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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記事 永遠的大師

我感到,

彷彿從出生以來,

一直在注視著你的面目,

可是我的眼睛仍然是饑渴的;

我感到,

彷彿把你緊緊擁抱了幾萬年,

可是我的心仍然不能滿足。

這是電影《一輪明月》中,弘一大師和妻子的對話,不久,大師就出家了。

對大師的認識,始於初中看過的一篇文章,裡面寫了一位「極具傳奇色彩的僧人」,那個僧人,就是弘一大師。

那時,對僧人沒有概念,只是對文章中「流著淚離開的女子」微有印象。我想,能夠背井離鄉、毅然隨夫漂洋過海來到中國的日本女孩,在那個年代,應該也算奇女子一枚了。

女子和大師還有一段「神奇的相遇」:

彼時,大師在日本學習繪畫,卻苦於沒有尋找到合適的女模。終於有一天,一位女子出現,讓大師眼前一亮——對,沒錯,就是她了。於是,素昧平生的兩人有了如下對話:

「您願意做我的女模嗎?」

「嗯。」

後來,兩人互生情愫、結為夫妻。

局外人的我一直大為嘆服大師的「勇敢直接、不走尋常路」。喜歡名伶、結交名妓、愛上裸模,回想大師的幾段情感經歷,一直「不走尋常路」。

假如寫到這裡您若是以為大師是位「花花公子」,等到步入佛門才「幡然醒悟」,那肯定要失望了。

回望大師的一生,風流倜儻卻不濫交濫情,流連勾欄卻不沉迷聲色。

他的學生曾說,「他是十分像人的一個人。凡做人,在當初,其本心未始不想做一個十分像『人』的人;但到後來,為環境,物慾,妄念等所阻礙,往往不能做得十分像『人』。

「其中九分像『人』,八分像『人』的,在這世間已經很偉大;七分像『人』,六分像『人』的,也已值得讚譽;就是五分像『人』的,在最近的社會也已經是難得的『上流人』了。像弘一法師那樣十分像『人』的人,古往今來,實在少有。所以使我十分崇仰。」

想來,大師的「不走尋常路」,就是因為其「真」,才不介意他人看法,忠於所愛。

等到上了高中,震驚于海通大師剜目供佛的誠摯和言出必行的果決,加之看過《文化苦旅》有關敦煌、大漠的記載。聯想到弘一大師,腦海浮現的就是一幅清矍、瘦削的僧侶形象,「弘一」二字更是具有神秘色彩。

李叔同、李哀、弘一、晚晴老人……除了覺得大師還挺會為自己取名字外;還有些小不「理解」地想著,大師這名字換的,比我換QQ簽名的頻率都高,是不是顯得不夠安分?

直到看到豐子愷先生談大師,才明白「不安分」其實是「不一般的安分」。不僅是名字,就連衣著,大師也是「他想做什麼,就徹底做什麼」。豐子愷曾見過三個不同時期下,不同著裝的大師,他說,「布衣布鞋的李先生,與洋裝時代的李先生、曲襟背心時代的李先生,判若三人。這是三次表示他的特性:認真」。

待到大學,印象比較深的便是弘一大師的那句「律己,宜帶秋氣;處世,須帶春風」。此時,大師的形象在我心裡變成了一位謙謙君子,「和若春風,肅若秋霜」。大師的行事風範,一度是我的楷模。

朱文叔曾說,「李先生是教音樂的……溫溫穆穆,從無疾言厲色,所有的同學都沒有受過先生的訓斥。」

大師不僅不會責備學生,也不會拿戒律去要求學僧,更不會生對方的氣,而是深深慚愧自己沒有教化好對方。

畢業後,當昔日好友四散天涯,親友冥陽兩隔,同學們各自蒼茫,再回憶起弘一大師的《送別》,別有一般滋味。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開始聽懂了原先聽不懂的兒歌。

記得歌手朴樹曾說,此生若能寫出《送別》這樣的歌死而無憾。有一次,唱到《送別》時,更是泣不成聲。我不知這首歌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送別的又是什麼,也許是親人,也許是愛人,也許是理想。

