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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男朋友,不如談文學!

前幾日,第30屆美國LGBT文學獎(Lambda Literary Awards )揭曉,本年度,兩個終身成就獎項——「理事獎」(Trustee Award)及「遠見獎」(Visionary Award)分別頒給羅珊妮·蓋(Roxane Gay)和埃德蒙·懷特(Edmund White),以表彰他們通過其文學作品,突破性地促進公眾對LGBT群體有更廣闊的認識和理解。Lambda Literary Awards,又稱 「The Lammys」,是為性少數文學及其族群所設的一個國際大獎,「The Lammys」從1989年成立至今已進行到第30屆,是國際上最為全面、出色的性少數文學獎項。

埃德蒙·懷特(Edmund White)

與羅珊妮·蓋(Roxane Gay)

當然,中國沒有這樣的獎項,「美國LGBT文學獎」的設立,是美國同志運動及其文學運動發展的結果,提到美國的同志文學史,稍有閱讀經驗者,都知道田納西·威廉斯的《玻璃動物園》、邁克爾·坎寧安的《時時刻刻》,甚至不少人還看過改編為影劇的《天使在美國》、《平常心》。倘若將同志文學的名單擴大,我想幾乎沒人不知道馬塞爾·普魯斯特、阿蒂爾·蘭波、讓·熱內等人,當然這個名單很可以垂下去,但是中國呢?

中國同志是否有自己的文學?

幾乎沒人關心這個問題,「男朋友都沒談到,現在不是談文學的時候」,稍有聽聞者,則斷然回應,「幾乎是沒有的吧」,甚至有人跟從時髦的見解,認為這一名詞根本不成立,但是我們不這樣認為。近幾年來,GS在其資源範圍內,致力於中國同志書寫及文學的推動與整理工作,在前兩個階段,我們做了兩期同志文學的選刊(《異色》、《亞當》),著重同志文本的收集與編選,之外,我們還做了GS學院,併產出一期學院刊《春水》,其涉及同志文學寫作與非虛構寫作,但這些不過是一些起步而已。而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要找到足夠好的作品,之外,我們還希望能聚集足夠豐富的文本,這些文本能讓「同志」這個詞語既是廣大的,又是趨異的,甚至是深刻的。

第27期《異色》

第34期《亞當》

第32期《春水》

很多事情不是我們看起來那樣,因為人無法對自己沒見過的事物發表見解,但奇怪的是,人們喜歡的就是對自己沒見過的事物發表見解。對此,我們能做出的唯一回應,就是讓這些事物被看見。

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但我們又取得了一個小小的進步

那就是這一期側重中國同志文學史的

作品選輯的完成

《嶼》

嶼是大海中無人居住的島,但真的沒人么?嶼同時又是聚合的,一連串的。

在這本書的序言中,我們寫到,「許多時,『有無』是一個歷史問題,但『有無』更其可能為一個將來問題(一種intention)。且根本上,『有無』是一個場域內的論證。這本小書,即對此『疑問』的一則『歷史』『論證』。」這個論證很簡單,就是「請看」,「請看這一連串的、大海上無人居住之地」。

刊中第一部分,是一輯民國作品專輯,由復旦大學文學博士同時是中國現代同志文學的研究者Yulei編選,包括郁達夫的小說《茫茫夜》、石評梅的散文《懺悔》、李金髮的詩歌《同性戀歌》及袁牧之的戲劇《等遍三角形》。正如Yulei所言,「二十世紀初期,『同性愛/戀』、『異裝癖』、『雙性人』、『虐戀』等概念,被作為時興『性科學』的一部分,隨著日語翻譯的歐洲性學著作和日本學者的相關論述被引入中國。在民國初期蓬勃發展的期刊報紙、小說出版所構成的公共輿論空間中,新式知識分子們對性別、性道德、性科學等話題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並進行了頻繁的討論。」

