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的誕辰，產褥熱理論奠基人的「悲慘人生」——紀念Semmelweis

最新 07-02

Ignatius Philipp Semmelweis，1818年7月1日－1865年8月13日，匈牙利產科醫師，現代產科消毒法倡導者之一。

他在維也納（1847-1849年）和布達佩斯（1850年）醫院產科工作時，經過細緻觀察，證實了產褥熱是由於接生人員的手或器械受到污染傳染產婦引起的敗血症；於是他提倡使用漂白粉溶液消毒接生人員的手和器械；後來採用這種方法的醫院產褥熱死亡率顯著減少。

Semmelweis於1818年7月出生在塔班，鄰裡布達，匈牙利，今天一部分布達佩斯。他是József Semmelweis和Teréz Müller 的繁榮雜貨商家族中的第五個孩子。

他的父親是一個德國人，出生在基斯馬頓，當時是匈牙利的一部分，現在是奧地利的艾森斯塔特。他在1806年獲得了在布達設立商店的許可，並在同一年開設了香料和一般消費品的批發業務。到1810年，他是一個富有的人，並且與教練（車輛）製造商Fül?p Müller的女兒Teréz Müller結婚。

Semmelweis的父母和他的自畫像

Ignaz Semmelweis於1837年秋開始在維也納大學學習法律，但到了第二年，由於不再知道的原因，他改用了藥物。1844年，他獲得了醫學博士學位。後來，在沒有獲得內科診所的任命後，Semmelweis決定專門從事產科。他的老師包括卡爾·馮·羅基坦斯基，約瑟夫·什科達和費迪南德馮哈波爾。

屍體中毒理論

Semmelweis於1846年7月1日被任命為維也納綜合醫院第一產科診所的Johann Klein教授的助理。他的職責是每天早晨檢查患者，為教授輪迴做準備，監督困難的分娩，教產科學生並成為記錄的「職員」。

在整個歐洲設立了婦產機構，以解決非婚生子女的殺嬰問題。他們被設立為免費機構，並提供照顧嬰兒的服務，這使他們對包括妓女在內的貧困婦女具有吸引力。作為免費服務的回報，婦女將成為醫生和助產士培訓的對象。兩家產科診所在維也納醫院就診。第一診所的產婦平均死亡率由於產褥熱引起的約10％。第二診所的費率相當低，平均不到4％。這個事實在醫院外是眾所周知的。這兩家診所隔天住院，但由於第一診所名聲不好，婦女乞求入住第二診所。Semmelweis描述絕望的婦女乞討他們的膝蓋上不被接納為第一家診所。有些婦女甚至寧願在街上分娩，假裝在途中突然出生到醫院（這種做法稱為街頭分娩），這意味著他們仍然有資格獲得兒童保育福利，而無需入院。Semmelweis感到困惑的是，在街頭出生的婦女中，產褥熱是罕見的。「對我來說，經歷過街頭出生的病人至少會和那些在診所里接受治療的病人一樣頻繁出現病情似乎是合乎邏輯的。什麼保護了那些在診所外從這些破壞性的未知地方性影響中傳播出來的病人？」

Semmelweis感到嚴重困擾，他的第一診所由於產褥熱導致死亡率高於第二診所。它「讓我如此悲慘，生活似乎毫無價值」。這兩家診所採用了幾乎相同的技術，Semmelweis開始了一個細緻的過程，消除所有可能的差異，甚至包括宗教習俗。唯一的主要區別是在那裡工作的人。第一診所是為醫學生提供的教學服務，而第二診所是在1841年被選定為僅接受助產士的教學。

他將「過度擁擠」排除在原因之外，因為第二診所總是更加擁擠，但死亡率卻更低。由於氣候相同，所以氣候也被排除。突破發生在1847年，跟隨他的好朋友去世雅各布·科萊舍卡一起執行驗屍檢查。雅各布的屍體解剖結果顯示與死於產褥熱的婦女類似的病理。Semmelweis立即提出屍體污染與產褥熱之間的聯繫。

