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足球的那些小事

天下英雄出我輩

一如江湖歲月催

王圖霸業談笑間

不勝人間一場醉

人最害怕兩樣東西

一是廣袤宇宙里自身的渺小

二是多重維度下時間的跳動

可人又終究無懼這一切

耳鬢間相傳的歷史

再渺小也能鐫刻

光影下堆壘的情感

再跳動也能永恆

1

對足球最初的模糊印象是1998年世界盃，偶爾聽到「GO GO GO！歐蕾歐蕾歐蕾！」，大家把一個叫羅納爾多的人稱為「外星人」，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印象，連後來粉的法國國家隊在那屆世界盃奪冠，也是當歷史資料了解到的。那年剛上初一，出現了很多比足球重要的事情，比如剛接觸到的李雷韓梅梅、比如凌晨要起床列隊歡送抗洪搶險部隊官兵等等。

2

第一次有明確記憶的看球是在2002年韓日世界盃期間。周末午後，一人在家，打開電視好多台都在播球賽。看了一場土耳其對中國，記住了一個叫哈桑的光頭，然後睡著了；看了一場巴西對中國，看到娃娃頭髮型的羅納爾多進球了，中國隊還打中了門柱，然後也睡著了。

3

對韓日世界盃最深的記憶，除了米盧和國足隊員的名字之外，就是小娟，好像姓朱。那時候我在縣二中上高一，小娟是班長，樸實、瘦小、常笑，扎個不太利索的馬尾，總有幾縷微卷偏黃的頭髮飛在額頭兩邊。同學們想在上課時間集體觀看國足比賽，小娟去和老師「交涉」，後來哭著回來，臨進教室門，她在走廊上斜目怒視老師辦公樓，大喊「就知道用權力壓人！」球當然是沒看成，那時候小，也沒細想小娟哭著喊的那句話啥意思。

4

高中的時候，幾個關係好的同學踢點野球，我們不踢的幾個常在場邊看。有一哥們是門將，國家二級運動員，裝備、撲救相對專業，長得還帥；還有一哥們不知道踢什麼位置，把新交的女朋友的名字和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印在了球衣上，中間是一個&，把前女友給氣哭了。那時候同學裡有米蘭和國米的球迷，經常聊著聊著就互懟起來。如果是和外校踢友誼賽，經常踢著踢就踢成了打架或約架。

5

不算鐵杆球迷，支持法國隊、皇馬和C羅。成為法國隊粉，是因為齊達內、亨利、特雷澤蓋、馬克萊萊、薩尼奧爾那些人。第一次看完一整場足球比賽並且傾向於一個隊贏，就是法國隊。有一次去表弟家裡串門，表弟並不在家，大人們打牌，我一個人看電視，好像是法國隊對保加利亞，忘了什麼賽事。記得那場比賽解說員反覆說頭槌是亨利的弱勢，後來法國隊1比0贏了，亨利跑得飛快。

6

2005年上大學開始打實況足球，從實況8打到實況10，宿舍、網吧、翹課、暑假各種打，不同宿舍、幾個同學常踢，互有勝負、互不嫌棄。有一學期周一晚上是計算機技術公共課，幾乎成了我和一個米蘭和義大利國家隊鐵杆粉同學的固定「比賽」時間，在他那整層樓最大的台式機寬屏顯示器上。

7

2006年世界盃決賽，法國對義大利。賽後同宿舍的義大利球迷高喊「義大利是冠軍！」我和另外一個阿森納球迷悻悻地睡了。亨利上場不久就傷退、齊達內因為被辱罵激怒犯規紅牌罰下、最後還踢到點球決戰，我們覺得義大利贏得不光彩，並不服氣。熬夜看球，第二天一早眼都睜不開，懶洋洋穿過綠樹成蔭的西師校園，到八教上第三學期選修的人際關係心理學，那堂課老師講「接納」。

8

大學期間體育課選了足球，第一件球衣是阿根廷國家隊10號，里克爾梅的球衣，倒沒有特別的喜好，主要是當時出學校大門向左200米的「三劍客」體育用品店裡，只有阿根廷隊的球衣還有XS。課餘時間也常踢球，常踢大禁區，3V3、4V4、5V5，司職邊路，以參與、鍛煉和湊人數為主。有一次踢半場9V9，被一個穿巴薩球衣的校隊球員過的時候真追不上，下意識的還拉人犯規了。

9

臨近畢業的時候，球踢得少了。課業雖然少，但是大家要各忙各的，畢業論文、找工作、準備考研、穩定戀情等等，約一場球不太容易。所以每約到一場球大家都比平時要興奮一些，也顯得有點「悲壯」，跟告別賽似的，踢得好與壞、勝或負，大家也不太在意，畢竟踢一場少一場，至此一別，天南海北、相聚不易。

10

2009年到北京上研究生，實況足球依然成為了宿舍保留的集體娛樂項目，也一起踢過一次球。三環邊上寸土寸金，法大學院路研院沒有場地，我們就結伴做客到了小月河對岸的北郵，那可是一所純理工科院校，純的……後來我們就只踢實況不踢球了。2017年畢業五年，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我們把據點選在了一個網吧，猛踢了幾個小時實況才去喝酒。

11

看過直播的經典賽事，往往會成為了理清記憶的節點。那年世界盃揭幕戰，打進第一個進球的弗林斯在遠射破門後捋長發擺拍；那年四分之一決賽，亨利接到齊達內的定位球長傳墊射破門淘汰巴西；那年西班牙國家德比，二十來歲的梅西用「帽子戲法」三度追平皇馬後親吻球衣隊徽；那年歐冠決賽，射失點球的C羅在曼聯奪冠後哭得毫無總裁氣場；當然還有那年世界盃決賽，罰進勺子點球的齊達內頂了馬特拉齊的肺以後與「大力神杯」擦身而過……

12

昨夜今晨，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淘汰賽首輪，80年代出生、近十幾年來最接近「球王」的梅西和C羅相繼出局，二人大概率不會再出現在世界盃賽場，梅羅爭鋒數十載勝負難分、江山代有才人出恰如當年，令人唏噓。而法國隊的球迷無疑是幸福的，在法國隊上次奪得世界盃冠軍那年出生的姆巴佩，二十年後在世界盃賽場一戰成名，從他身上彷彿能看到名將齊達內和亨利的雙重附體。

（完）

?圖片均轉自網路

?文首內容引自《天下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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