身,滿臉驚駭地將何夕一把推開,他的嘴唇快速翕動,臉上的表情又狠又惡,可他說的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見。

我的感官重新復歸原位是在鍾秦一把拉住我的手的時候,他急切地想要把我的手拉開看我的臉,我驀然醒悟,拒絕了他。

而耳朵一旦恢復聽力,我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何夕的哭喊:「……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憑什麼打他呀?你不就是仗著他愛你嗎?」

我背靠著門,慢慢出溜下來,坐在地上,抱住腦袋。

鍾秦伏下身,剛叫了一聲「姝晴」,我就猛烈地揮開他。

但我的聲音已經輕柔了許多:「你先走好不好?求求你,你走,我跟何夕,我們有話要談。」

這一回,鍾秦沒有堅持。

他迅速地離開,留下我跟何夕兩個披頭散髮一臉狼藉的女人。

我把何夕拉回沙發上,胡亂翻出了一瓶葯和一盒藥棉,互相往對方臉上塗了一氣。

這藥水帶著顏色,我們倆看看彼此的臉,忍不住同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何夕又低頭抱住腦袋:「晴天,你現在不要妄想再告訴我,你不知道鍾秦一直暗戀你。」

我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她凄然一笑,抬臉看著我:「你們是一個公司的,你剛進公司他就暗戀你了你知道嗎?他那個秘密的qq空間就是在你剛去上班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開始寫的。」

我依然怔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鍾秦的那個qq空間,我在知道了驗證問題的答案之後也試圖進去看過,卻發現答案已被修改。

我以前從沒用過qq空間,畢竟在它開始流行的時候我已在美國,並且當時為了避開宋梓涵而改用msn,所以對於許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譬如為什麼那個答案會被修改,我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此時此刻,才由何夕為我解了惑。

她說:「其實我進去了那一次鍾秦就知道了,因為qq空間是有訪問記錄的,所以我們談了一次。那時我已經猜到他寫的那個人就是你,一問,果不其然。」

我虛弱地問:「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何夕苦笑了一下:「你知道嗎?鍾秦從來不肯去見我的其他親友,他從來沒跟我出席過我的大學同學聚會,只會參加中學同學聚會,而且每次我說要跟中學同學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要先問我都會有誰到場。

「事情一旦發生了三次以上就不難總結規律了,我總結出來的規律就是:只有有你出席的場合他才會去,否則就絕不會去,有時他會找理由來推託,有時甚至都懶得這麼做,就直接說不去了事。

「可是有一次,我是臨時告訴他我要跟你們一起吃飯的,而在那之前,他明明告訴我他晚上要加班不能見面,最後卻還是去了,他寧可吃完飯之後又跑回公司去做通宵。

「我先前還奇怪他為什麼總是特別針對你,還以為你們是不是在公司里有什麼矛盾,後來想通這一點之後,我才明白過來。」

我轉開臉,將脖子扭到極限,盡量去看窗外。

可是窗外只有夜色里枯燥的闌珊燈火,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不足以轉移我的心神。

何夕,她是這麼理解這件事的,她以為鍾秦是暗戀我……

這算是最美麗的誤會么?

還是她為了維持住我們之間的最後一絲友情,故意給了這件事一個最美好的解釋?

我是不是應該主動剖白將真相和盤托出?

還是順應著她的——想像也好,好心也罷——將這個白色謊言繼續下去?

其實,那最後一絲友情即便留得住,還有意義嗎?

可如果一切都停在這裡,是不是至少還能給彼此保全最後一分面子,留下最後一丁點不那麼殘忍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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