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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坤闊別九年重返熒屏:自戀是個很美好的東西!

來源 | 華語娛樂聚焦


電視劇《脫身》是當之無愧的本月最火劇集了,在劇情公開之前,「陳坤時隔9年的熒屏新作」已經成為這部劇的首要賣點。近些年,電影咖接二連三回歸小熒屏,所以連陳坤的回歸也不算太稀奇。不過還是有許多人,好奇這背後的驅動力。

陳坤專訪中談起,「我最後拍的一部電視劇是9年以前的《故夢》,那個戲播了以後不好,我心裡很不服氣,我特別喜歡陸天恩那個角色,我在四五個月時間裡面跟那個人物在一起,但是最後播的時候,好像不是很好,也沒有什麼人提到,有一種演員的失落感。我說那我去拍電影吧,要拍就拍商業片,拍了《畫皮》《尋龍決》《鍾馗》《火鍋英雄》《龍門飛甲》……」

還有個原因是陳坤感覺只拍電影不過癮,「以前拍電影的時候有點吃不飽,幾天演一場戲,摳來摳去,我想還是來個大劑量吧,想拍電視劇,場次多嘛。」而這次《脫身》里他要一人演兩個角色,弔兒郎當的公子哥喬智才和他高冷的科學家弟弟喬禮傑,正好滿足了他的需求。

難得回歸,為了拍攝《脫身》,陳坤也拿出十足誠意。他透露,拍攝該劇期間,自己基本上是劇組和酒店兩點一線,「我在車墩待了4個半月,中途只去了上海,進到市內只有一次。 剩下的時間兩點一線在劇組和住在酒店,我只在這兩點,生活非常簡單。大部分的時間應該活在那個電視劇的故事場景裡面,所以我覺得挺好的,很單純。」

上一次看陳坤演電視劇,還是2009年的《故夢》。時隔九年,《脫身》里再看他,卻像一場將醒的南柯舊夢,面前這個人好似他,又不是他。

陳坤演的喬智才,一出場的時候就像是胡八一的加強版,蹲在監獄裡,衣衫襤褸,滿臉鬍子,讓人看不清真面目。

後來終於遇上特赦,喬智才從監獄裡出去了。蓬頭垢面的他,到理髮店颳了鬍子,剪了頭髮,然後靜靜躺在那,用一塊毛巾蓋住臉。明知道是俗套,還是忍不住期待。鏡頭慢慢湊近,毛巾突然揭開,看著喬家二少對著鏡子抹頭髮,彷彿那個金燕西又回來了。

本來也想誇陳坤,40來歲了還是一張俊俏的少年臉。但是越往下看,越心虛。電視劇的質感,畢竟沒有電影的質感來得曖昧氤氳,高清藍光屏把人一切缺點都暴露無遺。陳坤偶爾一笑,一莞爾,臉上就是兩坨消不下去的蘋果肌。帥是帥的,也是肉眼可見的老了。

第四集,陳坤演的雙胞胎弟弟喬禮傑出場,戴著金絲眼鏡,講話斯斯文文,與之前桀驁不馴的喬智才截然不同。

由於9年都沒拍劇,被問及是否能適應突然的繁忙時,他回應道,「我拍《火鍋英雄》是拍攝《脫身》前一年的6月28號,後一年12月份才開始拍劇,我覺得饑渴死了,一年半沒拍戲。去了《脫身》劇組每天從早到晚地拍,挺開心的。我好久沒背過這麼多台詞了,擔心背台詞不行,後來我發現我竟然沒有,背詞很好。」

只不過讓他覺得有點遺憾的是,這次拍攝的時間不是很長,如果能夠多一個月的時間,他覺得自己能更好地演繹雙胞胎,「多一個月的時間,解決雙胞胎的換腦問題,我覺得還會更細膩一點。現在在4個半月的周期里,我因為好幾十天上午演喬智才,下午演喬禮傑,在這樣高強度下自己催眠自己,會對我的表演上面有影響,我認為創作空間少一點點,當然對我也是很好的挑戰,好玩也在這裡,遺憾也在這裡。」