他得出結論，他和醫學生在他們的手上攜帶了「屍體顆粒」，從屍檢室到他們在第一產科診所檢查的患者。這解釋了為什麼第二診所的助產士沒有進行屍體解剖並且沒有與屍體接觸，他們的死亡率低得多。

維也納尚未接受疾病的細菌理論。因此，Semmelweis總結出一些未知的「屍體物質」引起了發燒。他制定了使用氯化石灰（次氯酸鈣）溶液在屍檢工作和患者檢查之間洗手的政策。他這樣做是因為他發現這種氯化溶液能最好地消除被感染的屍檢組織的腐臭味，並因此可能破壞假設由該材料傳播的因果「有毒」或污染「屍體」藥劑。

結果是第一診所的死亡率下降了90％，與第二診所的死亡率相當。1847年4月的死亡率為18.3％。5月中旬開始洗手後，6月份的死亡率為2.2％，7月份為1.2％，8月份為1.9％，自解剖學定位以來首次出現死亡率為零這個發現。

努力減少產褥熱

Semmelweis的假設認為，應保證即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是清潔的，在當時這個觀念是極端和可笑的。他出於政治原因被醫院解僱，並受到維也納醫療界的騷擾，最終被迫搬到布達佩斯。

Semmelweis對醫學界的漠不關心感到憤怒，並開始向著名的歐洲產科醫生寫信抱怨，並譴責他們是不負責任的殺人犯。他的同時代人，包括他的妻子，認為他正在失去理智。Semmelweis的做法在他去世僅幾年後才得到廣泛接受，當時Louis Pasteur開發了疾病的細菌理論，為Semmelweis的研究結果提供了理論解釋。這時，他才被認為是防腐程序的先驅。

衝擊當時的醫學觀念

Semmelweis的觀察與當時既定的科學和醫學觀點相衝突。疾病理論受到身體中基本「四個小怪」不平衡的思想的高度影響，這個理論被稱為dyscrasia，主要治療方法是放血。當時的醫學文獻強調，每一種疾病都是獨特的，是個人失衡的結果，而醫學界的主要困難在於逐個確定每個病人的獨特情況。

屍體解剖發現的死亡婦女也顯示出令人困惑的多種身體癥狀，這些癥狀強調相信產褥熱不是一種疾病，而是許多不同但尚未確定的疾病。

Semmelweis的經驗觀察被拒絕的原因往往是「頑固派堅持信念」。此外，一些科學史學家認為，抵制科學不明科學家的開創性貢獻是常見的，並且「構成科學進步中最難以克服的障礙」。

結果，他的想法最終被醫學界拒絕了。當然也有其他原因，例如，一些醫生因為被建議應該洗手而感到生氣，他們認為以他們的社會地位來說，他們的手是乾淨的。

Semmelweis的理論當時缺乏科學解釋，但幾十年後，當路易斯·巴斯德，約瑟夫·李斯特等人發明了疾病的細菌理論時，他的理論才得以證實。在1848年期間，Semmelweis擴大了他的洗滌方案的範圍，包括所有與分娩患者接觸的儀器，並使用死亡率時間序列來記錄他在醫院病房中幾乎消除產褥熱的成功。

化膿性鏈球菌（紅色染色的球體）是造成嚴重產褥熱的大多數病例的原因。它常見於健康攜帶者的喉嚨和鼻咽部。

到1847年底，Semmelweis的工作開始在歐洲推廣。Semmelweis和他的學生寫信給幾個著名產科診所的主管，描述他們最近的觀察。奧地利主要醫學期刊的編輯費迪南德·馮·赫布拉在1847年12月]和1848年4月的醫學期刊上發表了Semmelweis的發現。Semmelweis的工作具有與Edward Jenner引入的牛痘接種預防天花相當的實際意義。

1848年底，Semmelweis的一位學生寫了一篇講解Semmelweis工作的講座。講座在倫敦皇家外科學和「柳葉刀」上發表。幾個月後，Semmelweis的另一個學生髮表類似論文。

由於對維也納死亡率急劇下降的研究在整個歐洲傳開，Semmelweis有理由期望氯洗液被廣泛採用，並挽救數萬人的生命。然而，一些醫生明顯誤解了他的理念，例如，詹姆斯楊辛普森認為，Semmelweis的突破性發現與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在1843年提出的想法沒有任何區別，即產褥期發燒具有傳染性（即感染者可以將感染傳染給其他人）事實上，對Semmelweis調查結果的初步反應是他沒有提出新的東西。

