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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姐姐的七年之約

用我一場溫柔,換你一次相遇。

Cayman Islands

 Riot On An Empty Street

Kings Of Conven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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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麗江時,客棧老闆說:「留在麗江的人,誰還沒個故事?」去拉薩時,我坐在大昭寺門口,聽拉漂講遍地的故事。後來終於到了喀什,噢,這裡的故事還真不一樣了!

喀什是絲綢之路留存下來的文化遺迹,同時也是連接東西方的交通要塞。大概所有憧憬絲綢之路的人都會在這裡相遇,然後留下點什麼回憶吧?

在喀什,除了見到不少西方人和日本人,認識得比大陸朋友還多的就是台灣人了。大概是因為大西北很美,新疆又真的太美了吧!當然,由於西藏對國際友人及台胞的某些政策限定,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驅使更多背包客將對自然的探索鎖定在新疆。

剛到喀什的那天,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台灣姐姐。其實台灣姐姐年齡很大了,但自由的靈魂又何必用數字去評定呢?她嗲嗲的台灣腔依然讓人聽得心頭柔軟。

在青旅時,台灣姐姐恰好睡在我下鋪,也比我提前一天到達喀什。就像在新疆遇到的絕大多數人那樣,這是她第二次來到新疆,而上一次,則是七年前的故事了。

喀什有個高台民居,被中外遊客稱為「維吾爾族活的民俗博物館」,只是在我看來,如今真的是過於衰敗了。

一年中,高台民居只在年中那幾個月對外開放,其他月份則以維修的名義封鎖起來,並在每個入口派幾個維吾爾族協警把守。除了依然留守在高台民居的居民,遊客是不被允許入內的。

台灣姐姐雖說是遊客,但她其實還有另一個身份:一個守諾者,一個帶著七年前的約定重回喀什的獨身旅行者。

在「承諾」早就變成「寒暄」的今天,不知道多少朋友間的「改天吃個飯」,早就變成了「再見」的另一種表達方式。能記得七年前對一個陌生人的「隨口一說」,我想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更別說去實現了!

那麼話說回來,七年前的喀什當然不會是今天的喀什,它更熱鬧、也更自在。高台民居也當然不會像如今這樣破敗不堪,彷彿隨時都要坍塌一樣。七年前的高台民居,各種傳統手工藝都在這裡蓬勃生長,除了當地一大絕技的土陶作坊,還有一家是賣龍鬚酥的,姐姐要找的正是這戶人家。

就像每個遊客都會把相機作為保存回憶的眼睛那樣,台灣姐姐在高台民居也拍下了許多小朋友的笑臉,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單純、美好的回憶吧!

這些照片中有一個笑得特別開心的小男孩,就是賣龍鬚酥爺爺奶奶的孫子,而那個與姐姐合照的老人便是龍鬚酥爺爺了。姐姐應該是答應過會把照片列印給他們,只是沒想到時間一晃就是七年,而當她七年後再來喀什時,這裡已經開始封鎖維修不能隨便進入了。

姐姐帶著提前在台灣列印好的滿滿一信封相片,打算跟隨當年拍下的門牌號碼去尋找他們,然後把照片親手送給他們。

終於等到天亮,我們直奔高台民居,也果然和別人說的一樣,每個入口都有一個或多個維吾爾族協警在把守。當我們走到其中一個較大的入口時,發現有幾個協警站得遠遠地閑聊,說話的同時甩動著手裡的警棍,很投入的樣子。

我和姐姐假裝不知道這裡禁止遊客進入,想要快速溜上去,只可惜沒走幾級台階就被一個跑過來的協警叫住了。

協警是一個維族小伙,20歲上下的模樣,穿著一身制服,嘴裡叼根茅草,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告訴我們不要上去。我們裝著無辜的樣子,姐姐懇求他放我們進去,我就在旁邊附和著。

小哥該是見多了懇求的遊客吧,即便是軟軟的台灣腔也被小哥毫不含糊地說了「不可以」。於是姐姐拿出殺手鉗,把那袋裝著厚厚相片的信封從包里掏了出來。姐姐一邊把相片遞給小哥,一邊說著「你看多可愛」,「這個,還有這個」,我就趁機簡單地講了這個關於承諾的故事。

小哥看著這一張張天真笑臉,再加上我們要找的那家門牌號相片完全能夠證實我們沒有說謊,他便有些動搖了。他開始憨笑著、來回晃動手裡的警棍、不停地攪動嘴裡叼著的茅草,短暫沉默後讓我們打電話給老爺爺,讓老爺爺來拿照片。

