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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島:今後怎麼跟美國打交道?這三條歷史經驗很重要

【俠客島按】

今年正值中國改革開放40周年,也是貫徹黨的十九大精神開局之年。站在新的歷史方位上,中國進一步擴大開放如何推進?怎樣看待全球化趨勢與逆全球化思潮?時值中美貿易摩擦愈演愈烈之際,應該怎樣處理與美國的關係?

前幾天,由人民日報海外版海外網主辦,中國論壇網、俠客島、學習小組承辦的「中國擴大開放與全球化趨勢」的論壇在海外版舉行。會上,針對上述問題,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特聘研究員賈秀東指出,中國擴大開放與全球化趨勢中,美國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基於這一點,過去中國在應對全球化和處理中美關係時所積累的三條經驗,非常具有參考價值。

現將其講話推薦給大家。

賈秀東

今天我主要想談談中國擴大開放與全球化趨勢中的美國因素。

1978年12月15日,中央工作會議閉幕,為隨後召開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做了準備。第二天,中美同時宣布自1979年1月1日起正式建交。兩國建交後不到一個月,鄧小平即啟程前往美國訪問考察,出發的這一天是中國的大年初一,按照咱們中國人的習慣,農曆的大年初一一般不出遠門,當然也可以說「一年於始,萬象更新」。僅此一點就表明當時美國因素在中國外交議程中的重要性。

中國決定改革開放,中美關係實現正常化,鄧小平訪美,這些在當時絕不是巧合,而是戰略謀劃,把搞好對美關係當作我國改革開放的關鍵一著。

回顧

應該說,從過去40年來看,我們對外開放很大程度上是對美國開放,無論是早期的對美貿易,還是後來的對美投資。我們吸引美國的投資、美國的技術,大批的留學生到美國留學。改革開放的前30年,中國赴美留學的學生人數大概就30多萬,而最近這些年,每年在美留學的人數就有30多萬。

所以說,無論是從經貿、投資,還是人員交流方面來說,美國都是我們對外開放中最大的外部因素。對美開放,相較於對別國,中美之間的互動是最多的,涉及的領域是最廣的,相互影響是最大的。這種互動和影響,不僅限於貿易投資領域,還包括國家治理、文化教育等方方面面。

當然,這種相互影響也是有差異的。最初美國對中國的影響遠大於中國對美國的影響,這是由兩國的國情決定的,由兩國在人類歷史上的全球化浪潮中不同的地位決定的。

從全球化的角度來說,美國是初期全球化的產物,或者說全球化開端的產物。在從15世紀開始的第一波全球化浪潮中,隨著「大航海時代」和「地理大發現」,歐洲殖民者到達美洲,由此誕生了美國。作為全球化產物的美國,後來逐漸成為全球化的引領者。對比之下,第一波全球化浪潮的時候,我們剛剛派出了鄭和下西洋,而且這個萌芽很快就因為閉關鎖國而被掐斷,我國接連錯失了發展的歷史機遇。這一階段,我國與全球化浪潮幾乎隔絕。這一波全球化的主要背景和驅動力是以蒸汽機為標誌的第一次科技革命和工業革命。這一波全球化,我們吃虧在自我封閉。

第二波全球化浪潮,大約從1800年代開始,美國順利趕上了,充分享受並利用了第一次工業革命的成果,並在第二次工業革命中脫穎而出。相比之下,在第一波全球化浪潮中自我封閉、不知落伍的中國,嘗到了苦果,深受伴隨這一波全球化的殖民主義之害。美國則借著鴉片戰爭之機闖入了中國,並提出「門戶開放」政策,中美兩國的互動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越來越多。

但這種互動對中國來說是被動的,中國被迫打開大門,融入全球化,受到西方列強的脅迫和掠奪,充滿動蕩、戰爭,當然也開啟了民族復興之路。這一波全球化的主要背景和驅動力是以電氣化為標誌的第二次科技革命和工業革命。這一波全球化,我們主要是被動挨打,並試圖重新站立起來。

至於第三波全球化浪潮,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我們終於有意識地追趕了。雖然底子薄,過去吃過虧,挨過打,錯過了前兩波全球化,但畢竟最終做出了改革開放的決定。這一決定既是形勢逼人,形勢所迫之下的「被動」開放,也是急起直追決心之下的「自主」開放。「被動」也罷,「自主」也罷,我們最終算是趕上了這波全球化浪潮。

改革開放讓中國趕上了全球化的潮流,我們追趕的對象是美國。在對外開放、對美開放過程中,越來越多的情況是我們自主開放,主動開放,積極開放,並且在有些領域呈現後來居上之勢。這一波全球化的主要背景和驅動力是以原子能、電子計算機為標誌的第三次科技革命和工業革命。這一波全球化,幾乎與我們改革開放的進程重疊,我們主要是加速追趕,主動融入,並且某些方面開始引領。

經驗

在這一波全球化進程中,在我們追趕美國的過程中,在對外開放、對美開放中,中國積累了很多有利於自身發展的積極因素,積累了不少與美國打交道的經驗。

這與我們這些年一些比較好的做法分不開。

首先是原則性和靈活性的結合做得很好。我們能夠堅持自己的原則和核心利益,同時能夠在該開放的地方開放,在開放過程中靈活處理各種問題,妥善處理各種分歧。這種靈活的處理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拉住了美國,同時尋求到了雙方最大化的共同利益。