事實上，Semmelweis提出警告主要針對易腐爛的有機物質，而不僅僅是針對一種源於發燒的受害者的特定傳染病。引起這個誤解的部分原因是他的同事和學術在報告中的描述內容可能欠準確，在這個關鍵的階段，Semmelweis本人也並未發聲解釋。結果對於研究的誤解，繼續影響他在這個世紀的理論推廣。

醫院的政治混亂

1848年，一系列動蕩的革命席捲歐洲。由此引發的政治動蕩將影響Semmelweis的職業生涯。1848年3月13日在維也納，學生表示支持增加公民權利，包括陪審團審判和言論自由。示威活動由醫學生、年輕教員領導和郊區工作人員參加。兩天後，在匈牙利的示威導致了匈牙利革命以及對奧地利帝國執政的哈布斯堡王朝的全面戰爭。

沒有證據表明Semmelweis親自參與了1848年的事件。他的家族兄弟因參與匈牙利獨立運動而受到懲罰，匈牙利出生的Semmelweis可能會對這一事業表示同情。Semmelweis的高級教授Klein是一位保守的奧地利人，可能對獨立運動感到不安，並且受到1848年哈布斯堡地區其他革命的驚嚇。因此克萊恩可能不信任Semmelweis。

Semmelweis在1849年3月20日任期屆滿時被迫離開產科門診。Semmelweis在任期結束的那一天向維也納當局提出請願，希望解決工作問題。直到1850年10月10日（超過18個月），才最終被任命為"理論"產科醫生。這些條款禁止他接觸屍體，並限制他用皮革製作的人體模型教學生。在收到他的任命通知後幾天，Semmelweis突然離開維也納並返回Pest。他離開維也納是因為他「無法忍受進一步挫敗維也納醫療機構」。

醫學界的回應

Semmelweis的觀點在英國比在非洲大陸更受歡迎，但他經常被引用而不是被理解。英國人一貫認為Semmelweis支持他們的傳染理論。一個典型的例子是W. Tyler Smith，他聲稱Semmelweis「非常確定地說」，「解剖室產生的痙攣會刺激產褥病。」辛普森推測，維也納的英國產科文獻一定是完全未知的，否則Semmelweis就會知道，英國人長期以來一直認為產褥熱是具有傳染性的，並且會使用氯洗滌來防止它。

1856年，Semmelweis的助手Josef Fleischer在維也納醫學周刊（Wiener Medizinische Wochenschrift）上報告了St. Rochus和Pest產科醫院洗手活動的成功結果。編輯諷刺地說，是時候人們不再被氯洗滌理論誤導了。兩年後，Semmelweis終於在一篇題為「蟄伏發熱的病因」的論文中發表了他自己的作品。兩年後，他發表了第二篇文章「我自己和英國醫生關於產褥熱的意見的差異」。

1861年，Semmelweis終於發表了他的主要著作，並感嘆：「大多數醫學報告廳繼續回應關於流行性皰疹發熱的講座，並且反對我的理論。

在一本教科書中描述到，Semmelweis的繼任者Carl Braun在第一診所做助理，確定了30個導致產褥熱的原因;其中只有第28名是屍體感染。其他原因包括受孕和懷孕，尿毒症，子宮收縮對鄰近器官施加的壓力，情緒創傷，飲食失誤，寒冷和大氣流行影響。

然而，儘管遭到這種反對，Carl Braun在1849年4月至1853年夏季期間擔任第一師助理時死亡率保持相對較低，與Semmelweis的成績基本一致。這些結果表明，Carl Braun孜孜不倦地繼續需要氯洗滌劑。

