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南鄉子·集句》,豆蔻花梢二月初
寒玉細凝膚。清歌一曲倒金壺。冶葉倡條遍相識。凈如,豆蔻花梢二月初。
年少即須臾。芳時偷得醉工夫。羅帳細垂銀燭背。歡娛,豁得平生俊氣無。
—《南鄉子·集句》
此詞為蘇軾新婚時的紀念之作,約作於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年)二月或二月以後。蘇軾時年19歲,自稱「年少」。當年娶王弗為妻,王時年16歲,正是「豆蔻」年華。這是一首集句詞,詞中的每一句都是出自前人所作的詩句。
寒玉細凝膚:出自吳融《即席十韻》,「住處方窺宋,平生未嫁盧。暖金輕鑄骨,寒玉細凝膚。」
清歌一曲倒金壺:出自鄭谷《席上貽歌者》,「花月樓台近九衢,清歌一曲倒金壺。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風唱鷓鴣。」
冶葉倡條遍相識:出自李商隱《燕台四首》之春,「風光冉冉東西陌,幾日嬌魂尋不得。蜜房羽客類芳心,冶葉倡條遍相識。」
豆蔻花梢二月初:出自杜牧《贈別》,"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年少即須臾:出自白居易《東南行一百韻寄通州元九侍御澧州李十一》,"歲華何倏忽,年少不須臾。"
芳時偷得醉工夫:出自鄭邀《招友人游春》,「難把長繩系日烏,芳時偷取醉工夫。 任堆金璧磨星斗,買得花枝不老無。」
羅帳細垂銀燭背:出自韓偓《聞雨》,「香侵蔽膝夜寒輕,聞雨傷春夢不成。羅帳四垂紅燭背,玉釵敲著枕函聲。「
豁得平生俊氣無:出自杜牧《寄杜子》,「不識長楊事北胡,且教紅袖醉來扶。狂風烈焰雖千尺,豁得平生俊氣無?」
全詞雖然是集句的形式,但從句子與句子的連綴、組合來看,仍然真實地反映了蘇軾年少時的美滿婚姻生活。集句所成的詩詞雖然只是彙集了前人的詩句,但若沒有真功夫也是很難做到詞意貫通,毫無違和感。從這首詩中也表現出了蘇軾對唐代詩詞的融會貫通,信手拈來的嫻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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