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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平 都不是旁觀者

作者與讀者,都不是旁觀者。

假設推理,點評得失,言之鑿鑿,事後諸葛,讀史的角色,最好是不帶個人情緒的旁觀者。愚蠢一直在延續,讀史使人明智,從而讓自己面對類似事件時,做出恰當判斷。然許多時候竭盡所能,不及表層,卻要為此激動不已,做出強烈反應,故宗白華《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告誡:「歷史上向前一步的進展,往往是伴著向後一步的探本窮源。」歷史永遠有兩部,一部真實到難堪,一部虛假而流傳。歷史不能重寫,可否重建?懷疑出真知,迫使思考者做出新的選擇。

文學作品亦然。納博科夫《文學講稿》云:「一個人讀書,究竟應該怎樣讀才合適?要有不摻雜個人感情的想像力和藝術審美趣味。我以為,需要在讀者作者之間形成一種藝術上的平衡關係。」好文作不偱慣例,理性思考,次第展開,冷靜陳述,看似溫情的情節,有一個諷喻的內核。使人專註於當前目標,而忘記真實世界的境況,沉浸式體驗不過爾爾。張愛玲《傾城之戀》說:「我們最怕的不是身處的環境怎樣,遇見的人多麼可恥,而是久而久之,我們已經無法將自己與他們界定開了。」時間能使慘痛變得蒼白,讓執著之人選擇隨和,成為人來人往中的一員。沒有他人的存在,真不好定義自己。

對本質深度洞察後,刻意描繪之,文藝作品的可靠,非歷史表述的確切,虛構有時比事實還接近事實。言情小說的迷人,在於隱去了階級;武俠小說的迷人,在於忽略了金錢。社會現實主義的出發點全在自己,雖如此,「說某篇小說是真人真事,這簡直侮辱了藝術」。一個事實,多棱閃爍,何以取一面關注而忽略其他,主觀出自內心,與外部產生共鳴,方能引發共振。說來悲情,年深日久,積少成多,心靈塞滿規訓,惟有藉助各種共振,進行間接認知。明知不實,截取虛假,無不為己所需,並成為論據。烈焰繁花,素麵白紗,需求是需求者的選擇,閱讀者依需求所好展卷。寫作一方不也如此,主題可以先行,強詞可以奪理,桑塔格嘗言:「作家的職責是使人們不輕易聽信於精神搶掠者。作家的職責是讓我們看到世界本來的樣子,充滿各種不同的要求、部分和經驗。」一個作家遇上一個好的翻譯,幾乎就是一場艷遇,同樣,一個作家於百無聊賴中,若有人投之以理解的目光,便會感到一種生命的暖意,足以使之振奮一陣子。

繪畫作品也有類似強調,王昱之《雨窗漫筆》云:「士人作畫,第一要平等心,弗因識者而加意揣摩,弗因不知者,而隨手敷衍,學業精進,全在乎此。」物象繽紛,取材自取,作品妍妙,賞者自賞,怎可不帶情緒,不加揣摩。郭熙論山水畫時說:「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一般山水,時含時耀,幾種解讀,亦幻亦真。文化傳統乃人文精神之一部分,榮格說「文化的最後成果是人格」,所謂論人才能,先人品後筆墨者也。

一花一草皆文章,可讀出人性。文藝作品反映人性,尋覓美善的源頭,以人為本,還是以善為本,最終是一個關於人類自由意義的爭論。文明在於往而有返,以善為本,未必包容,以人為本,近看是悲劇,遠望是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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