拍攝4個多月的《脫身》,陳坤說自己很享受這個過程,「林柯導演是演員出身的,他靈活、敏感、感性,加上我遇見的黃儷文的扮演者萬茜是特別好的演員,劇組其樂融融。我覺得拍電影和電視劇沒有差別,不適應的可能是換衣服,有一天我換了30幾套衣服。從拍攝現場走回到休息車,走了一萬多步,我也真的是醉了。」

劇中和他組CP的萬茜,其實是他推薦出演的。聊起兩人的戲份,陳坤直白表示每一場都是過癮的,認為萬茜是非常有魅力的演員。「每次看她的眼睛忍不住都是喬智才對黃儷文的愛意」。他是真的很重視這部作品,所以希望這次能找到一位真正的表演者,「我們很希望萬茜來,沒想到她真的來了。我讓劇組去接洽的,演員去找演員很難,如果對方不願意也很為難,我想通過製作方比較好一點,她答應的時候我真的高興。她來了,我就不用分心思摳跟黃儷文的戲了,我把重心放在喬智才和喬禮傑的角色上面。跟她演戲放心,這麼好的演員。」

畢竟是一人分飾兩角,陳坤自己也承認有「分裂了」的感覺。「心裡有一種慌亂感,換來換去的時候,有的時候演完喬智才,他是很鮮活的人物,我再演喬禮傑的時候會有埋怨感,埋怨我自己早上怎麼演的,接不上,兩兄弟在一起的時候接不上。會生氣早說的陳坤。老要看回放,因為我也不知道演的時候眼神怎麼看,因為在同一個畫面里,要可丁可卯的去,他看我的時候,我得看他回一眼,要麼不看。反正就是很生氣,演喬禮傑的時候,特別生喬智才的氣。」

談到今後想詮釋的角色,「想演一個聰明的人,古代的吧。想演一個用嘴說服世界的人,不僅僅用眉毛,是不是要演一個破相的人,不知道。」

雖然陳坤很儘力去表現兩兄弟性格的差異化,但我心裡依然覺得,這不就是去冷秋清學校假裝教書老師的金燕西嗎?

也沒辦法苛責陳坤更多,70年代生的那一批偶像小生里,劉燁油了,陸毅胖了,黃曉明市儈了,也就陳坤還努力存留著一點兒少年心性。只是誰還能記得,眼前被嫌棄老了殘了的中年油膩男們,曾經也是我們愛過的翩翩少年。

與其在這些變化里長吁短嘆,我更願意讓時光倒流20年,重新懷念一遍那些好看的臉。

1998年拍《永不瞑目》,趙寶剛是導演,海岩是編劇。當過警察的海岩,一貫喜歡寫些晦暗憂鬱的刑偵故事,但無論如何,裡面總有一個天真而明朗,帥氣而深情的男主角。

《永不瞑目》這戲,就是特別典型的海岩劇。天真帥氣的大學生肖童因為一場眼角膜移植手術,認識了女警察歐慶春。他對歐慶春一見鍾情,為了她不惜去接近毒販女兒,去做團伙卧底,結果卻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當時演大學生「肖童」的候選人有兩個,一個是陸毅,一個是陳坤。不得不佩服趙寶剛跟海岩的眼光啊,隨手一選,就選中了21世紀初最動人的兩張臉。

陸毅從小就長得周正可愛,5歲開始演戲,18歲在《血色童心》露下了臉,有如驚鴻一瞥。那時候還很少看到氣質這樣乾淨又明朗的男孩子啊,最可貴的是他身上總有一股挺拔如青松般的正氣,所以就算是人高馬大系著一條紅領巾,你也不會覺得違和或者幼稚。

隨便來個側顏,也不輸現在的吳亦凡跟鹿晗了吧

陸毅後來進了上戲,嚴寬是他的學弟,常在校園碰到陸毅。雖然嚴寬自己也帥得沒邊兒,但他還是很仰慕陸毅,「他穿一身白T恤加牛仔褲就帥呆了,他絕對是我當時的偶像,當然他也是校園裡的明星。」

