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架的木沙發
他們走後,賓館的房間頓時靜下來。我倒在床上,有點做夢的感覺。
人世間的事,真的很神奇。你說,我一個川妹子,怎麼來到杭州?怎麼做起了真絲生意?又怎麼做了巴基斯坦市場呢?
來杭州,說得高雅點是追隨愛情,說得俗氣點就是找個城裡人嫁。要談起怎麼做起真絲業務,又怎麼出口到巴基斯坦,就得聽聽這段故事。
那是1995年9月的一天,同時兼著「長征業餘學校」的新概念(1)的老師和杭七中初三王同學的家教的我,通過身上的BP 機,接到了改變自己下半生的信息。
接電話是一個說英文的傢伙,大致意思是他需要一位兼職翻譯。他說他在解放路百貨商場買鞋子時,那裡的一個工作人員給了他這個BP 號碼的(給號碼的人是我先生的高中同學)。如果感興趣,我們可以見個面,我於是說了我的住所。
記得那時我家在三樓,半個小時後,他來了。我 打開門,看到他好像比門還要高。他不僅高,而且很寬大,站在門口,把大部分進屋的光線都遮住了。本來就小的屋子,顯得又暗又窄。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很累的樣子。 這一情況是我沒有料到的,我脫口而出,說:「你這有100公斤吧,真像一隻熊啊。」
這時,我婆婆說:「先叫人家進來坐,畢竟是個外國人。」 我於是挪出一個四腳木沙發給他,只見他一落座,就「轟」的一聲,人仰馬翻地,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木沙發居然瞬間散架了。還好到底年輕,有點力氣,他雙手著地,費勁地向上爬。
站起來後,他拍拍屁股說:「我叫GB ,一個月1500元,周末兩天,你看看吧。」
1500 元,媽啊,我那時一個月的工資是700多,而長征業餘學校和家教的課時費均是一小時5元。為了早日做上「萬元戶」,多一個兼職又何妨?這活必須接!於是我們就站著把這個兼職的工作談下來了。
做兼職翻譯,遊走在各杭州絲綢門店以及蘇州的絲綢廠或者去上海付貨款的經歷,在此不表。說說在那段時間裡,有關人命的一件事。
( GB 家的孩子們,攝於90年代)
1997年的12月14日凌晨5點左右,我家裡的電話響了,是從浙江省人民醫院打過來的,說「從兩個巴基斯坦人的口袋裡的一張紙上,找到我的號碼。讓我快點去醫院,因為他倆車禍受傷很嚴重有生命危險,並告知能帶多少現金就帶多少。
這兩人正是GB 的兩個弟弟,GB 那時已經不太到中國。那天是周六,本來我是要和他們一起押貨到蘇州,因為我有上海的朋友來,所以沒有去,想不到他倆晚上就直接坐貨車回杭州了。那個集裝箱車不知怎麼在臨平附近出車禍了。就近的臨平醫院一看病情嚴重,直接送到了省人民醫院。
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帶上12號公司發給我的3個月的工資,匆匆忙忙趕到醫院。阿里是腦震蕩,顱內出血,在ICU;麻煩的是哈桑,他是粉碎性骨折,一條腿成了三段,要動手術。因為失血過多,需要馬上輸血。但是他的血是俗稱的熊貓血,RH 陰性,醫院根本沒有備有這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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