又也許,我們都在與這個世界不斷「送別」。

「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不同的也許就是,梵高的夢碎是歸於他「理想的天國」,大師的夢碎是歸於「心目中的佛陀」。

家道中落、理想破滅、至親離世、家國破碎……翻開大師的「簡歷」,也不難理解大師為何會做出出家的決定——為解己苦而尋出離,更為度眾苦而尋出離。

「回憶兒時,家居嬉戲,光景宛如昨。茅屋三椽,老梅一樹,樹下迷藏捉。離枝啼鳴,小川游魚,曾把閑情托。」在《憶兒時》的詩中,大師的回憶一片恬靜和安然。 可惜好景不長,5歲那年,大師的父親身患重疾,撒手歸西。

也許是親身經歷了大家族裡的悲歡離合、榮辱升沉,悲哀母親在李家的小妾地位,15歲的他寫出「人生猶似西山月,富貴終如草上霜」的詩句。

情竇初開的年紀,年少的他喜歡上伶人楊翠喜,可惜,這個女子後來被賣入官家、嫁作人婦。大師一片痴情,只得化作閑愁萬種。

「剛一踏上人生旅途,滿眼看到的儘是人生苦難」,大師的青年時期正值中日甲午戰爭、清朝割地賠款的苦難時代。見此情景,康、梁等人主持維新變法,一向關心國事的大師,也積極支持變法。怎料,變法失敗,18歲的大師遂帶著母親、妻子,遷居上海。

自三次應試因抒發制度之弊、時局之艱而名落孫山後,才華橫溢的大師杜絕了進士之心、官宦之途,醉情詩畫,消磨時光。

黃浦江畔,十里洋場,大師在滬度過了前後八年的時光。而此時,津門正經歷庚子事變,家國淪喪。

25歲,母歿。

大師自寫哀歌悼念母親「唯長夜漫漫而獨寐兮,時恍惚以魂馳。夢揮淚出門辭父母兮,嘆生別離。父語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語我以早歸。月落烏啼,夢影依稀,往事知不知。冺半生安哀樂之長逝兮,感親之恩其永垂。」

理想的受挫、至親的離世、家國的破滅,促使大師做出留學日本、離開這片傷心地的決定。

大師在東京成立了春柳社,把以天下為己任的救世情懷,通過戲劇抒發出來,同時透過公演形式為國內賑災籌款,得到熱烈迴響。

1911年,中國擺脫了兩千年封建統治,35歲的大師帶著日本妻子從東京回到了上海。大師還特地寫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滿江紅》:「皎皎崑崙,山頂月,有人長嘯。看囊底,寶刀如雪,恩仇多少。雙手裂開鼷鼠膽,寸金鑄出民權腦。不負是男兒,頭顱好。魂魄化成精衛鳥,血花濺作紅心草,看從今,一擔好山河,英雄造!」

辛亥革命終以孫中山辭去臨時大總統、袁世凱登上總統寶座而夭折。大師等有志之士創辦《太平洋報》僅半年,隨即停刊。

山河破碎、風雨飄搖的年代,大師看遍了興衰與滄桑,一個百年,再一個百年,物是人非,百年輪轉,輪迴不休。那些功蓋天下的,稱霸諸侯的;抑或是風流俊俏的、柔情似水的,不過是塵沙泡沫、掠影浮光。

千年過去了,天地在變,佛的容顏亘古未變。多少人曾在佛前合十、匍匐,而佛永遠無喜無悲、閱盡千帆。

我們有愁腸百轉、萬語千言,彷彿有道不盡的辛酸與苦楚,而佛永遠無憂無懼、滄桑遍看。

許是厭倦塵世無常,大師在39歲的那年回到了永遠的家——出了塵家,便四海為家,佛法為家,蒼生為家。

大師問印光大師,「如何用佛法拯救國家人民」?印光大師回答,「教以因果,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也許,大師就是用一生向我們展現了一名出家人的悲心:以佛法拯救國家、人民和一切眾生。

豐子愷說,「近看,用低淺的眼光,從世俗習慣上看,辦教育,製作品,實實在在的事業,當然比做和尚有功於世。遠看,用高遠的眼光,從人生根本上看,宗教的崇高偉大,遠在教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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