陳坤的成長經歷比陸毅要坎坷一些。童年用紙糊窗戶,菜市場撿青菜、豆腐皮做晚餐,重慶讀職高的時候一邊讀書一邊打工,這些經歷總被反覆拿出來講。也不全然是壞事,這令陳坤身上多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有些桀驁不馴,有些擰巴憂鬱。

本來在東方歌舞團當獨唱演員的他,陪著同事去考北電,結果同事沒上他上了。當時陳坤給老師的印象是皮膚黑黑的,不是第一眼就看到的那種,比較悶,不起眼。但是他一唱歌,那個攝人的魅力就出來了。

趙寶剛一直在陳坤與陸毅之間舉棋不定,雖然陳坤跟陸毅都很帥氣,但氣質不太一樣。

陸毅的美,很直接很透徹,你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像是天空中光芒四射的太陽,而陳坤的美,是有些渾濁的,有些沉鬱的,就像是安靜神秘的月亮,初看不是那麼耀眼,但你往深處看,又會發現背面隱隱的閃光。

後來還是演歐陽蘭蘭的袁立插了一句嘴,如果是陸毅吸毒的話,會更讓觀眾心疼。趙寶剛恍然大悟,於是把「肖童」這角色給了陸毅。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還是正確的。陸毅演的肖童,一下子攫住了大家的心。你眼看一個那樣乾淨簡單的大男孩染上毒癮,在泥濘里打滾,在痛苦裡掙扎,怎麼能不感到揪心呢?再也沒有比這更觸目驚心的禁毒教育了。

《永不瞑目》用了陸毅,但趙寶剛捨不得陳坤,他向陳坤許諾,「沒關係,我的下一部戲一定用你。」當真說話算話,第二年拍《像霧像雨又像風》,他給陳坤量身定做了一個角色,戲裡就叫陳子坤。

不過這戲,陳坤拍起來卻不怎麼舒心。因為趙寶剛把富家少爺李英奇的角色給了陸毅,而讓陳坤演的是一個修鐘錶的小夥計。

趙寶剛還揶揄陳坤道:「你啊,你只能演這種小修表匠什麼的,少爺演不了!」陳坤就算換上了少爺的衣服,趙寶剛還接著嘲:「你看你哪像少爺,你看陸毅,多有貴氣!」氣得陳坤直咬牙,暗下決心:「你等著!」

2003年,陳坤演了《金粉世家》的闊少金燕西。平胸而論,陳坤在扮相上確實要輸給陸毅一籌。一來皮膚黑二來個矮,跟書里細皮嫩肉的公子哥還是有些差別。

但陳坤捨得花功夫去揣摩人物。作為金府小少爺,從小便得百般寵愛。下巴上翹,一手插兜,另一隻手晃來晃去,走路帶風——這是陳坤為角色特意設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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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冷清秋,金燕西的眼神兒既有一見鍾情的專註,又略帶些許公子哥的輕佻與大膽,把這個角色的個性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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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一點點兒的細節,讓觀眾順利接受了這種設定。多年之後再看這些公子哥,腦海里印象最深的就兩個,一個是歐陽奮強演的賈寶玉,另一個就是陳坤演的金燕西。

在此之前,內地還沒什麼男演員能夠稱作偶像小生,(唐國強被叫過「奶油小生」,但他自己對這種定位避之不及)濮存昕王志文都是氣質跟演技混搭的實力派,李亞鵬黃磊又太文藝略寡淡。直到陸毅與陳坤的出現,才發現原來光看一個人的臉,就可以得到滿足。

當初《藍宇》也想找陳坤來演,原著作者也覺得陳坤是最適合的人選,但陳坤顧慮重重,推掉了。於是關錦鵬又找到了劉燁。

劉燁跟陳坤的感覺,有點相似。因為兩個人都是大眼睛深眼窩,所以就容易顯得眼神兒很靈很深邃。

當初劉燁去中戲面試,別人都是又編小品又唱歌跳舞,劉燁愣愣地站在那裡,用一口大碴子味的東北話說,「我什麼都不會。」就這樣還被錄取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太帥。