在德國醫生和自然科學家的會議上，大多數發言者拒絕了他的理論，包括著名的Rudolf Virchow，他是當時最高權威的科學家。同樣，Semmelweis的前任上司，佩斯大學的婦產科教授，從來沒有不認可Semmelweis的理論;他仍然認為產褥熱是由於腸道不潔。布雷斯基，一位在布拉格的產科醫生，認為Semmelweis的理論非常「天真」，他把它稱為「產科神學可蘭經」。Breisky反對的原由則是Semmelweis沒有證明產褥熱和膿毒血症是相同的。哥本哈根婦產醫院的負責人Carl Semvard Levy對Semmelweis的想法直言不諱的批評理論的不合理。事實上，羅伯特科赫後來正是用這個事實來證明各種感染材料都含有可以在人體內繁殖的生物體;也就是說，既然毒物既不是化學物質也不是物理的，它必須是生物的。

有人認為，Semmelweis如果能夠更有效地傳達他的發現，並避免對抗醫療機構，即使反對根深蒂固的觀點，它可能會產生更大的影響。

去世

從1861年開始，Semmelweis遭受各種緊張的抱怨。他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他把每一次談話都變成了產褥熱相關的話題。

Semmelweis在1861年出版針對外國評論的言論之後，在一系列公開信中對他的批評者進行了還擊。信中充滿了苦澀，絕望和憤怒，並且「極具爭議性和極端冒犯性」。他還呼籲西博爾德在德國安排一次德國產科醫生會議，為討論產褥熱提供一個論壇。

1865年年中，他也開始酗酒並遠離家人，這讓他的同事感到惱怒和尷尬。雅諾斯巴拉薩給一家精神病院寫了一份提到Semmelweis的文件。7月30日，費迪南德·里特·馮·赫布拉（Ferdinand Ritter von Hebra）以參觀赫布拉（Hebra）的「新研究所」之一為借口，將他引誘到維也納某瘋人院。Semmelweis預感不詳並試圖離開。他受到幾名警衛的嚴厲毆打，並被關在黑暗的牢房裡。精神病院的治療包括用冷水淋浴和服用蓖麻油，一種瀉藥。他於1865年8月13日兩周後去世，享年47歲，屍檢發現毆打跡象和壞疽傷口可能導致膿血症。

Semmelweis於1865年8月15日被埋在維也納，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維也納和布達佩斯的一些醫學期刊上發布了他的死訊。雖然匈牙利醫生和自然科學家協會有規定，為過世的協會成員發表紀念演說，但他們沒有為Semmelweis這麼做。

JánosDiescher被任命為Semmelweis在Pest大學婦產診所的繼任者。立即，死亡率猛增6倍至6％，但布達佩斯的醫生一言不發，即無問責也沒有抗議。在維也納或布達佩斯，幾乎沒有人願意承認Semmelweis的生活和工作。他的遺體於1891年被轉移到布達佩斯。1964年10月11日，再次被轉移到他出生的房子里。這座房子現在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博物館和圖書館，表彰Semmelweis。

遺產

顯示消毒效果的微生物培養：A:未消毒；B:用肥皂；C:洗手和用酒精消毒

2008年奧地利紀念幣描繪Semmelweis（50歐元金幣）

Semmelweis對氯洗滌的建議可能比他意識到的更有影響力。許多醫生，特別是德國的醫生，似乎非常願意嘗試他提出的實際洗手措施，但幾乎所有人都拒絕了他的基本和突破性的理論創新-該疾病只有一個原因，就是缺乏清潔。來自基爾產科院校的Gustav Adolf Michaelis教授對Semmelweis的建議作出了積極的回應。

他的觀察證據推遲了二十年後才被廣泛接受，路易斯巴斯德的工作為Semmelweis的觀察-疾病的細菌理論提供了理論解釋。因此，Semmelweis故事經常被用於具大學課程，例如科學哲學課程-展示經驗主義或實證主義的優點並提供一個歷史記錄，說明哪些類型的知識被視為科學（並因此被接受）的知識，哪些不是。Semmelweis的批評者認為自己是實證主義者，但是即使實證主義在面對那些看起來神奇或迷信的理論時也會遇到問題，比如「屍體粒子」可能會將人變成屍體，而沒有因果機制正在被規定，經過簡單的接觸。對他的同時代人來說，Semmelweis似乎正在回歸早期幾十年的思辨理論，這些理論對他的實證主義同時代人來說是如此令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