可小哥的普通話實在是太不標準了,居然讓我和姐姐一致理解成爺爺過世了,我們很震驚。小哥便趕緊解釋,一邊說「電~話~電~話~」,一邊比劃著聽電話的手勢,我們才終於聽懂了。可我們又怎麼會有老人家的電話呢?於是又僵持了一會兒,小哥才終於妥協:「10分鐘,只給你們10分鐘!」

他故意數著:「一,二,三……」我就和姐姐歡快地跑了上去,但在剛上高崖的那一瞬間,還真是被眼前觸目驚心的衰敗給僵住了笑臉。雖然知道是在所謂的「維護期」,但剛剛跨過的那些台階至少能讓人感受到曾經的繁榮,眼前的景象卻全是些坍塌掉的土房子,旁邊那堆垃圾就更讓人感到不適了……

我們沒有過久駐留,直接穿過小巷分頭去找那戶人家,也不知道他們搬走了嗎?走著走著,姐姐突然激動地大聲喊我:「阿心阿心,這裡這裡!」我跑了過去,果然和照片的門牌號碼一模一樣!

「咚咚咚」,姐姐輕輕地敲了幾下門。但在寂靜的高台民居,這陣短促的敲門聲依然顯得格外刺耳。「有人嗎?」姐姐輕聲問候時又敲了一次門。

我的心跳突然開始加速起來!就在這時,門緩緩地開了,露出老人的身影。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居然打濕了眼眶,意識到後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於是拼了命地眨眼才把眼淚忍回去了。

開門的正是那位與姐姐合照的老爺爺,由於開門那瞬間我沒有回過神,所以也就並不清楚姐姐跟老人說了些什麼,只抓拍到他們帶著笑臉的合照。

老爺爺讓我們進屋,一進去,看到的是被盆栽與藤蔓裝飾滿了的小院,真真假假的植物並不能完全分清。小院呈四方形,除了大門這邊是堵牆,其他幾邊就是他們居住的房間了。

這時,老奶奶撥開門帘從右手邊的房門出來了,老爺爺則把照片全都倒在鋪著乾淨印花桌布的儲物柜上,兩人都神色凝重地看著這些孩子的笑臉,有一句沒一句地用維語搭話。

許久,老奶奶終於從回憶中抽出身,用不標準的普通話撫摸著手中的照片跟我們介紹:這是我的孫子,他已經搬出去讀小學了。然後又哽咽著用維語說了些我們聽不懂的話,但是可以感受到她話里的感動。

姐姐讓我幫她和老爺爺拍張合照,老爺爺便掀開桌布從儲物櫃里拿出帶著金色吊墜的紅色維族花帽和一條彩色紋飾的紗巾,沒多說一句話,就直接給姐姐戴在頭上、披在身上。之後姐姐又示意讓我也拍張合照,老爺爺便又重新給我穿戴一次,這時老奶奶也走過來一起合照了。

離開之前老爺爺把龍鬚酥拿出來給我們吃,老奶奶說了些維語,然後鄭重地在我頭上印了一枚吻。我有些震驚,畢竟這是來自喀什的第一枚吻。在我們告別離開後,老奶奶順勢靠在門邊,神情複雜地翻看著手裡那一張張孩童的笑臉。

我們又在高台民居隨意走了走。碰到騎著兒童車的小朋友時,姐姐想要湊近與他們玩耍,沒想到小朋友卻兩腳蹬地的把車撞了過來,一點也不友好。再之後又碰見一個媽媽帶著小朋友回家,姐姐趁年輕媽媽進屋時想要給小朋友拍張照,不想小朋友居然用兩隻手擋住臉,好奇地盯了一會鏡頭就被媽媽招進屋了。我想,高台民居多多少少是發生過什麼吧,不然為何本該天真的孩童變得不再友好?

於是在我們離開高台民居那天,我寫了這樣一句朋友圈:

DAY8: 壓制與恐懼,沒落與遺忘,純真再難尋覓,然而難覓並不代表無處存在,銘記也總發生在不起眼的角落,就像它的偉大始終能讓感動油然而生。就讓故事從今天推開的那扇門開始吧!

畢竟我相信,能被一個人記住的地方,她就一定會被更多人記住。只希望在平行的世界裡,喀什也能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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