班主任常莉看中了他眼神兒里的憂鬱。「有些人眼睛也是大大的,但沒東西。一看到劉燁,就會被他眼睛吸引住。」

後來陳坤跟劉燁還有周迅一起拍《巴爾扎克與小裁縫》,劉燁跟陳坤都愛上了周迅演的小裁縫,一個熾熱,一個冷靜,一個勇敢,一個溫柔,真讓人難以取捨啊。

只靠臉就征服了面試老師的,除了劉燁,還有一個黃曉明。黃曉明跟陳坤是北電同學,但成名比陳坤還要晚些。當初北電面試的時候,黃曉明什麼才藝都沒有,獃獃地站在那。但是班主任崔新琴,一看黃曉明就很喜歡,「哪怕是一塊木頭,我也要了。因為我覺得我們班需要這樣的『青春偶像型』演員。」

曉明的確就是一塊美麗的木頭,他的五官是那種特別典型的帥哥長相,濃眉大眼,寬額方頜。他的個性也很單純,別人說什麼他信什麼,無論是在學校里,還是在家裡,都是特別循規蹈矩的乖學生。

《大漢天子》選角的時候,劇組最先想到的也是陳坤,但是陳坤沒檔期。崔新琴給黃曉明打電話,讓他去試試,黃曉明也很聽話,騎著自行車就去了,回來的路上製片主任就打電話給他,定了。

演《大漢天子》的時候,很多人不信黃曉明能扛得起這樣分量的角色,嫌他年輕,當眾說話都會緊張。他看到對手戲演員是陳道明,反而就不怕了,滿腦子就想著怎麼能不輸給他。後來陳道明說,一般年青人跟他演戲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他說,「黃曉明你行啊,你就敢瞪著我的眼睛演,有點兒意思!」

黃曉明跟陸毅的氣質有些像,簡單陽光順帶一身正氣,所以也比較適合演各種歷史正劇。而陳坤跟劉燁呢,本身個性就複雜多變,適合出演各種高冷文藝片。

偏偏他們趕上了一個偶像誕生的年代。2000年初,陳坤、劉燁、陸毅、黃曉明被並稱為四大小生,地位就跟現在的歸國四子差不多吧。大把的戲約,大把的關注,還有大把的誘惑。

陸毅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心越寬體越胖,而黃曉明呢總是不好意思拒絕別人,他們接各種偶像言情劇,演著千篇一律的帥氣男主。可是因為他們本身就缺乏一點個性,再遇上一個扁平化的角色,就很容易變得刻板而乏味。陸毅演了《男才女貌》,黃曉明演了《女才男貌》,都是一樣的花瓶。

劉燁拍過幾年文藝片,但一直鬱郁不得志,在妥協與堅守的邊緣來來回回地徘徊,也很痛苦。這幾年,他終於想開了,也開始上綜藝接各種電視劇,卻逐漸喪失了以前那種少年靈氣。

唯剩下一個陳坤,不停跟自己死磕。

一方面,他自己也覺得,「男人好看,年輕的時候是敲門磚,在演藝圈、在生活當中都是這樣。人都天生會選擇一個好看的人在一起。我現在應該保持更美貌的一個形象。」但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只做一個偶像派花瓶,「在戴有色眼鏡和世俗的判斷裡面,男演員長得漂亮就沒有演技。」

拍完《畫皮》之後8個月,陳坤把自己關在家裡,認真思考和反省,然後開始嘗試去演各式各樣的角色。從《讓子彈飛》的反派胡萬,到《龍門飛甲》里的雨化田,再到《尋龍訣》里胡八一,最後到《火鍋英雄》的劉波,每一個角色戲份比重不一,但區分度卻很大,變化層次也很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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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身》里的陳坤,雖然難以回復到當年金燕西的顏值,但你還是能看出他不停地在嘗試變化,不停嘗試挑戰。

當初四個人都是靠著一張臉一鳴驚人,這麼多年過去,有的人被一張臉所妨礙,有的人被一張臉所困惑,只有陳坤努力地維護著那張臉,也努力地破除著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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