「知識分子們領風氣之先,紛紛對邊緣性行為、性少數群體進行描寫,以此作為參與社會性別觀念討論和協商的方式。這股創作潮流自二十年代始。最早以男性同性情慾挑戰傳統道德準則的是郁達夫,他在1922年3月15日發表的《茫茫夜》無異於在文壇投下一枚炸彈,」隨後一直到1949年,其間「有廬隱、凌叔華、丁玲、郭沫若、沈從文、巴金、老舍等近五十名作家,用小說、散文、戲劇、詩歌等不同體裁形式,對男/女同性、戀物癖、易裝等邊緣情慾進行了描述,一時蔚為大觀。」

刊登《同性戀歌》的美育雜誌

新中國成立後,同志尚未誕生,同志已經消失,這之後直到八十年代,隨著中國的改革開放,中國同志及同志活動又浮出地表,並且以公廁、公園、同志浴室等地為據點,開啟了一個長達近三十年的漁場時代。在這一暗淡而劇烈的時代中,出現了重要的同志作家及導演,崔子恩,作為北京電影學院的副教授,在噤若寒蟬的年代,他是最早公開其同志身份並果決開展同志運動的重要人物。本期雜誌中,由崔子恩自選了他的重要作品《公廁白金寶典》,在這部中篇小說中,公廁作為象徵,被當作一個時代及世界進行敘寫,並且這其中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重大消解與荒謬力量,而正在這種消解與荒謬中,一種嚴肅美學得以建立,這部作品不僅是中國同志文學的重要作品,甚至在中國文學史上亦有其位置。可以說,正是從崔子恩開始,中國的同志文學得以建立。

這之後,我們還請同志作家童戈自選了他的一個短篇,《戰地》,在社會主義中國背景下,講述越戰時期兩個中國士兵的前線愛情。童戈也是中國國內較早參與同志工作的作家、學者,以公開的同志身份,專註於反艾滋反歧視的社會倡導與學術研究工作,整個九十年代他都筆耕不輟,並出版過兩部同志小說集。

二十世紀末,中國進入網路時代,這一時期,因為網路的私密性與交互性,許多同志聚集到網路,並以之為一個秘密花園,傾吐心中不可為常人道的情感與想法,這是公廁公園外,中國同志第一個見到對方與自己的虛擬之地,故此它無比真實。因為巨大缺口的豁然打開,這一時期的文學創作突然多了起來,雖然其中絕大多數並非嚴肅創作,但其作為一個絕望與興奮之人的真實新鮮的文本,具有不可估量的個體意義。據此,我們選取了一個同志BBS作為樣本,通過對其中多位作者的文本進行編選,擇其具有文學價值與文本價值者,基於一種「夢幻的真實」還原了一個同志網路空間的生態樣本,在這樣一個樣本里,我們可以看到整個二十世紀初中國同志的種種面向。而這個面向,將預示著一個重大轉機,以至於此後的文學創作,都將被網路時代深刻地影響。

正是在這一時期,身居大城市的同志可以網路及同志據點為空間展開其有限活動,而中國底層同志尤其是農村同志生存及思想狀態怎樣呢?我們選取了同志詩人墓草的作品來匆促回應這一沉重,墓草以其底層生活的經歷完美詮釋了王爾德的佳句,「我們都生活在陰溝里,卻有人仰望星空」。他的詩作大膽宣揚同性情慾,抨擊揶揄社會及政治的卑污與不作為,嘲笑自己同性戀寫作者的身份被種種文學潮流與機構嘲諷與忽視,並且他堅信自己所行正是光明必然之途。

時間停止在二十一世紀初,對於二十世紀的同志文學及其書寫,我們並不能說它已經被看見了,我們比誰都更加知道,這本刊只是一條線路,甚至只是這條線路的一部分,它側重同志群體的內部,而在主流文學界,這樣的作品不勝枚舉,但那將是下一步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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