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房時的艱辛與磨難：為籌款打了一大堆的電話

文：古岸雲沙

本來新樓盤定於28號開盤，不知為什麼又推辭了，據內部可靠消息說，新樓開盤，價格又會上漲，且尚處保密狀態，為了在新樓開盤之前定到一幢價格略低於新樓盤而又合適的房子，我已經連續在樓市各中介逛悠了半個多月。夜不能寐，倒不用減肥，憑空就瘦下了二三斤。

本來等到二十六號晚已經泄了勁，再不想折騰了，只等著新樓開盤，買新的了。前一晚董同學發簡訊說網上有售房信息，讓我去查看一下，一早來上班，收拾完辦公室衛生，開始上網查閱，果然有一套117平方的房子，157萬。

於是打了電話給中介，先去看房子，是11層的9樓，房型設計也不錯，我只想快一點交易，不想再等下去了。因為新樓盤可能比這個價還要高，而且還要等二年才能上房。這個也是新的，再有半年就能夠上房了，算起來是很划算的。

賣房人未來之前，中介經理說，咱買人家的房子，一定要說話溫和一點。因為他以前遇到過客戶說話很沖，得罪了賣家，就把生意給搞砸了。這一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懂得的。半小時之後，賣房人趕到，夫妻二個，男女神態皆冷冰冰的，男的說自己並不想賣，是老婆想賣，另外房子帶一車位9萬元，要一起賣，166萬。那男的神態倨傲，說是166萬，一分不少，現錢交易，否則免談。

還沒等中介經理說完程序，二個人就拿起合同走了。倒弄得中介經理一個勁向我解釋：見過有錢人，沒見過這麼乍的。然後他帶我又去看了另一套房子，六樓，120平方，166萬。是上期期房，年底上房。因房主出差，不能洽談。眼看快到中午，說了一上午話，一口水未喝，騎車回家，剛剛走到小區門口，接到同學電話。說是剛剛有上期期房一房主退房，因為昨天是最後一天交款，交不上就只能退掉了。157平方，172萬。算起來是很便宜的，可惜又太大了。但是不買就沒有機會了。

於是打電話給董同學，決定先買下來再說。本來如果買期房，交30%，首付的錢還夠，但是這樣以來，首付就不夠了，還差著十二萬。借了弟弟六萬作生產成本，打電話給他，他說他的錢還沒有到位，貨款還沒有要回來，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他說了一大堆的前景，明年要大發展，要買地買房買門面，聽起來很美，可是都不現實。又打電話給哥哥，因為這一陣子哥哥也是非常緊張，借了三萬給他，他也說沒有錢，因為他正準備收購一個外地廠子，這個月底就要到位，實在擠不出錢來。

還是得靠董同學，借了客戶的錢來應急。到下午交接辦手續時，還有五萬元沒有到帳。我與同學等在售樓處，急得要命，恨不得一分鐘打一個電話，總是等不到，眼看4點半，銀行下班了，實在沒有指望了，而且據說那個客戶本來以為自己卡上有錢的，結果不夠，又從別處借的。

可是總催人家也不行，這借錢的事不同於別的事。又打幾個電話求救，結果都沒有。最後只好打電話給二哥，二哥說，卡上只有二萬，不夠，錢都在二嫂處，二嫂上班去了，他說他幫我想辦法。一分鐘一分鐘等人等錢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腰酸。腿軟。我幾乎快支撐不住了。

等到5點半，二哥說，他的外甥做生意，有一點錢，可以先借我刷一下卡，等那個錢到位，再還過去就行了。二哥的外甥，我幾乎有三十年未見過。一方面我在外上學，不怎麼回家；另一方面是兩村子離得遠，走一趟親戚不容易，而且也不會那麼碰巧就能夠遇到。那個陌生的外甥接到電話很快就來了。

好在有手機，打一下電話就知道是他了。很客氣的小孩，濃眉大眼，與二哥倒有幾分相似。在他或者對我並沒有什麼印象，全承了二哥的情，他一口一個姨的叫著，並沒有生疏感。

不知道說什麼好。連客氣的話也不說出口。刷了卡，他走，我留在那裡辦手續。總算在下班時一切都辦理妥當。董同學一直在外地，而且自上次回去，一直感冒發燒，連著打了幾天點滴了。我簡直是孤軍奮戰。晚上打電話給他，他說他已經支撐不住，一句話也不願意說了。因為這一天里說了太多的話，手機都幾乎打爆。

一切總算敲定了。

我已經一窮二白。

今上午接到弟弟電話，快過節了，他留在廠子里，不能回家，要我買東西幫他去看看大娘大爺。這個忙不能不幫。就算他不說，我也還是要去的，只不過要多買出他的那一份。可是他就沒有想到，我剛剛支付完房款，已經差不多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唉。

四姐夫又打來電話，讓我幫他買味精。這個錢也是要預先墊付的，雖然他很快就可以還我。人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不是英雄，我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女人。本不想幫他忙了，聽到電話那頭四姐吵吵的聲音，實在不忍心。前幾天已經幫他們買了二十箱，二十箱省掉四百元，我不過白忙活罷了。

前一陣子他找我幫忙時，說到我買房的事情，他說他可以借我一點，但是他不當家，四姐當家，可以向四姐開口。隔一天家庭聚餐時，向四姐提起，四姐說，他們的錢是要放貸的，不能借給我。他們現在開著一家投資公司，正是風生水起之時。也許在他們生意人眼裡，我這種要求簡直無理。一上午忙忙活活，總算把事情幫他辦好。中午他打來電話喊我去吃飯。想起上一次一起吃飯時，四姐與四姐夫財大氣粗，頤指氣使的樣子，這種飯不吃也飽了。

什麼是親情，親情又能值多少錢？也許在生意人眼裡，親情一分錢也不值。只是因為我們窮，除了親情，一無所有，才會覺得親情可貴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也是我的選擇。

上午看到京威給我的留言，說到她買房時的艱辛與磨難，我心裡忍不住想要痛哭一下，為她，也為我自己。前一天發簡訊給董，問他是否有壓力？假如有一天，他撐不下去，也許我也就撐不下去了。他回說沒事的。沒什麼大不了。我知道他是有壓力的。好在，我還有他。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有一個人陪著我，總好過一個人面對一切。

也許接下來還要面對許許多多的困難，不可想，不能想，卻不能不去面對。我想經歷過這一次，我應該可以有勇氣面對自己。

不苛求，不強求，不氣餒，不逃避。

那就只有咬著牙堅持。

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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