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o 新手機意外成為「照妖鏡」，用戶草木皆兵早有來由

手機廠商 vivo 本月發布的旗艦機型 vivo NEX 獲得很多關注，其屏佔比高達91.24%，對前置攝像頭進行了獨特的機械升降處理，平時藏在手機中，用戶開啟自拍、微信視頻等應用時攝像頭升起，退出程序或者攝像頭感應到外力後自動收回。

上周末這款手機正式發售，隨後網上傳言稱即使在沒有啟動自拍等功能時，手機攝像頭也偶爾會悄悄伸出來，偷拍然後再縮回去。如果的確如此，那麼此前無法察覺的App偷拍將通過升降攝像頭變成人眼可見的，攝像頭也許成為新時代的「照妖鏡」。

目前已知的會調用 API，調起 vivo NEX 前置攝像頭的程序有 Telegram 和 QQ瀏覽器。

Telegram 的情況具體來說是首次打開 Telegram 對話界面前攝會自動開啟，之後不會再悄悄啟動。為了解攝像頭升起過程，DT 君在我司程序員小哥哥幫助下，嘗試理解 Telegram 的程序，下圖中紅框標出來的部分命令是指，初始化攝像頭，即讓攝像頭做好準備為之後使用。而據介紹，在 App 請求初始化過程時，vivo 手機控制前置攝像頭升起。

而 QQ 瀏覽器中的攝像頭彈出和收回更迅速，據報道，從 QQ 瀏覽器跳轉到攜程 App 時，手機前置像頭迅速升起到一半，然後收回。周五晚間 DT 君嘗試使用 vivo NEX 的 QQ 瀏覽器打開攜程網站，發現前置攝像頭已經不再彈出。

周四下午 QQ 瀏覽器從技術角度給出了回應，他們表示程序會尋找手機中所有的攝像頭，獲取攝像頭參數以供後續使用。在獲取攝像頭參數時，QQ 瀏覽器在Android 提供給開發者的兩套攝像頭 API 中選擇了兼容性更好的 camera1，此行為用戶端導致了「升降」動作。此外，該團隊強調，vivo NEX 攝像頭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完全彈出，也沒有做任何拍攝或採集行為。

圖 | QQ 瀏覽器關於打開攜程等網站會調起 vivo NEX 前置攝像頭的說明

在查詢了QQ瀏覽器的開發文檔後，我們發現了調用攝像頭信息的命令，包括調用前置和後置攝像頭。

總結來說，App的確在獲取手機的攝像頭信息，並調起攝像頭，但是沒有偷拍用戶。

儘管如此，vivo NEX 迅速反應，在周五發布系統更新。新版本優化了第三方應用調用攝像頭的判斷邏輯，將在出現不明調用行為時通過彈窗向用戶請求授權；在第三方應用調用麥克風方面，新系統也進行優化，將在出現不明調用時通過閃爍狀態欄提醒用戶。

在這個事件中，大眾指責應用程序偷偷採集用戶信息，看起來像是與風車作戰的唐吉坷德，手持長槍沖向假想的」魔鬼「。

但是，公眾如此草木皆兵早有由來，App通過安裝時要求客戶同意所收集的用戶信息遠遠超過提供服務所需。信息收集方和用戶掌握的信息不對稱，普通用戶也許同意了安裝時被收集某些信息，但實際上卻無法明確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些數據已經被悄悄拿走、用於何種目的，因此，他們迫切需要一個照妖鏡一樣的工具，了解自己的信息到底被收集到什麼程度。

谷歌、Facebook等互聯網公司的商業模式讓儘可能多地收集用戶信息變得有利可圖。他們的主要收入來自廣告主，而為廣告主提供有效的精準營銷是基於對用戶的了解基礎上完成。 正如即時通訊工具WhatsApp創始人在先前Facebook數據醜聞風暴時所提醒的，「請記住，當廣告涉及您的資料，那麼作為用戶的你就是產品的一部分。」

從用戶角度看，我們在勾選同意App隱私協議以使用該App時，往往根本不知道同意了哪些內容。原因有幾個方面：如果不同意協議往往不能繼續使用App，逐字閱讀協議的下載App時可行性非常低，普通用戶很難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去讀懂條款，從密密麻麻的表述中發現某一個「越界」的條款想收集他們的更多信息，而這正中了違規App的算盤。

好奇心日報選擇93個網路服務進行註銷測試，他們發現可以註銷的服務有 67 個，佔據總數的 72%，其餘完全無法註銷；而在可註銷的67個中，只有23個可以由用戶自主完成，其餘需要聯繫服務運營方。

各個公司通過收集大眾的數據影響大眾的生活。基於用戶信息，服務提供商可以做的事很多：基於用戶打算購買的產品推送相關廣告、根據歷史習慣推送他們可能會喜歡的信息好讓他們一直在屏幕前殺時間、甚至正如《西部世界》第二季所說，通過對人們行為數據的不斷推演，預測下一步的行為。

目前世界上很多地區的網路數據管理還在野蠻生長階段，在法律方面最前沿的是歐盟，被稱為「史上最嚴的」GDPR在5月底生效，這項條例要求產品收集用戶數據時告知用戶此行為，以及數據的用途。並且，歐盟居民有權要求查閱公司收集的個人信息，並要求下載個人數據。

在歐盟之外其他地區，科技公司收集數據信息受到的約束還遠遠不夠，對用戶來說「魔鬼」一直存在，民眾也將一次次向「魔鬼」揮起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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