其次是較好地把握住了對美開放的度。對於開放的程度和時間節點,都掌握地很好。尤其是在一些領域的開放,我們主要是以自己的時間表為準,而不是被牽著鼻子走。對美農產品開放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當然我們有時承受的壓力很大,因為美國總是在金融、服務、知識產權、農產品等諸多領域,對我們要求很高。但是總的來看,我們對這個度還是把握得非常好的,符合中國的國情,並有利於我們的發展。

此外,我們還非常注意把握全局與局部的關係。如果從局部角度考慮,對美的開放或許會對我國特定產業造成非常大的衝擊,甚至極大地影響國內的就業。但是從全局角度來說,對中國一定是利大於弊的。

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的時候,中美兩國之間的談判最為艱苦,在談判成功的時候,我曾經以筆名在《人民日報》發過一篇相關的文章,評論中美簽署關於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雙邊協議的重要意義,現在翻出來讀還是很激動的。總而言之,雖然中國經歷了不少陣痛期,但是畢竟還是開放了,事實也證明,我們還是做對了。

但是,美國有一些人反悔了。不少美國人認為,中國加入世貿組織讓美國人吃虧了。在他們眼裡,美國在全球化中成了最吃虧的一方,中國成了最「佔便宜」的一方。這當然不符合實際。40年來,可以說美國和中國都是經濟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和最大的推手。這不正好說明中國加入世貿的決定是正確的,以及對幾個原則和矛盾的把握上做得非常好嗎?

當然,今天中國擴大開放以及推動全球化發展中,確實出現了一些新情況。這兩年,美國屢屢對中國表示不滿,尤其是特朗普上台之後,兩國間的矛盾很突出。過去美國雖然也會對我們實施一些技術出口控制、限制對美投資等,不過總體上對華態度是積極的,但是現在,他們認為中國在收穫「入世」果實的同時,沒有按照美國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堅持了自己的發展道路、社會制度和模式等,這讓美國很沮喪。

更為重要的是,中國的崛起和美國影響力相對下降這一趨勢,對美國的心理衝擊非常大,引發了美國一些人越來越大的焦慮。回顧過去二三十年中美關係,如果因為政治問題影響到了雙邊關係,美國工商界都會很積極做工作,做美國政府和國會的工作,中美經貿關係可以說真正起到了中美關係的壓艙石作用。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美國對中國的疑慮、防範和牽制都在增加,並且已經落實到政策裡面。這一點,從特朗普團隊成員分布就能看出來,對華強硬派佔了很大一部分,偏向保守和對華持強硬態度的人進入決策層,佔了上風,使得那些對華溫和、支持對華接觸的聲音受到了不少牽制。

所以我覺得,目前美國政府把中國定位為戰略競爭者,也反映了目前美國對華政策的共識。而這,毫無疑問,會影響到中國的對外開放,以及中美間的互動。

應該說,中國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整個過程中,美國都是最大的外部因素。今後我們要謀求進一步發展,擴大對外開放,推動全球化進程,美國還將是最大的外部影響力量。簡言之,今後我們在強起來過程中,在深化改革、擴大開放和中國與世界互動中,美國仍然是最大的外部因素。在未來,能否處理好中美關係,很大程度上可能關係到我們崛起的成敗。

應對

那麼下一步怎麼辦?如何應對美國因素?有幾點需要特別注意:

第一點,需要明確的是,中美關係是中國對外關係的重中之重,這沒有變,不過中美關係並不是中國外交關係的全部,中國的外交是全方位外交,我們的對外開放是全方位的開放。「一帶一路」就是非常好的一個突破口。畢竟,中國同外部世界的關係越緊密,美國要對中國進行牽制甚至遏制的效果就會越小。

第二點,針對美國單邊主義、貿易保護主義的這場鬥爭準備,是一定要有的,不過要講究策略。一方面,要針鋒相對,另一方面要注意底線,掌握自己的節奏,不要跟著他們的步伐、他們的舞步起舞,亂了我們自己的步伐。要根據我們自己開放的時間表、路線圖走下去。

第三點就是要保持戰略定力。現在特朗普天天一驚一乍,以求讓自己變得不可預測,藉此獲取對外打交道的優勢。但我們應該對此保持冷靜、理性。我們要有充分的戰略自信,也要有充分的戰略清醒,保持戰略定力。

一方面,我們在經濟、軍事、科技、軟實力等方面同美國仍有著巨大的差距,另一方面,在擴大開放和融入全球化的過程中,肯定也會產生許多新問題,這種新問題不一定比沒開放時問題少,因此需要得到重視。中國在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的過程中,也會出現一些問題,這些問題可能是以前沒有的,也可能是以前不夠突出的。這就像過去人們都吃不飽所以都很瘦,但是現在吃好了反而會出現 「三高」問題一樣。

此外,我們還要注意研究美國在全球化進程中的經驗教訓,有些方面不要步美國的後塵。比如美國的產業空心化問題,眾所周知,美國的金融和服務業非常強大,但是這也意味著其他很多產業向外轉移。事實上,現在美國已經意識到這些產業的重要性了。

過去,美國佔據產業鏈最高端,對於中端、低端產業不是特別在意,現在特朗普政府不僅要保高端產業,他還要中端、低端,希望把製造業也拿回去。中國現在也出現產業的調整,是不是也會出現美國發展到一定階段所出現的問題。我們有一些產業需要往東南亞轉、往西部轉,但這怎麼來把握?我覺得需要從全球化的利弊考慮,吸取美國的教訓。

總而言之,今後美國仍然是我們打交道最多的對手,也是影響我們強起來的最大外部因素。但同時,中美之間共同利益也非常多。所以我們擴大對外開放,以及今後更好地融入和引領全球化,都需要注意到這一點,把握好、處理好美國因素。(文/賈秀東 文源/俠客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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