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罵一個奸臣是臭老鼠，此奸臣幹了一件事，卻讓詩人們吟誦千年

戲台上的忠奸善惡，台下觀眾可以一目了然。而現實之中，正邪之間，有時候固然會黑白分明，勢同冰炭，讓人一目了然，但更多的時候，一個人到底是正人君子還是姦邪小人，往往會讓人霧裡看花，難以判斷。東漢之際，就有這樣的一個人，堪稱是奸臣和忠臣的奇妙複合體，至今難有定論。

此人就是東漢大臣竇憲。竇憲出身名門望族，他的曾祖父是漢初開國功臣竇融，名列劉秀欽定的雲台二十八將之一。由於東漢時期的還沒有實行科舉制度，門閥士族勢力十分強大，公卿之後世代公卿的現象也十分嚴重。竇融身為開國功臣，他的後代子孫得以世代擔任東漢朝廷命官。到了竇憲這一代也不例外，擔任侍中、虎賁中郎將。

不僅如此，竇憲的妹子嫁給了漢章帝，他也因此具有了國舅爺的身份，既是名臣之後又兼皇親國戚，《後漢書》記載，竇憲「並侍宮省，賞賜累積，寵貴日盛」，成為皇帝駕前首屈一指的大紅人，聲勢顯赫，氣焰熏天，滿朝文武無不趨之若鶩。這個竇憲出身紈絝子弟，橫行霸道貪財好色，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一身的壞毛病，很有《水滸傳》中高衙內的神韻。

竇憲十分貪財，倚仗皇帝寵信，四處搶佔田地房宅。皇帝有個親妹子沁水公主，嫁給了東漢開國功臣鄧禹的孫子，也是當朝權貴，然而竇憲竟然連她也不放在眼裡。《後漢書》記載，竇憲「以賤直請奪沁水公主園田」，非要逼著沁水公主把田地賤賣給他。堂堂大漢皇帝的親妹妹，竟然也畏懼竇憲的威勢，「主逼畏，不敢計」，不敢和竇憲抗爭。

後來這件事終於傳到了漢章帝耳朵里，他對竇憲十分不滿，想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高低的狂徒。於是他佯裝出遊，讓竇憲伴駕。路過沁水公主原來的那片田地，故意詢問左右，這片良田的主人是誰，竇憲卻暗中示意左右，不准他們回答，結果竟然無一人敢答話。漢章帝怒不可遏，當場發作，斥責竇憲：「今貴主尚見枉奪，何況小人哉！國家棄憲如腐鼠耳！」你連公主的田產都敢掠奪，何況那些普通小民！朝廷要毀棄你竇憲，不過像扔掉一隻腐臭的老鼠一樣！

竇憲一聽魂飛魄散，這才知道捅了大簍子，趕緊托他妹子竇皇后給皇帝說情，好在竇皇后甚是得寵，總算有驚無險，他趕緊把田產退還沁水公主，再不敢胡作非為。後來漢章帝死後，竇太后垂簾聽政，竇憲得以重回朝廷中樞。他很快故態復萌，又開始橫行霸道，有一次居然殺死了都鄉侯劉暢，劉暢生前深得太后歡心，是太后跟前紅人，竇太后大發雷霆，把竇憲拘押在宮中，準備治他的罪。

竇憲一看妹妹要跟他翻臉，此番只怕要吃大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誰知該著他時來運轉，漢朝北疆塞外的匈奴興兵南下，挑起戰端。竇憲可算撈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向竇太后請纓出征，甘願浴血沙場，報效國家。竇太后害怕匈奴，於是趕緊讓竇憲挂帥出征。別看竇憲雖然人品卑劣，卻還真有幾分軍事天賦，此一去，為東漢立下一件蓋世奇功。

當時北方的北匈奴勢力，為害中原數百年，西漢東漢歷代皇帝，包括一代雄主漢武帝在內，不惜血本，屢次興師動眾，想徹底滅掉匈奴，卻始終未能如願。竇憲一出馬，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把北匈奴打的徹底灰飛煙滅。《後漢書》記載，竇憲「斬名王以下萬三千級，獲生口馬、牛、羊、橐駝百餘萬頭」，收服降人二十餘萬，匈奴單于「遁走」，從此不知所蹤。竇憲意氣風發，他專門幹了一件事，登燕然山「刻石勒功」，以昭示大漢天威。從此，燕然勒功，又稱燕然勒石，就被視為武將軍功卓越的象徵性標誌和最高境界，備受推崇，歷代詩人吟誦千年。

詩人李昂寫過：「田疇不賣盧龍策，竇憲思勒燕然石」，詩人楊夔寫過：「書頌勒燕然」，戎昱寫過：「燕然如可勒，萬里願從公」等等。直到一千多年後的明朝，詩人胡應麟還寫下了「勒功燕然石，傳檄瀚海傍」的佳句。竇憲人品低劣，卻為漢朝立下不世奇功，對他的評論確實讓人難以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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